變質的愛情，崩壞的真心－－《何謂愛？》: 第十三章

第十三章

小書苦笑：「那女孩有男朋友的，我又怎會對她有意思。」

Andy興奮大笑，直接將杯中威士忌一口飲盡，說：「小書，真有你的！挑戰有男朋友的女生，事後又不需負任何責任。爽！」

我一掌打向Andy手臂，狠道：「喂，Andy，別說廢話。」Andy只好擺開雙手，聳一聳肩，裝出一個鬼臉。我續說：「小書，她一定是個好女孩，還真可惜，不過多說一點給我們聽吧。」

小書似是害羞，托一托眼鏡後，緩緩道：「她笑容甜美，衣著斯文，為人友善有禮，做事既有幹勁，又是認真，深得公司同事愛戴。此外，她自己也有寫作，在網上也有不少迴響，也許你們也聽過她的筆名。」



Andy忽然站起舉杯，一乾而盡，豪氣笑說：「要不是我出外派對，怎會兜兜轉轉讓你認識到她？所以我常說，你們應該要多出去，見識一下這世界。華，也許下個會是你。」

我略帶惋惜說：「好了，遲點和你一起出去玩就好，滿意了嗎？難得小書有意中人，真可惜她有男朋友，那我們也沒辦法了。」

小書咽一口唾沫，眼神稍為飄忽，或因酒精作祟，輕聲道：「不過依她在閒時的說話，他們或會分手。」

Andy聽此再次興奮大叫：「小書！你終於也醒覺了！你是不是一直在旁邊添油加醋？讓他們早早分手，然後趁機奪得美人歸！」

小書反應極大，立即反駁：「當然沒有！我才不是這種小人！我不會乘虛而入，我更勸她嘗試與男朋友好好相處，互相遷就和包容。」



Andy幾乎被烈酒嗆得咳嗽幾聲，呆問：「小書，你傻了嗎？不乘虛而入，難道待他們關係好，你才硬闖嗎？」

我聽Andy的說話不禁失笑，但對小書的傲骨拍案叫好，說：「小書，你果然是個真漢子！今生有你當我好朋友，實在是我的慶幸。」

小書雖有些微醉意，但頭腦依然清醒，道：「要是兩個人會在一起，最終一定會在一起。我又何需做那種卑鄙行為？而且她是個多愁善感的才女，更加不能造作，否則就侮辱了她。」

Andy拍額苦笑：「小書，你真的搞笑，那我希望月老會待你好一點。來吧！乾杯！」我們三人閒談生活趣聞及工作煩憂，不知不覺就渡過一整夜。

當我回到家中，就直接攤在床上，查看電話，知現時已是二零一六年十月下旬，心想：「這又是另一段人生。老人，到底我還要輪迴多少次？每次人生我也不知目的，只是經歷種種，有喜有憂。哭過、痛過、笑過，難道這些就是你想我體會的事？」



在酒精作伴下，我漸漸合上雙眼，不知不覺沉睡。夢中我與穎恩從未分開，一同生活，無話不談，更會時常提及對各事的價值觀，縱有吵架，但總會和好如初，甜蜜似龍康與梁敏一樣，直至白頭偕老，仍能牽手漫步四周。

可是夢依然是夢，醒後一無所有，只換來兩行淚痕和一陣苦澀。時間流逝飛快，這日子已是我和穎恩分手之後，一切已是無力挽救，更何況我現在的身份是石華，並非楊天豪。

我以冷水洗臉，希望沖去這頹色，抬頭看著鏡中既陌生又熟悉的模樣，問：「我要放下嗎？我可以放下嗎？」

那是二零一四年的中秋佳節，月色動人如煙，卻獨掛夜空，無星作伴，更顯寂寥冷清。穎恩和我在海旁為一樁小事而吵大架，甚至那是件怎樣的小事，我已無法記起。

穎恩怒得雙眼通紅，眼淚溢在眼眶打轉，似落非落般，大喊：「你跟女朋友說話就這態度？」

我被她激得怒火四起，反嗆：「那你跟男朋友說話就這態度？你只懂罵人，不懂反省自己？」

被我如此一罵，她的眼淚再不留戀雙眼，登時傾瀉而下。她抽泣，說：「楊天豪！我再也不理你了！」

我目帶慍色，怒道：「那就不要理！」穎恩聽後淚如雨下，幾乎聲嘶力竭，在泛黃的街燈下，嬌柔容貌更顯淒慘，怒哼一聲便轉身離去。那時，我想：「發脾氣的不只我一個，為什麼要弄得只是我錯一樣？」



我坐在長椅之上，本已填胸的怒氣漸漸消散，方得冷靜下來，心想：「到底怎麼了？難道我要放下她了嗎？不，不會。」嘆一口長氣後，彷將陣陣慍色呼出，便放下先前的面子，前往尋找穎恩的下落。

隨著穎恩離去的方向，甫轉個彎，我便發現她依然落寞的身影，緩緩上前，看她紅腫的雙眼，心頭不禁一痛，不顧反抗，一語不發，任由她在懷內痛哭。

不知多久以後，穎恩一動不動，靜靜抱著我，輕道：「我還以為你不會追上來。」

我只答：「我怎捨得剩下你一個。」

她頃刻軟弱如小孩，道：「別遺下我一個。」我撫摸著她順滑的髮絲，微笑點頭。

回到現實，我不禁以水再次洗臉，不得不感慨，對著鏡子問：「為什麼我那天不追上去？我不是曾對自己承諾每次也會追上去嗎？是我累了嗎？以前我放不下，但為什麼分手那天，我卻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