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總是不知不覺的流走,一看手錶,發現時間已經將近凌晨二時。

凌晨二時,也就是學校酒吧關門打烊的時間了。

環視眾人,卻發現大家都已經半醉,甚至有一個男生已經被灌至酩酊大醉,癱軟的坐在沙發上。

見保安人員開始驅趕我們離開酒吧,我們也自覺的收拾東西,把杯中的酒一飲而盡,然後準備起身離開。

沒有人打算理會那醉倒的男生,先不論我們都已經半醉,根本沒有力氣把一們醉倒的成年男性抬回房間,在我看來,酒量不好就要懂得好好照顧自己,好好控制自己喝酒的份量和速度,逞強的話到最後只會醉得一塌糊塗。





沒有人會願意照顧一個醉倒的人,尤其是對像更是一個素未謀面,或者說認識不深的男人,那怕是我這種老好人,也不想冒着被吐滿一身的險去照顧其他男生。

很簡單一個道理,純粹機會成本問題。同樣是去喝酒,在場有一男一女都醉倒了,正常男人都會選擇去照顧那女的,即使也是有機會被吐一身,至少可以佔點便宜,甚至可以贏到一點印象分,好運一點可能一照顧就照上床了;而照顧一個醉倒的男生...除非你是同性戀,否則根本沒有好處,答案顯然易見。

我們幾個拖着半醉的身軀離開酒吧,正當大家準備回房間的時候,其中一個女生開了口。

「大家餓嗎?不如一起去煮個麵吃,多聊一陣子吧。」

這句說話彷佛像有魔力似的,令原本想回房間倒頭便睡的眾人都打消原本的念頭。





我一按肚子,確實有點餓的感覺,便答應下來。

我們一行人緩緩的走到三樓。

三樓位置是個難以定位的地方,在不同日子它會有不同的名字。在交小組報告前,它是會議室;在考試前夕,它是自修室;而在凌晨這個時分,它是個公共休息室。

隨便在自動販賣機買了個辛辣麵,又從飯堂偷了幾個碗和叉子,倒了點熱水便把麵放進碗裏泡了。

雖然泡的麵沒有煮的來得好吃,但是身在外國讀書,凌晨時間根本沒有餐廳營業,有東西落肚已經得好,那來這麼多的資格去品味。





為了打發等待的時間,大家又開始聊起來,聊天的內容也很沒營養,不外乎都是以前各自在中學的趣事,比較一下中學文憑試的成績,各自的黑歷史之類。

我和李紫彤各自分開坐在兩旁,沒有參與太多討論,只是偶爾插嘴兩句。

我拿出手機打開Whatsapp,從聯絡人名單中找出剛剛喝酒時問李紫彤拿的電話號碼。

「怎麼不說話了?」我在手機中輸入了這一句說話,然後按下發送。

李紫彤的手機一響,然後她便拿出來,低頭回覆我的訊息。

「你也沒有怎麼參與討論呀。」

「沒甚麼好說的,反正有甚麼我那兩個兄弟都會全盤托出的。」

「嘿嘿,對了,你面色怎麼有點蒼白的?」





「沒甚麼,倒是你的面很紅,很醉嗎?」

「不是啦,我一向都是面比較紅潤的那種人。」

老實說,我一向也不是那種多話題的人,有時候我也不知道怎樣回應。

萬幸的是,她主動找話題跟我說。

「最近有點熱氣,學校每天都是炸的食物,又炸豬排炸薯條炸雞的,喉嚨好像有點痛,聲線都有點沙啞。」

「那你多喝點水呀,沒有帶清熱酷過來嗎?」

「就是沒想過這一點,英國又沒有地方買。」





「我上年也經歷過,所以這一年我帶多了,你要嗎?」

「可以嗎?」

我放下電話,裝作沒有看到,並沒有回覆她的訊息。

我站了起來,然後拋下一句:「我去洗手間。」便走開了。

然而,我並非真的去了洗手間,而是往自己宿舍的方向走。

我往宿舍的方向拔足狂奔,企圖以最快的速度來回宿舍和三樓位置,萬幸的是,三樓和我宿舍也只是五分鐘路程,所以也花不了多少時間。

我一打開宿舍門,便走去藥櫃拿了一盒24包裝的清熱酷離開。

在某些人眼中,這樣的一個舉動,也許很像一隻兵,只是想要討好娘娘。





我不認同但我也不反對,因為那一刻我其實並沒有想太多,衝動的行為根本解釋不了。

在我的角度所看,我只是對我未來的女朋友好一點而已。

而李紫彤後來亦確實成為了我的女朋友。

為免其他人注意到,我把那盒清熱酷收在身後,裝着若無其事地走到李紫彤身邊,然後不動聲色的交到她的手上。

她抬頭望着我,報以一個甜美的笑容。

那一刻我融化了,為了那個笑容,一切都值得了。

我坐回原本的位置,然後手機一震,是李紫彤傳來的訊息。





李紫彤:「謝謝。」

李紫彤:「話說我怕你的麵泡太久會軟掉,我幫你倒掉了,你再加水吧。」

她真的很細心。

我簡單的回了一句謝謝,便走開去加水。

我三扒兩撥把辛辣麵吃完,便繼續與李紫彤傳訊息,然後偶爾跟其他人答一下嘴。

我倆都很自覺地沒有再談前度的話題,只是聊一下在英國的生活趣事,以及各自的興趣和夢想。

我們都知道,彼此的關係還沒有熟悉得可以甚麼都談,而且更重要的是,雙方都處於失戀狀態,大家最不需要的,大概就是把正在結疤的傷口揭開。

不知不覺又過了一小時,大家吃完麵也開始有點累,便決定結束今晚的聚會,各自回房間。

葉家勤率先攬着一個女生的纖腰離開,我和李鎮民相視而笑,大家心裏都明白,又一個女生要被葉家勤這個禍害糟蹋了。

在葉家勤離開後,包括李紫彤在內的各人亦往各自的房間走。

李紫彤離開時的腳步有點左搖右擺,腳步踉蹌的,明顯是醉了。

我連忙跟上,然後輕輕扶着她。

「我送你回房間吧。」

李紫彤扶着我的腰,與我並肩而行,一路而行,我倆都沒有作聲,直至走到她的房門口,她才說了一句說話。

「我有點想吐。」

「你都來到房門口,也不差也幾步,進去洗手間才吐吧。」我說。

她點點頭,強忍嘔吐的感覺,拿出鎖匙打開了門,然後門也不關衝進洗手間。

我替她關好門,亦隨着她走到洗手間。

洗手間不大,剛好放下足夠兩個人。

李紫彤抱着廁所,但是卻又甚麼也吐不出。

我彎下身單膝跪在她的身邊,一隻手執起她的秀髮,以免她嘔吐時弄髒,另一手則順着她的背掃下去,令她可以盡快吐出。

掃了好幾分鐘,她終於吐了出來。

待李紫彤嘔吐過後,我抽了些紙巾給她抹了下嘴邊,倒了杯水給她漱口,然後便扶她上床。

「鄧軒然...」李紫彤躺在床上,半昏半睡的喃喃道。

我苦笑,這情景早已見過數百次,我也明白,四年感情也絕對不是說忘記就忘記,畢竟人腦可不是電腦,沒有格式化這個按鈕。

我坐在她床邊,輕撫着她的秀髮,哄她睡覺。

也不知過了多久,李紫彤停下了喃喃自語,似乎已經睡着了。

我輕輕離開床邊,替她蓋好被子,再三確認她已經熟睡。

我望着她眉頭深鎖的睡相,然後偷偷地在她額頭輕吻了一下。

她的眉頭似乎鬆了一下。

我轉身離開她的房間,臨離開前說了一句晚安,便替她鎖上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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