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李紫彤並肩而行,一路上她一直在說她在學校的所見所聞,上課的趣事,功課的壓力,無一不談。

而我則在旁邊聽着,久不久答上兩句嘴。

不知道是路程真的太短,還是在李紫彤身邊時間會過得快一點,才走了沒多久,我倆便已經抵達飯堂了。

早上的飯堂不是很多人,只要寥寥可數的幾個學生。

想來也是,星期六的早上,可以賴在床上的話,誰會不想?





更何況昨晚還是情人節,對於一眾精力充沛的年輕人來說,比起一大清早跑去飯堂吃早餐,還是躲在被窩裏跟戀人纏綿更好吧。

可惜李紫彤還不是我的戀人,不然我也會想擁抱着她,留在被窩裏度過我們兩人的時光,而不是跑出來吃早餐。

我可是很清楚的知道,就算我想吃早餐,她也不願離開被窩。不過此為後話,暫且不提。

回到此刻的的時間,我倆直接走去拿食物。

學校飯堂的自助早餐百年如一日,如常的難吃,如常的缺乏選擇,只有一些簡單的果麥片,煎蛋配煙肉,以及無人問津的薯蓉。





我隨意的拿了一些煎蛋和朱古力脆片便坐下了,李紫彤亦隨後跟上。

剛坐下來沒多久,我便發現我和李紫彤兩人都沒有拿飲料。

我甚麼也沒有說便站起來,走了過果汁機那邊,斟了一杯蘋果汁和一杯橙汁。

我拿着兩杯果汁回到桌邊,還沒坐下來,便看到李紫彤被食物哽住了,我連忙遞上那杯蘋果汁,她一邊拍着胸口,一邊接過杯子,連謝謝也沒有說得出便把蘋果汁喝到一滴不剩。

她放下了玻璃杯,向我道謝,而我則報以一個微笑,然後繼續享用早餐。





「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喝蘋果汁的?」她突然問到。

「喔,沒甚麼,只是我用了一個演算程式,綜合你過往的生活習慣,從而推算出你的喜好的。」我胡亂的說到。

李紫彤聽到後,不禁失笑,然後對我反到白眼說:「你果然是個白痴。」

我會心一笑,然後把杯中的橙汁一飲而盡,再次站起身走去斟果汁。

在李紫彤的眼中,這一切都是個巧合,我的那杯果汁只是來得及時而已。

然而事實又是真的如此嗎?

答案,我心知肚明。

世界上並沒有那麼多的巧合,或許曾經有過,但至少此刻我和李紫彤之間發生的事情,有很多都不再是巧合。





因為我對李紫彤病態的迷戀,以及無間不斷的輪迴,令我注意到更多關於她的細節。

一個人的記憶再差,在不斷重複翻看同一段影片,都可以清晰記得每個細節,更何況我是一個自問記憶不差的人,在親身不斷體驗同一個情境,那些記憶就好比刻畫在我的腦海裏,幾乎是不可能磨滅的。

我再次拿着兩杯果汁回來,仍然是一杯透明紅色一杯橙色的。

她嫣然一笑接過杯向我道謝。

「你真的很細心,細心得幾乎可以稱之為暖男了。」她如此的稱讚我。

「嘿嘿,暖男又談不上,我對身邊每個朋友也很好的,要定位的話,我大概是個中央空調系統吧。」我這樣回答。

「我自問了解我為人,心思仔細才有幸跟你蜜運。
憑好心專心真心小心愛到你多放任,若是努力善良難再吸引。」我很清楚,是我這個特質吸引到她。





「但是至少這也是個優點嘛,像你這麼好的男生,真搞不懂你女朋友怎麼會跟你說分手的。」她毫無預警之下開展了這個話題。

當然說毫無預警也不是完全正確,至少我是知道劇情是這樣發展的,只是我一直搞不清楚她怎麼會突然說起這個話題而已。

「大概是那不信任的種子在距離和時差的照料下萌芽了吧。」我說。

「嗯,我也是,我的那個前男友以前也是很細心的,可是他一過到澳洲就少了找我,甚至有次竟然被我發現了他的Whatsapp頭像換成了他跟另一個個女生的合照。」

「當然,他的解釋是玩true or dare輸了要換一整天,我當下是半信半疑的沒有追究,但是大概就此埋下了互不信任的種子了。」

「當初說好了每天都要Facetime,每天寫信給我,再忙也要好好維繫,再難行也要一起走下去,結果我們分隔兩地一個月,他一封信都沒有寫過;我辛苦一點去遷就他的時差,每天Facetime卻沒有十分鐘,不是說太累就是太忙;到最後被我發現他背着我出軌,還要說我監視他,侵犯了他的私隱。你們男人根本全部都不可信,永遠只會作出一些實現不了的承諾。」說着說着,李紫彤開始眼泛淚光,我只好抽出了一包早已準備好的紙巾遞了給她。

「其實也不只是男人如此,女人有時候也很善變,大概這就是人的本性吧。求偶的時候口裏總是充滿甜言蜜語,不經意的許下一個又一個的承諾,完全不會注意到對方會否重視承諾,只為了自己當下的利益。然後到成功得手的時候就變得健忘,承諾變成一張又一張空頭支票,完全兌現不了。」





「重視承諾很難嗎?」她望着我雙眼說。

「大概是人的品質和教養問題吧,至少我是很重視承諾的人,不論是許下還是接受,我都會很執着。可能是因為從小到大父母都教導我要做個言而有信的人,不論隔了多久,承諾過都要做到,要對自己說過的話負責,不可以口出狂言。」我沒有回避她的目光,自信地說。

「你是在替自己賣廣告嗎?」李紫彤破涕為笑說道。

「嘿嘿,也許吧。快點吃吧,食物都開始凍了。難得放假我想到校外逛一下買點日用品。」我試圖轉移話題。

不知是女人的天性還是她也想散一下心,她也說想要一起去逛一下,於是我們三扒兩撥的吃完早餐,立即趕去坐每小時只有一班的火車。

坐在火車上的我倆沒有說太多話,畢竟第一次約會,總是有少許不自然,至少是她這條時間線上第一次跟我約會。

「想那日初次約會心驚手震膽顫,忙裡泄露各種的醜態像喪屍。」我心裏默默哼唱着,祈禱着這個約會不要有太多的變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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