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虎斑貓: 前傳 貓霸王傳奇的一生 我的虎斑貓 第十一集 無言的山丘(前傳完結篇)

我的虎斑貓 第十一集 無言的山丘(前傳完結篇) 

2010年5月17日 晚上九點多，我回到家裡，一進門我趕快打開電視，世界盃的四強戰快開始了，我一邊換衣服，一邊大喊 : 豬喵! 我回來摟!! 換好衣服去浴室洗把臉，出來走到廚房，看了一眼空盪的陽台，於是走過去紗門邊大喊:豬喵!! 回來喔!! 轉身去拿了冰箱裡的啤酒，一邊走一邊打開喝了一口，走到了沙發坐下來 : 臭豬喵阿!!比賽開始了喔!! 



反正當年愛打架的時候，也常一兩天沒回來，我並沒放在心上，就只是回家沒把他抓來抱一下，感覺怪怪的，不過我正在看球賽，也沒想那麼多，當球賽進行到一半，直腸科的菊花醫生打來。 







菊花 : 喂喂喂! 幾比幾阿!? 

我 : 你自己不會看喔!! 

菊花 : 我在醫院值班阿!! 

我 : 還零比零啦!! 不會明天看報紙喔!! 

菊花 : 講一下會怎樣啊....... 







我邊講電，話餘光看了一下豬喵的碗，滿的!? 跟我昨天出門時是一樣的!? 他都沒吃飯喔?? 奇怪……掛掉電話，我又去陽台看了一下，眼光掃過市場遮雨棚，校園，荒地，一隻貓都沒有，怎麼搞的? 於是我又坐回沙發看球賽，只是比剛剛不專心了許多。 



球賽結束後，感覺房子空空蕩蕩，我又跑到陽台站了一下，月光下只有臭嘴經過遠處的雨遮，但是沒有豬喵的身影，我想了又想，看飼料是16日就出門了，或許.....正在哪裡等一條蛇出洞，或是正想搗哪個烏鴉窩了吧!? 很晚了，我不想等他就先去睡了。 







5月18日 我一下班回家，進門第一眼就是看貓碗，仍然沒動過!? 晚間走路出去買晚餐時，還特別繞過荒地大喊；豬喵! 臭豬喵!! 都沒有回應，我跑去藥店問黃先生 : 有看到我家那隻兇貓嗎? 黃先生 : 沒有耶! 這幾天都沒看到喔! 奇怪......豬喵是貪玩沒錯，但是其實很戀家，不會跑去感覺不到家裡動靜的地方，就算出去散步也隨時會看我在哪裡，這種沒聽到我呼喊的感覺，真的很不對勁。 



於是吃完飯，我又四處喊了一圈，直到了晚上十點，我想搞不好我回去，他已經在家裡了，於是我又趕快回家。 



回家一打開門，還是沒有他的影子，貓碗依然是三天前到的滿滿狀態，我一邊納悶，一邊把舊飼料拿去陽台，請臭嘴跟凹吃，那晚我開始擔心了。屋子裡沒有生氣，少了個小碎步聲音，少了跳上窗台，桌子的身影，房子的氛圍就都變了，我還是重新到了飼料。 



5月19日我一下班回家，貓碗依然是沒動過的，這狀況我完全不能接受了，他四天沒吃飯，怎樣都說不過去阿!! 我騎著機車到處去找，市場，校園，荒地周圍我都去繞了好幾圈，完全沒有他的身影，一點線索，一點方向都沒有，茫茫藐藐，我沒有心情吃晚飯，一回家換好衣服，我的心靜不下來，不!! 我要再去找，這次用走的，於是帶著手電筒，沿著這些貓地盤ㄧ個個仔細去找，貓兒們沿途或坐或臥，就是沒有豬喵，臭嘴，小可愛，2號，都縮瑟在遮雨棚上，我抬頭問了一下2號:你有看到豬喵嗎!? 2號眼睛瞇了一下，這些最有可能知道豬喵去哪的傢伙，卻一個都不會說話。 







我就這樣晃到12點，路上行人，車子都變少了，店家關上鐵門，每個該回家的，都回家了，就剩這個傢伙......這時他如果是貪玩，我會很生氣，但是真要只是貪玩.....那也趕快回來就好......第十天，這已經不是豬喵會做的事情，我開始考量另一個可能性了........ 



第十天，我無耐的四處去找他，那一晚，我沒有心思看每個遮雨棚跟角落了，就像例行公式，我沒法在家揣測，所以才出來亂喊一通，但是淺意識裡都認為這方法已經不管用了，這兩天連附近小朋友都幫忙喊:豬喵!! 我又去了大學校園，警衛看到我，就問我 : 還沒找到嗎!? 還要進去找是吧? 我不好意思的點點頭， 又看到警衛室外在惡戰之夜裡，被豬喵突襲的大黑狗，臉上還有傷疤，我心想 : 這麼強悍的傢伙，會遇到什麼意外呢!? 





離開校園，走路回家，路旁有個台階，我過去坐下來，這一坐，整個人都洩了氣...... 







豬喵，你在哪裡? 你為什麼不回家呢!? 我回去那一天，不是跟你說了我馬上回來嗎?! 



我生著一股莫名的氣，氣豬喵，氣眼前的狀況，我好累，不管怎麼樣，你快給我出來阿!!! 



我坐了半小時之久，我不想動卻一直思考，這十天沒有一天可以好好睡，豬喵是我的家人，卻又像老人又似個孩子，他一直沒回來，我越來越著急，希望卻越來越渺茫，半小時後我努力撐起身子，拖著沉重的步伐回家了。 



失蹤第15天後，我跑去哀求里長跟學校讓我看監視器畫面，其中最有用的，就是我家窗外校園的畫面，我買了飲料，雞排請警衛吃，麻煩他們讓我慢慢看，這個畫面的右上角能稍微拍到我家廚房的紗門，於是我從5月16日的早上我出門前開始看，我緊盯著後門的畫面，然後快轉，時間在右下角跑動著，我深怕錯過，所以我盯住右上角僅能看見的ㄧ小片紗門，然後快轉，下一次放開，是16日的半夜...都沒出門!? 門一次都沒開過?? 我狐疑著，又繼續快轉，不過這次轉慢一點，我依然不敢分心，看了四、五十分鐘，一路看到了17日晚上我回家開了廚房的燈，但是...門都沒開過? 不對!! 我不死心，一定是我漏看了，我又從16日一早再看一次，這次花了一個半小時，才看到了17日晚上。 







監視器畫面中，我看到凹、2號，還有不相干的貓咪，但是，我家在這兩天，後紗門完全沒被撞開過.......? 



離開警衛室，我幾乎用跑的回家了，我衝進房子裡，立刻趴在地上，尋找每張沙發，桌子的底下，然後又跑去房間，翻開每個衣櫥，抽屜，接著打開家裡所有的櫃子.......沒有，沒有就是沒有!! 豬喵!! 你到底在哪裡阿!!? 



怎麼可能?我家兩天後門都沒被豬喵撞開過，但....貓就是不見了阿!! 這狀況推翻了我之前假設的各種可能性，變的懸疑又怪異，但是，找不到是事實阿，突然，我想起了我對女兒說過的話 : 豬喵就是妳的貓咪天使阿!! 天使.........? 



這下我束手無策了，豬喵的失蹤完全沒有線索，我每天都心神不寧，做什麼事都不專心，為什麼他會失蹤!? 我的擔心轉為無奈，無奈又變成憤怒，最後...只剩難過和悲傷與日俱增，豬喵怎麼可以離開我!? 是誰? 誰抱走我的貓兒子?? 要不然....他被禁錮在某個地方了嗎? 他若是還自由的，他就不可能丟下我，難到.....天啊! 我想不下去....那些瘋狂，可怕的意外畫面，我無法阻止它們浮現我腦海裡....... 







慢慢開始，我連站在陽台喊他，都會想哭，豬喵! 你還活著嘛!? 你知道我在找你嗎? 你需要我嗎? 或者....你知道我好需要你嗎?? 對不起....我知道你老了，有時後你有無法解決的麻煩，我應該比現在更積極的去找你....豬喵! 你怎麼了? 你到底在那裡!?? 



有一天，我繞完附近回到家，我被這陣子的無力感掏空了，我坐在客廳，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我開始正視我失去了他的事實，我以為，豬喵會讓我準備好，會比很多貓都年老才來面對這一課，但是事實不是這樣，當上帝想收回給你的禮物時，不會給你理由，因為祂要你學習接受。 



我不知道我坐在客廳有多久，直到努力想起身時，我發現桌上玻璃，有一個豬喵的腳印.......我看著這個腳印，隨即眼淚就奪眶而出，我還有好多想讓豬喵知道的事情，一直放在心裡，我看著這個腳印，我決定要把他的所有一切紀錄下來，我打開電腦，隨著那股衝動，打字聲響起，才打沒幾個字，淚就順著臉頰流下來了，但是我沒有停下來擦，我還有好多好多話要說，思緒控制我的雙手，我的意志，唯一不能控制的是我的淚水，嘴中微苦，吸入的空氣辛酸，但我不停將每一句想說的，每一件事都把他寫出來，給誰看....我不知道，我只想趁他來過我的生命中，記憶尚有餘溫之時，將他紀錄下來，我害怕，有天這些事被時間沖淡之後，我就忘記他了........ 



不知道我花多久的時間，我把這些事寫完....這個月來的無能為力，懷疑自己沒盡力，錯失找他的機會等等的念頭，才感覺釋懷了，最後我幫文件加上檔名"喵!! 你的腳印...." ，才開始覺得我好累...我好想睡，眼皮好沉重， 之後我就在沙發上沉沉睡去............ 



三個月後，我漸漸在適應，回家沒有一隻小毛球撲過來，坐下前不必先檢查屁股下，還有洗澡可以關門，我開始在做一些讓自己注意力轉移的事，跟朋友去唱歌，泡茶，盡量避免一個人待在家，因為在家就會感覺沒出去找豬喵有罪惡感，但是去找，也不知道要去哪裡找....... 所以下班我盡量不要太早回家去。 



2010年8月裡某ㄧ個星期天，我家電鈴響起，我去開門，按電鈴的是一個沒見過面的小女孩。 



我 :妳....妳是.....? 

小女孩 :你還在找豬喵嗎? 

我 :妳...你怎知道我在找他? 他叫豬喵!? 

雖然我這樣問，但是心中忽然燃起了無比的希望! 

小女孩 :我家住那裡啊! 我每天都聽到你在喊他!! (他指著我家附近的一棟房子) 他跑來過我家喔!! 我餵他喝過牛奶耶!? 

我 :(激動) 什麼時候的事!? 

小女孩 :三年級的時候!! 

我 :..........那....所以? (熄火) 

小女孩 :(給我一張紙條) 這個人阿，他都在我們那邊放捕貓籠，他有在抓貓喔!! 

我 :喔!! 我知道了! 感謝妳!! 豬喵也會感謝你的!! 



我送走她，我趕緊的跑去小女孩說的那棟大樓查看，真的看到一個捕貓籠，上面有一張與小女孩給我一樣的紙條，簡單的寫了"很抱歉，貓叫春夜裡家人無法睡覺，誤抓請來電 ，X先生 "然後是電話，我趕緊撥給他，沒響幾聲對方就接了，我敘述了豬喵的特徵，他一直不是很確定，但是我得到很重要的訊息，對方在土城上班，要是有抓到貓，大多會抓去鄰近土城永寧站，承天路底的"桐花公園"去野放，我掛上電話，二話不說，立刻直奔到土城去。 



這三個月來，我的生活缺了一角，所有生活上習慣與重要的事，都因為這樣有了遷就，心老懸在那裡，這時有或沒有!! 我立刻就要知道! 



一到達土城承天路，我就看到了為數不少的流浪貓，旁邊有一條小溪，還有人行步道，我把車停在"桐花公園"門口，然後走路去找，所有的貓咪都聚集在步道小橋上，黑暗中眼睛一閃閃看著我，附近沒有住家，所以我開始放聲大喊 :豬喵! 步道上有數十隻貓咪，但沒有一隻有反應，我又不停大喊 :豬喵!! 我慢慢移動，一邊用手電筒一隻隻照這些貓咪，仔細確認，我繼續往公園深處走去，一邊喊著他，有幾隻貓乾脆跟著我，有些親人的，還會磨蹭我的腳，繞完整個公園是晚上十一點，這段時間，沒看到半個人，我灑了一地準備給豬喵的飼料，貓群一擁而上，我繼續喊手電筒照著他們，我很平靜，我努力控制情緒跟心情，看著他們吃完飼料，其中不少虎斑貓，但是豬喵如果在裡頭，我不可能認不出那隻我看了十一年的身影。 



貓咪或坐或躺在步道上、樹林內、山丘上，看著這個深夜到來的人類，一大堆發亮的眼睛，卻沒有一隻能回答我，我的貓兒子去了那裡?我在路旁站了一會，想到豬喵不回家，剩下的可能就是被抓到這裡了阿? 難到他在這幾十付眼睛中，只是不願意不出來認我.......?? 當起了這個念頭之後，壓抑三個月的情緒開始失控，我開始對無言的山丘放聲大喊!! 



就這樣了嗎!?? 用這種方法跟我說再見!? 



貓兒全都轉過來看我，我繼續想像他在這裡頭...... 



所以!? 就這樣了嗎?!! 你不回家了嘛!? 



妹妹呢!? 媽咪呢!? 你都不想再看到她們了嗎? 



我呢!?.... 你回答我啊!?.... 看我啊! 我呢!!? 



我一沉默下來，溪水的聲音，風的聲音，夾帶著我呼吸急促的聲音，幾十隻貓咪還是在山丘上看著我，我不爭氣的淚慢慢滑落了下來.....最後，雖然哽咽了，可是我不在乎會被人撞見或聽見! 依然說出我對他真心想說的話..... 我不再那麼大聲，但維持著每隻貓都聽得到的音量..... 



對不起.......我不該放你在外面...... 



不該....讓你去打架......受傷........讓你........... 



接下的話一直卡在我喉嚨，說不出來，我深呼吸了一下............. 然後夾帶著淚水用力把它擠了出來。 



我讓你......沒有被保護，所以你才回不來..........對不對!? 



豬喵.......你難過嗎?! ....爸爸我現在好難過......... 



在沒有人的黑夜，這群貓還是陪著我，最後，我不停哭彷彿想要流乾我所有的淚水..........最後....我知道繼續好好生活，就是停止尋找憑空消失的他....我強烈的感覺，是該做一個了斷了........ 



對不起!! 沒有你....爸爸的明天還是要繼續........ 



豬喵.....那爸爸要走了.....好嗎?.......不論什麼時後...你想要回家都可以.......有聽到嗎!? 



那你要乖...不論在哪裡都要乖...不要打架.....不要咬人.......爸爸對不起!.....你是好貓咪.......是我沒照顧好你....如果你不想跟我回家了.....爸爸我.......就要在這裡跟你掰掰了........... 



我轉身走了......離開了那無言的山丘，這是我僅能給我們之間，一個沒有對象的道別，豬喵回去當天使了，而我承載他給我的滿滿回憶，男人貓公寓熄燈，貓艋舺解散，草原的獵豹奔馳到我再也不能及的地方....... 



那是2010年8月17日，豬喵不論在故事裡，我心裡，正式的落幕，他一出生媽媽就死了，人類收養了他，天性頑劣不堪，差點被我遺棄，但是他的忠誠讓他回了家，然後他學習愛人，與孩子相處，闖入了貓的艋舺，並且打敗老大，決戰他此生的宿敵，最後成了貓中的霸王，這就是惡魔之貓-豬喵，這隻貓霸王傳奇的一生!! 



(前傳結束) 

我的虎斑貓 前傳 貓霸王的傳奇一生到此結束了，但是貓艋舺的故事卻到2014年都還在繼續，想知道市場幫與校園幫近況的朋友可以造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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