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爬上樓梯就見到他了...他的毛色斑駁經歷了歲月風霜,蒼老的身子嚐遍世間的苦難,黑白分明就像是他的性格,剩下一隻獨眼更顯霸氣,證明了他曾交手過惡魔的遭遇!! 僅剩的另一隻眼睛,更深遂,更威嚴,彷彿在告訴世人... 你們人奔波求財求利,我們貓忙碌求一餐飯一瓢飲,做人有做人的道理! 做貓有做貓的道義!! 2009年11月到2013年3月,一千兩百多個日子,不世出的一代貓皇-乳牛老大回來了!!
  
是....是你!? ...真的是你嗎!? 我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我跟他在樓梯間對望,我的胃在翻騰,不知道為什麼我一陣鼻酸,那個跟豬喵一起希望幻滅的身影,就這樣忽然,說來就來,不需要經過我同意的出現了!! 我面對這個比我更早住在這裡的老友,心中滿是感慨.....為什麼? 為什麼你要離開呢!? 你就這樣自己認為輸了,就該走!? 你...你知道你的子民們被狗欺負嗎!? 芬達死了? 你知道嗎!? 如果不是你丟下他們......現在....為什麼你又要回來? 這三年半...你去了哪裡!? 是因為荒地的騷動嗎!? 還是...你要找豬喵報仇!? 如果是...我告訴你!! 他也走了....你到底為了什麼回來?! 我腦子裡湧出了好多疑問,就好像把他當成自己曾養過的貓,自認為他必須給我一個交代!! 但是我忘了....他從來就沒有過主人,他不用跟我交代什麼,凹躺在地上,露出肚子,一邊翻滾,凹在輸誠,向他的老大回送王座,但是乳牛不為所動,但是...夠了! 這樣就夠了,貓的任俠道,不需要為了老大死,而是為了老大活,二號、小可愛,一隻隻冒了出來,還有凹自己,雖然凹孤臣無力可回天,但是只要你們還活著,對乳牛老大來說這樣就夠了!!貓到底有沒有記憶?? 乳牛繞過凹看著我,用的卻是那個深不見底的眼窩,他緩緩走下來,我不知道他何時開始不避開人了,他從我腳邊走過,往二樓走去,我又像那一年他大戰三狗結束後,走在他後頭,他變的好蒼老,雖然霸氣不減,威武依舊,那股君臨天下的感覺,讓我還是很難相信,豬喵真的打敗過他嗎?! 他走到我家門口停了下來,嗅了一下鐵門,他發現氣息不一樣了,門內不再是狠狠傷害過他的那隻宿敵,乳牛這時候居然轉過頭來看著我,他在跟我要一個答案,我不自覺的開了口 :他...你一走,過了半年他也走了...... 我不懂為什麼要對著貓說話?! 但是我想他猜得出我的意思,他別過頭去,又盯著門看,我不知道貓是否跟人一樣,可以多年後放下恩怨,懷念起年輕時的不打不相識,但是我確定,他在確認豬喵的存在!! 我再度對他說: 你要進來吃點東西嗎? 我忍不住開口問他,他住在這十多年除了接受過藥店的恩惠,他不曾向人類乞討過,只是...我想跟他繼續互動下去,抓住那股跟貓兒子有關的聯繫。我走了過去,他身子一側好讓我開門,門一打開操灰搭看到他就呆住了,我很確定乳牛沒有在意他,他用僅剩的一顆眼睛注視著房子裡的每個角落,試圖再一次看到那個黑色與金色相間的惡魔貓影,我走進去,操灰搭立刻巴著我,我摸了他一下讓他知道不用害怕,相隔多年,我依然深信乳牛不是那種沒規矩的貓,他站在門口繼續凝望房子裡的狀況,不肯進來,我看了一下乳牛,又對他說 : 你到底跑去哪裡了? 我打開櫃子要倒一些飼料,我繼續對他說:你一走,豬喵也走了,小黑貓是最近養的,還有! 凹他們都....... 我裝好飼料一轉身,門口卻早已空空蕩蕩........ 當天夜裡我無法入睡,操灰搭感覺出我的心思了,也盯著地板若有所思,那種不能平復的感覺,是希望、期待、感動、震撼、還有不可置信所組成,乳牛與豬喵的惡戰彷彿像是昨天才發生,對我原本已經印象模糊了,好像一個電影情節,又好像一次颱風夜,我早已開始感覺它好像不是真的!? 但是隨著乳牛的出現,一切畫面都清晰了,那晚循著血跡去找他....豬喵被我洗好澡,放在小房間裡... 豬喵!? 對阿!! 乳牛能回來,那...豬喵到底現在在哪裡!? 我忽然盤腿坐了起來,抱起一旁睜大眼睛看著我的操灰搭,我也不知道我在幹麻!?我就是滔滔不絕的對他說那晚他素未謀面的豬喵哥哥,如何大戰你今天看到的乳牛老大,我口沫橫飛,指著遮雨棚、指著防火巷,對他不停的說,連我自己都覺得實在很精采,我講到乳牛失去一顆眼睛...才突然想起!! 我好像有個約定..... 對!! 乳牛與豬喵 其中有一隻回來,我就.......沒錯!! 我就必須寫出來! 今晚操灰搭是第一個聽眾...我要好幾百人.. 不!! 我要好幾萬人都聽到這故事!! 車底下的小貓咪! 還有! 豬喵照顧女兒....還有! 貓艋舺、大白、乳牛、還有你!! 操灰搭!!
乳牛回來後一刻也沒有休息,他應該已經十六歲了,他不是回來養老的,他發現豬喵自他走後沒接收地盤,他憤怒,幾天後他立刻對狗發動了戰爭!! 那天我才一進門就聽到校園裡的騷動,土柴犬、大黑狗、黃狗正在三個不同的方向,逼近車頂上貌似睡覺的乳牛,乳牛...他是搞不清楚校園如今是狗的地盤嗎!?? 他怎麼直接睡在哪裡? 大黑狗開始對他狂吠,其他兩隻狗也加入威嚇乳牛的行列,乳牛緩緩坐了起來,不急不徐,猶如他六年前在市場中智鬥三狗那晚,從容依舊,大黑狗立起前足,想要咬他! 乳牛瞬間只是伸出貓掌,大黑狗立即跳開哀嚎,發生什麼事!!? 我沒看清楚,大黑狗猛甩頭,是眼睛!! 大黑狗站立起來,乳牛異常冷靜,不過伸出貓爪,刺中大黑狗的眼睛!! 就癱瘓了他!! 這就是我記憶中的乳牛!! 沒錯! 這個戰鬥的天才!! 其他兩隻狗根本不知道發生什麼事!? 大黑狗只是哀嚎。  黑暗中,一條虎斑貓衝了出來,是二號,他衝出來咬住土柴犬的腿! 狗兒這下要小心了!! 二號一開打就是瘋的!! 柴犬吃痛原地轉圈跑但是甩不掉二號,另一隻黃狗想幫忙,圍牆上又跳下另一隻虎斑貓,猛將凹來了!! 黃狗沒發現他,只覺得他被一股力道一撞,發現是只有他一半大的凹,他怒了,準備對凹反擊,背後忽然被突襲,小可愛此時一點都不可愛,他咬住黃狗脖子,黃狗嚇了一跳,凹立刻又上前伸出爪子對他猛抓,大黑狗眼睛中招失去戰力,乳牛慢條斯里跳下來咬住他看不見的那邊臉,他要把狗頭拉下來比他低的地方,他要大黑狗屈服!! 這些貓都瘋了!! 狗比他們都龐大,但他們每隻都奮不顧身,充滿了勇氣!! 他們躲在屋頂上三年,怎麼現在... 他們哪裡來的勇氣!?? 是乳牛! 老大回來! 霸王再現! 貓兒的士氣大振!! 黃狗逃跑了! 土柴犬被二號、小可愛圍攻,凹又去咬住大黑狗看不見的那邊肚子,終於....狗兒趴了下來! 乳牛放開了他,大黑狗看清楚他了,他就是惡戰之夜中的白影!! 狗兒避開乳牛的眼神,並且夾住了尾巴,夠了!! 這樣就行了!! 乳牛今晚告訴這些狗 : 校園、地盤,全部都給我吐出來!! 今後不許你們動我的兄弟們一根寒毛!! 乳牛回來三、四天,只花5分鐘,就奪回了市場校園幫的領地!! 那天不似以往,我完全沒出手阻止,或許是我看呆了,也或許看著蒼老的乳牛,不忍心打斷他僅還能發動反擊的機會,我的心裡似有一股秒針滴答的聲音,好像在催促什麼,但我沒多去思考那個感覺,我根乳牛都還有任務要完成。
2013年4月中,一個雨後的下午,我拿一杯飲料到陽台,看到乳牛睡在洗衣機上,凹、小可愛、二號都趴在地板和圍牆上,我一走近,他們只是喵了一下我,乳牛尾巴甩了兩下,表示我知道你來了,但並不睜開眼睛,我看了看他們,拿出筆電,坐在陽台板凳上。  每隻貓兒都看著我,連乳牛也緩緩睜開眼睛,好奇我要幹麻!? 我開了口對他們說 : 你們想講話嗎?! 他們幾乎同時甩了甩尾巴,我又問了一次:你們想不想說話!? 二號、凹一起坐了起來,我不知道我在性份什麼我笑著說 : 好! 你們都想說話是吧!? 那好!! 我們開始來說故事吧!!! 我打開資料夾,起了一個新的檔案,我想了想,我對著乳牛說 :你記得豬喵嗎? 他依然甩了兩下尾巴,操灰搭還是隔著紗門不敢出來,我回憶著15年前,對著他們說起了過去一直在心裡建構的故事,一邊說一邊打字,空白的檔案上打上了 "第一集 四隻小貓" .......... 時間回到三個月前,2012年12月30日,那是2012年最冷的三天,不知道為什麼,我騎上摩托車,開始南下,我以為我這輩子不會再這麼做了,我決定隻身騎機車去環島,而且第一個休息的地方,就是香山濕地,那個豬喵保護女兒走在河堤上的地方,那時我還沒有跟Emily立下寫故事的約定,但是我早就準備著這個將會很精彩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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