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件過去一個星期,我已經有點習慣在便利店的人際關係,戴隊長平常不會現身,店中多是單眼佬主持,說是主持但也只是露個臉而已,因為工作都是那兩位在幹,他根本就不會過問,我也是跟兩位學著才懂一點,幫忙算不上,就是不想白領這一份薪水。

「新仔,入一入嚟!」

「單眼佬,有事搵我?」

「今晚Jessie請假入camp,你幫手頂多更,我都有啲事要走先。」

「好啊,我無所謂。」





其實我都是看著兩位在做,他們平常都少說話,只會在放飯的中途說上一些家鄉話,我聽不明白有時候也會跟他們打招呼,但他們似乎都有些冷漠不想理會我,我這星期跟他們說上話的時間比起上廁所還要短,甚至我只是在更表看到他們的名字,從未有試過叫叫看。

「隊長?!」

單眼佬走後十分鐘隊長就來了,他沒有說什麼事就走入房上鎖,半小時後才出來,我看他一臉綠色似乎吃錯東西,剛才應該是辛苦的廁所大戰,我今晚絕不會進去的。

「早知個林牧師無好嘢,請我食過期手信,好彩我留低咗張包裝紙,頂佢個肺過咗一年都敢送比我食。」

「隊長,去睇醫生穩陣喎,不如叫單眼佬同你睇睇,呢啲嘢可大可小㗎。」





「中天師體魄無你想像中咁差,佢一定做咗手腳,唔係我邊會中招。」

「係啦,單眼佬呢?頭先入去唔見佢喺入面?」

「佢話有事走先啊。」

「仆街仔,九成又走落機鋪。」

… …。





「唔講佢啦,總部有份文件要你簽,你入一入嚟先。」

入去?!

「做乜腳震震咁,爽手啦,我仲有啲痛啊。」

哦哦哦。

「你師父身份特別唔可以暴露,呢度係一份佢簽咗名嘅授權書,佢有嘢交低比你,你自己簽個名就拎走,唔好比人知。」

「事關道門,你知道後果。」

我點頭後就簽了名,既然被逼加入了道門就沒有所謂了,反正我在這裡沒有親人就只認識這些人而已,當然還有大學裡的幾位好毒友。

「大家的普通話(一)?」





啊叔玩嘢?

到我下班回到家裡拆開包裝就見到這本書,我不知該笑還是哭出來,比卡超吃著我買回來的牛肉,牠從不吃其他東西,我問他為何會如此愛吃,牠只說是因為味道好。

我試試翻開書頁,電影當中常有的換書包裝的套路沒有出現,這真的是一本教我普通話的書,不過在書背後有一隻光碟,這年頭還有人用光碟,啊叔當真是古老。

幸好我的手提電腦也是很舊的款式還配有光碟機,光碟內有一段錄影片段,片中人正是阿叔本人。

「啊智,估唔到教你吐納會拉你入咗個萬劫不復嘅地獄,啊叔好對你唔住,你放心只要我一句說話你隨時可以走,唔需要有咩顧慮,啊叔係道門嘅地位唔低,面子絕對夠用有突,有決定隨時同丁仔講聲,佢會同總部匯報,啊叔好快返嚟,到時請你食飯賠罪!」

不知為什麼,我竟然有種想哭的衝動,從啊叔的說話當中有一種內疚的心情,雖然我是很怕,但收了人家的禮物現在退出還是有點不好意思,啊叔怕是快要回來了,到時再決定吧。

電話響起了,竟然是浚源。





「智,得閒?」

他說話依然一貫簡潔。

「有事?」

「嗯,有個約會,你陪我去。」

「而家?凌晨啦喎!」

「地址比你,拜拜。」

喂,我未應承喎。

果然收線之後他就給我一個地址,坐落在白領最愛去的地段,那裡的消費不低,當我去到的時間已經是一個小時後,浚源在原地踱步不時周圍張望直到我到來。





「做乜咁急,係咪個女仔你好鍾意啊?」

「唔係,係女朋友有個朋友單身所以想介紹比你。」

從未聽過浚源說過如此長的一句話,原來是想介紹給我認識,等等,他已經有女朋友了?!

「你女朋友我識唔識㗎?」

他手指指著我背後,這個樣貌很熟悉的樣子不就是當日派傳單給我的學姐嗎?

「Hello,估唔到我地都幾有緣啊,你叫阿智係咪,我聽佢成日提你個名。」

浚源眼光有點幸福,我很羨慕啊。





「係啊,我叫兆智。」

「叫我Helen,你好。」

「佢好似就收工,你地等多陣。」

就收工?

「佢係呢頭返工成日OT㗎,今晚都係OT所以先約咁夜,你唔好介意。」

唔會唔會。

我有點期待那個女孩,已經出來工作的女性,浚源約我有很大部份是為了應付Helen,我沒所謂,當是認識異性朋友也不錯的。

說時遲那時快,女孩來了。

她個子不高卻有一對動人的水汪眼睛,樣子不俗,這真的是沒有人追求嗎?

「唔好意思啊,我已經跑過嚟㗎啦!」

見她喘不過氣來的臉紅樣子,的確有點讓人多看幾眼的衝動,她手上很多怕是工作用到的東西,我出於好意的幫忙,她則說有些重要的東西不方便交給人,我只能幫她提著手袋,四人向一間二十四小時營業的餐廳出發。

「第一次見面,不如自我介紹?」

Helen負責帶動氣氛,她算是駕輕就熟,應該有不少控制場面的經驗吧。

這個小女孩叫阿如,她說不喜歡自己的英文名,說是朋友都會叫她阿如,所以大家都稱呼她阿如。

她比我大一歲,這有點看不出來,我想男人都會有一種保護弱小的責任感,看到她更加會想如此,她分享了很多辛苦及些許趣事,我跟浚源吃比說話多,一來是沒有太多話題,二來男人的話題不太適合她們。

「阿如聽日放假,大家不如約埋出去玩吓?」

「唱K?」

浚源不知哪來的提議她們都叫好,我剛好明天也是不需要回便利店,只能答應了。

… …。

廚房內。

「老細,真係煮呢啲嘢比人食啊?」

「叫你煮就煮啦,咁多聲氣做乜。」

「風涼法師話要咁先可以改變我呢年運勢,你識條鐵咩?!」

「總之我咩都唔知,有事唔好怪我爆你大鑊。」

「得啦,你仲想唔想收錢啊?」

他倆在看煲中物,臭味與香氣交錯,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在翻滾。

… …。

「餓死我啦,大家都趁熱飲啦!」

兜羅宋湯點解個味好似怪怪地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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