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糕看起來的確好吃,叉子一挖進去再送進口,那檸檸皮香和芒果味竟配得天衣無縫,程曦自己滿意了,難免顧慮游晉行的看法,便問:「好吃嗎?」

「好吃。」游晉行吞了一大口:「哪裡買的?」

程曦深深呼吸一口,幽幽道:「我做的。」

「甚麼?你做的?」游晉行不敢相信自己耳朵-這是程曦給自己做的!為甚麼?

程曦故意輕描淡寫:「很出奇?」



「是很出奇啊,你不是不會下廚的嗎?你懂甜品的?」

程曦終於忍不住說了:「懂個屁,你以為我這星期每晚上都去哪了?」

「你去哪……你去學了?」

程曦:「九百多塊只上五堂的課!現在怎麼人人都搶錢啊……」

游晉行感動得要死,程曦還來不及繼續罵人收費高,就被游晉行摟緊了,而人一失平衡,一下子就被撲在沙發上躺著;游晉行趴在他身上,兩手僅放他兩肩旁撐住,四目交投而眼神埋藏著無窮無盡的深情。



情動以至,兩唇相貼。

顧不得蛋糕還在茶几上撂著,兩人已迫不及待唇舌交接-這次再不用試探式的親吻,而是瞬間化成溫熱交融的濕吻。游晉行莽撞的舌尖已在程曦口裡翻動,程曦亦不全然被動,以同樣的力度回敬著,輾轉間把彼此津液互渡,唇瓣偶施力度,對方隨即感受到慾望的暴發。

兩人已一拍即合的默契知悉彼此的慾求,兩唇且分而各自把衣服脫掉,游晉行穿的單衣易脫,等不了程曦把恤衫鈕扣逐顆對付,直接兩手一分就撕掉了。

程曦驚呼:「喂這件是貴東西!」

「明天給你買十件!」



程曦笑了起來,親吻繼續進行,而兩人的手已在褲頭間游移,情緒一到隨即邊吻邊把褲子都脫下……「喂別亂拉!會破的!」

「明天給你再買二十條!」

「我們去房間好不好?」

「就這裡也行。」

「我買了套,在房裡……」

「啊?那快進去!」

那一場熾熱而強烈的風暴,就此捲上了慾望與靈魂,深情在體膚的連結以上益發滋長;激昂的呻吟、放肆的大汗淋漓、意氣風發的激盪,全然對盛放的愛情有了交代。

腥氣彌漫,痴醉歡騰,程曦猶如欲掏盡積壓多時的慾望全數奉獻,趴在游晉行身上而肌膚緊貼,下方被進入的緊窒加深培育快慰;時而咬啜身下耕耘那人的薄唇,猶如騎乘在雲端追尋荒淫極樂。



熱燙相繼噴發,程曦倒了下來,在游晉行寬厚的胸膛上無序呼吸,也顧不得汗液黏膩,無法分離。

度過極致快感的游晉行亦在默然回味,手仍調情地揉著程曦的臀肉,兩眼閉上,對徹底著魔的狀態已然心知肚明。

翌日是游晉行的生日正日,程曦亦已準備騰出一天陪伴。問他想去哪裡,他卻說還未想到,但下午還有兩小時的課要上,程曦便說:「那我差不多時間就來接你。」

游晉行盤算了一會,道:「不如你來陪我上課。」

「怎麼可能?」

「沒關係的,那教授超級笨,不會察覺的,加上常常有其他學生來聽課啊,你來吧。」

程曦懊惱:「我樣子明顯比你們大吧?坐在裡頭太礙眼了。」



誰料游晉行無聲突襲,輕吻程曦的眼角:「你長得那麼年輕那麼帥,肯定沒事。」

結果程曦又真的聽話跟他去了,事後回想是覺得挺白癡,但難得一次,就當瘋一遍調劑生活好了。

程曦刻意把前額的頭髮都梳下來,並穿上顏色鮮豔的衣服,這樣的話看起來應該年輕點。游晉行看到他造型後簡直雙眼發亮,這模樣雖不至誇張得像回到二十歲,但年輕三四年的果效確實不假。

游晉行咬咬唇,小聲說:「下次做愛前不如試試穿這樣?還是你還留著中學校服嗎?」

程曦忍笑一下子將他推開:「滾。」

二人並行走進演講廳時確實引起了幾秒騷動,班上人對游晉行的帥臉或許已見慣見熟,但程曦這新臉孔一到,無可避免地惹來一眾女生偷偷拿起手機拍照,還猜想他是不是新的教授助理。

每個人都以為自己偷拍技術高強,但當事人又怎會看不出來;游晉行笑道:「你這麼受歡迎,被拐走怎麼辦?」

「拐個鬼,上你的課。」



二人坐在演講廳的最後排,眾人亦無法在教授的視線下頻頻回望,只好忍著好奇專心上課。

游晉行之所以叫程曦來,是因為這課真的悶得可憐,要不是為了儲齊學分,怎樣也不會願來讀。生日正日撞正這課堂,當然要彌補一下,程曦就剛好了。

只是程曦也不是讀書料子,對學習理論提不起半點興趣,除了在後方不斷跟游晉行偷玩手指遊戲外,基本上乏味到不行。

課堂後半,程曦悶得索性趴在摺桌上睡覺,游晉行眼神寵溺地用手指撩動他的髮旋,程曦這天特意不加髮蠟的關係,摸起來特別柔軟,偷偷嗅著還感覺到早上洗頭髮留下來的清香,愈嗅愈上癮。

「後排在睡覺那位同學,能回答這問題嗎?」

游晉行被教授這突如其來的一句嚇了一跳,他可從來都不問問題的吧?連忙把程曦叫醒,豈料程曦一抬頭隨即惹來哄堂大笑。

程曦瞇著眼睛看他:「幹嘛?」



游晉行一看就忍俊不禁,程曦的前額頭髮已壓亂,而額上還壓出了一道明顯的紅印,配上一副懵然不知的傻氣神情,實在滑稽得可以。

「同學,能不能回答我剛才的問題呢?」

教授和藹可親,卻可親得讓人心寒!程曦求救似的看著游晉行,歡方卻聳肩表示自己也沒聽,幫不上忙;程曦急得要死,活了二十八年還是頭一趟無助至此,糗到盡頭還解不了窘,在一眾年輕大學生面前這樣子有夠丟臉!

最終,是教授放了他一馬:「同學下次記著專心喔,這範圍考試會出題的。」

我根本不用考試啦!

課後程曦羞得根本不想在現場多留一秒,還不等游晉行收拾好東西就逕自跑了出去。游晉行趕緊把東西都窒到背包裡,單肩背著隨他走的方向追上去。

好不容易抓住了程曦的衣領,游晉行一施力就把人抓到懷裡,在他耳邊說:「惱了?」

「惱個屁,我沒那麼小器。」程曦抱怨:「可是你下次別拉我來上課了,悶得要死,還有你們全世界青春少艾是要在我面前炫耀年紀輕是不是?」

游晉行笑道:「你也可以炫耀呀。」

「炫耀甚麼?」

「你有個英俊不凡玉樹臨風的完美小鮮肉男朋友。」

程曦從火氣中失笑,話調放緩:「你就繼續自戀吧。」

「我不夠完美就配不上你呀。」

「嗯,這句不錯。」

下課後游晉行還鍥而不捨地拉著程曦四處走,說要讓他熟悉一下他常去的地方,雖然不知道要熟悉是為了幹嘛,但看見壽星興奮不已的,就自然由他去了。

哪一家飯堂難吃得要命、哪一間課室冷氣冷得要死,游晉行都一一興致勃勃地介紹,而程曦也從頭到尾耐心聽著。

程曦從袋裡掏出小禮盒,說:「這個,昨晚忘了送你。」

「還有禮物?」游晉行一臉驚喜地接過,一打開看見是一支精美的鋼筆,馬上樂了起來-事實是無論程曦送甚麼,他都會一樣雀躍。

程曦說:「好好保存啊。」

「一定!」

游晉行的輪廓長得成熟硬朗,但神色總是透出一種難言的稚氣。程曦承認第一次見面時就最看不上這種,到了今天回想就覺得當時的自己實在可笑,現在就是特別喜歡他偶爾的幼稚,把自己總是自我糾纏的亂緒解開。

重溫著戀愛感覺,自覺原來還是需要感情的滋潤,而不是單純肉體的歡慰。

晚上跟游晉行吃了一頓豐富的晚餐,正要雙雙回家時,程曦就接到母親的電話。

「媽?」

「兒子!你猜我現在在幹嘛?」

誰知道你在幹嘛……你在加拿大那家大得可怕的別墅,應該不會自己收拾屋子吧?

「打麻雀?」

「我跟你爸在香港機場了!」

「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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