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買了劍以後,又過了兩個星期,秋天好像快要完了,天氣自涼到冷之間來回反覆不定。

這段時間特斯根對逸天比起以前更加嚴格了。據他所說,他的弟子必須以比其他人快幾倍的時間學完一般的技巧,以提早加緊練習,待基本功火侯到了了,就開始學習劍技。

雖然特斯根並沒刻意指出,但其實逸天在學劍上的資質遠高於他的智商,很快就能掌握特斯根所教授的一些技術和套招,對於一些常人會遇上的瓶頸,也是花不了數小時就渡過了。

逸天在他的指導下,過上了朝九晚八的特訓生活,比起他的地獄式特訓,其他學員每天隨便操練、準時上課下課簡直悠閒得有如混吃等死,實在教他吃不消,畢竟以前在高中時的自己別說每天訓練十一個小時了,八個小時的上學時間中有一半的時間都在睡覺,如此算來才湊足了八小時的睡眠。

但自從來到了這邊的異世界,思鄉和變強的執念讓逸天不由得勤奮起來,使他一改昔日得過且過的態度,畢竟自己在這裡無親無故,幸得貴人接連相助才安頓下來,想繼續生存下來,就一定要在這個世界變強,就像是梓喬一樣。





至於梓喬,照她所說也在這邊認識了些朋友,對這裡的人和事物,自然開始有了感情,她現在是魔導士長,又是拉弗的弟子,其實說與其說變強是為了要保護她,不如說是為了配得起她。

近來日子過得雖苦,但好在逸天也是能隨遇而安的人,如今他已習慣每天只有練習的日子,體格也變得比以前好許多,天氣漸冷也未曾添衣。

這天逸天依舊在大草地上練習著基本的砍擊動作,他身穿布衣皮甲,肩膀上繫著個黑色的布章,表示氣是特斯根的弟子,不屬於任何年級。

「九十九...一百...累死了...」

逸天拋下了手中的木劍,大刺刺地躺在草地上,大口呼吸着清新的空氣,放鬆着手腳。





天空上僅有幾片白雲,很慢很慢的飄着,就像盯着時鐘的秒針一樣,時間開始慢起來了,這段時日的種種經歷湧上心頭。

差不多兩個月了,自己失蹤了整整兩個月了,父母現在一定很擔心吧。

自己雖然又懶又不聽話,但父母還是無時無刻的愛着自己,以前他成續表一發,父母就得打他一頓,後來不打了,改罵,又到了後來,不罵了,只有數落,到得最後也不說教了,只是三人好好坐下來,沒有泡茶,就是說說前路如何。

不經不覺,捱着過完半生了,兒子除了有點孝心以外好像就一無是處了,但他們失望歸失望,倒是未曾心死,對兒子的愛也未曾消減。

如今自己的寶貝兒子忽然消失在這個世界上,對於他們來說一定很難接受吧。





念及此節,悲從中來,逸天不敢再想,免得自己失控哭了出來。

被莫名其妙傳送來一個擁有魔法和劍技,完全脫離科學常識的世界,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是自己?最重要的竟然還在這遇到一年前神奇失蹤的心上人,這是命運嗎?

而且自己怎麼能莫名其妙地和這個世界的人溝通到呢?他們的文字他全然不識,說的應該不是地球上的任何一種語言,但他卻能領會到說話的意思。

他們有着一種古老的歐式風格的生活模式,但又建築、衣飾又不全然一樣。

對了,緹露伊...自從初次見面后已經快兩個月了,雖然那個魔法老頭說已經派人安全把她送走,沒親眼看上一眼自己果然還是放不了心。如此溫柔的女孩,再加上她那豐滿的身姿,絕對會成為色狼的下手目標啊,自己有能力的話就能保護她,好叫她能名正言順報恩...

想着想着,逸天更加確認了想要變強的信念。

這時,一望無際的藍天忽然被一張方正的大臉遮擋住了。

「喲!希特!好久不見了!」





逸天連忙坐起來,打量著眼前這個想自己打招呼的高個子,只見他留著一頭凌亂的刺猬頭...

「西格瑪?」

「嗯,原本以為希特你這傢伙還挺勤勞,原來你在特斯根院長看不到的地方偷懶。果然是個懶惰的傢伙。」

西格瑪豪邁一笑,逸天卻露出了無奈的苦笑。

「我一天得練十多個小時的劍,懶嗎?」

「你這傢伙!那麼勤勞嗎!果然是個勤勞的傢伙!」

西格瑪完美地推翻了自己先前所說的話。





「話說回來,你不也很勤勞才能使出上次對決中,三年級都未必會的劍技嗎?」

「噢,我和查理斯嗎?我們也不是特別勤勞,只是我出身自法蘭索瓦家族,大元帥就是我父親,所以從小就被迫練劍罷了。」

「大家族!」逸天忍不住驚呼,這傢伙看起來一點都不正經,竟然也是個大家族的後代。

「怎麼呢?我雖然是大元帥的後代,但我可不是那些只知道擺臭架子的貴族啊!」

「不…不是。我只是不明白西格瑪你這樣的身份為什麼會到這樣的騎士學院學習,按理來說你這樣的名門後代不應該和我們這樣的人混一起吧…」

「要什麼緊呀!我本來就不計較什麼貴族平民的,雖然父親經常說我不知天高地厚,但是交朋友就是單純看彼此順不順眼罷了吧!」

面對一臉迷茫的逸天,西格瑪只是漫不經心地笑了笑,讓逸天原本繃緊的心情放鬆了不少。

其實自從來到這個世界,逸天便聽說了許多這個世界的潛規則,相似於歐洲的中世紀,這邊好像是有明顯的階級制度。王室,貴族,魔法師,平民…據特斯根說,一般平民是不能與貴族或王室有所接觸的,能僥倖碰上一面可說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由於不能向他人透露自己的身份,逸天則以「希特」一名以及父母雙亡的身份在此生活,再加上他認不得這個世界的文字,則被人當成一個沒讀過書的平民後代,雖然逸天對於被人當成低人一等不太高興,但也只可以無奈地接受學著像個平民般生活。所以當聽到西格瑪自稱是名門後代時,逸天的心慌了慌,心想是不是要請個安鞠躬什麼的。沒想到西格瑪是個意外豪爽的人,讓逸天的心情放鬆了不少。





西格瑪並沒有察覺逸天的臉色,只是繼續熱情地介紹著。

「至於查理斯,那傢伙是從地方的分院轉學過來的,那傢伙平時都不怎麼說話,因此他的出身是一個謎,上乘的劍術也是一個謎,就連作為他最親密的戰友的我也不清楚呀!」這時西格瑪的後腦忽然被什麼敲了敲,痛得大呼的西格瑪憤怒地轉過身去,只見查理斯一臉淡定地站在身後。

「什麼嘛...下次好好說話行不行!」

「回去了。」

「休息時間還沒完,我再待一會兒。」

「好吧。」

查理斯輕輕坐在逸天和西格瑪身旁,比起西格瑪,查理斯穩重、寡言得多,讓逸天不禁揣測兩人也不知是如何結交上的。





「上次我看你們對決,使的劍技那麼厲害,可以教我劍技嗎?」特斯根先前叫過他在訓練之餘多學習劍技相關的知識,這可不算是好高騖遠。

「沒問題!你把劍給我。」

西格瑪例嘴一笑,把逸天的木劍握在手中揮了揮,然而查理斯卻按住了西格瑪的手。

「不行。不專業。」

「為什麼呀!就算不是騎士長,我也能教這個傢伙劍技吧!就當給他開開眼界而已!」

查理斯歪了歪頭,過了半晌,點了點頭。

「好吧。」

西格瑪再次揮了揮手中的木劍,開始介紹劍技的基本。

「聽好了!劍技是來自於體內的力量,就是內氣。當一個人集中意念時,就能集中內氣,把內氣都集中到握劍的手中,傳到劍上就能形成劍氣。」

西格瑪說畢,即閉上了眼睛,握著木劍的右手隨即浮現了微弱的鮮紅色,慢慢傳到了木劍上,最後整把木劍都被鮮紅的光芒覆蓋著。

「而劍技則是你內心所想勾畫的招數。集中意念,在心中勾畫出你所想的劍技,身體隨你的意念,隨着氣而動。」

只見西格瑪向前一沖,手中的木劍猶如墮落流星般劃出一條艷紅線條,剛才逸天用來練習的稻草人瞬間被砍成兩半。

「這是基本的『砍擊』,劍技還有分很多種:剛才的是最基本的初級劍技,由許多基本的砍擊動作組成,而中級劍技,則是由復合的劍技組成,像是查理斯那傢伙上次使出的『十字砍擊』,就是組合了『砍擊』的劍技。至於上級劍技呢...我就不清楚了。」

西格瑪向逸天一一解釋到劍技的知識,內氣的形成甚至於使劍的方法等,查理斯則是一旁默然地看著兩人對話,偶爾補充一兩句。

「傳說中,上級劍技是相當由複雜的劍技組成的,需要上好的佩劍和強大的內氣才能使出。上好的佩劍則是為了能確保使用者強大的內氣能經過劍身而不折斷。上級劍技所發的內氣之厚,能讓劍技如同魔法般遠距離攻擊敵人!」

西格瑪興奮忘我地說著,看着逸天試著激發出體內的內氣到木劍上。

三人就這樣一直聊到傍晚,直到逸天第一次成功讓手中的木劍發出了一絲光芒,但只是一絲紫光而矣,遠遠不及劍技的光芒。

「你這傢伙!果然是王室的密使!怎麼那麼快就能控制劍氣!」

西格瑪看著逸天手上斷斷續續發着微弱的紫光的木劍驚訝地叫道,

「沒錯,很怪。」就連旁邊的查理斯也忍不住疑惑,比較奇怪的其實是木劍上的紫光略帶陰沉,但比起初學者來說可說是進步非凡。

然而逸天也不清楚自己為何能在那麼短時間就能控制體內的力量到木劍上,需然力量甚微,但收放間頗為自如,聽到兩人的懷疑,連忙解釋道:「不不不,我也是不知道為何就能控制體內的氣了。就是感覺我一靜下心來,體內便湧現出一股力量,然後我腦海中想去控制這股力量到木劍上,它就很順利地過去了。」

「的確,看他的身手,也就剛剛拿好了劍。」查理斯沉思著說道。

接著西格瑪和查理斯面面相覷,過了半響,西格瑪才回過神來。

「你這傢伙是天才!我果然沒看錯你!感覺你越來越有我的影子了!哈哈哈...」

西格瑪拍了拍逸天的肩膀,大笑道:「不管你出身如何,我挺喜歡你的!朋友,時間不早了,我和查理斯先回去了!」

看著兩人漸遠的背影,逸天不禁有一絲懷念高中的時光。準確而言,是那群瘋瘋癲癲的好兄弟。

「朋友嗎...」,以前他們開玩笑時,說過要是某某人死了,定要擺上一桌酒席,賀天下一大害之除也,也不知今天開席了沒有,他們唸悼詞或賀詞時,會否笑場或哭崩?念及此節,逸天忍不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