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傳--人族之前:弱肉強食(完)

盤洛微笑,絕無任何後悔之意,續說:「我殘殺同類,令礦洞人手更為不足,本應罰刑,可是以木月鼠和我的關係,僅輕判十爪,而那所謂的十爪也不過是替我抓抓癢。這也暗示我將是盤氏新的管理員。就只有這種絕望,方可逼使所有人也要參與古的計劃,逼使他們不會亦不敢向土鼠族供出我們所有事。」

「我扮作土鼠族最忠心的走狗,騙得牠們的好感和歡心,不!我所扮的是最忠心的瘋狗,裝得只要對土鼠族王敬,連同類也會噬咬。就只有這一種瘋癲,看似斷絕大家的後路,才可以團結盤氏。當真置諸死地而後生。」

盤十聽後,內心不禁想像,細想:「如果眾人知道即使三聚之計失敗,他們也不會因此而受牽連,依然可以礦工的身份生活下去,他們又會不會處處留有餘地?也許會吧⋯⋯也許他們不會衝進基地,殺死守衛鼠。」

盤洛見盤十似若有所思,也不發一言,讓對方好好消化這堆資訊。他看著盤古,又望著所有人,一道溫熱湧上心頭,暗忖:「我們會成功的!建立人族就在眼前!上蒼、上天、神靈們呀,就求你們保佑我們吧!離開了土來山脈,我們什麼都沒有,什麼都不知道⋯⋯未來,就押在眾多未知之上。」





盤古自知武力比在場所有人亦要高,所以即使身體大感疲累,也堅持走在最前,帶著約三百多人小心翼翼地前行。盤五組極為忠誠,且大多已成一門者,也緊貼他身後,以行動為最好的支持。雖然盤古領路,但實際上他也不知道面前的是什麼地方,更不知道大家會遇到什麼;他只知道,他不能表露這種迷失的感覺。

盤古深怕土鼠族會再派出軍隊追趕,所以不敢緩慢地逃走,但眼前漆黑,怕沿路將遇到陷阱,又怕會遇到其他土鼠,不得不步步為營,內心甚為矛盾。不過少許風聲,已嚇得眾人心驚膽跳,可想而知他們全部人現在已是驚弓之鳥,承受著極大壓力。

他看到眼前似有一座大架,大架之後則是一大片草原,與土來山脈截然不同,但他長居地洞,從未見過此等大型建築物,而且自覺背負這裡所有人的命運,向其他人說:「你們在這等一等,我去探路。」

他左張右望,看不到有任何生靈在附近才敢繼續一步步向前行。大架高約十米,由兩支巨木支撐,中間由一塊長約七米的木板連接,外形酷似盤古宇宙中的日式寺廟大門。他走到木板的另一邊,看到一塊鋼板釘在木板中間,而鋼板則刻有「鴻蒙鎮」三字。

他目不識丁,但感覺附近沒有其他生靈,便掛起一個笑容,招手喚來眾人。眾人見盤古如此,亦不敢怠慢,快步走去。盤洛望向整個大架,看到上面的文字,回想與守衛鼠的種種對話,說:「我在基地中也曾看過這種東西,是指路的標示。上面的字也許就是守衛鼠曾向我提及過的鴻蒙鎮。土來山脈分成兩邊,一邊是礦場,而高牆另一邊是市鎮。鴻蒙鎮,恐怕就是指那裡了。」





盤古雖大感興趣,但知要趕在日出之前找到眾人能容身的地方,抬頭望著彎月,感覺眼前的平原比剛才的樹林光亮得多。盤洛看到盤古的舉動,問:「怎樣了?」

盤古極為專注五感,看著前方遠處,自信地輕笑一聲,指著某方向,說:「此處太光了,在這草原上沒有任何遮掩物,所以我們就直接向前跑吧。」

盤十視力也不及盤古,僅看到後者指著的方向無物,又似有陰影,問:「你看到了什麼?」

盤古搖頭,笑說:「那邊是看不到盡頭的大草原,不過我嗅到那邊有水源。」盤十聽後才感覺微風之中帶著陣陣濕氣,輕笑一聲。盤古續說:「我們要互相扶持,沿途若有任何事,立即求救。每組組長要照顧組員,不可遺下任何一個!跑吧!跑出我們的未來!」

盤古帶著三百人奔跑,無人敢停下腳步,彷彿不跑就要回到以前沒有希望的生活。直至紅日東昇,到達了盤古所說的湖泊,他們才敢躺下。他們明明此刻比礦場生活時更疲累,但也許自由的空氣就是如此清新。漸漸,喘氣聲就被笑聲所遮蓋。





本來盤洛打算稍作休息過後繼續奔跑,離土鼠族越遠越好,可是他們對須彌一無所知,怕亂跑反而會遇到其他種族,於是幾經商量後,盤古就決定留在此處;雖未算在此紮根,但至少在此處過一段日子。

正午之時,紅日正在眾人頭上,卻不炎熱,只感溫暖。盤古召來所有人,豪氣地笑說:「各位,我們在鴻蒙鎮的時代⋯⋯不,就是鴻蒙時代已經終結了!我現在就以盤古之名,在此與各位一同建立人族!由這裡開始,我們會建造出屬於人的地方!」

眾人目光炯炯,被盤古的蓋世豪氣所感染,無一不熱血沸騰,不禁向天呼叫。自出生以來,他們皆以奴隸的身份生存,可是由盤古正式道出此話,在場所有人也不再是奴隸,是正正式式以人的身份生活。這些呼叫,是來自對自由的渴求,也來自對未來的盼望。

盤古看見眾人如此,內心也極為興奮,認真道:「這是屬於我們的時代,屬於人族的時代!鼬怪曾說過,人是須彌中最低賤的生物,沒了任何一氏,牠很容易就可買另一批人取代我們。換句話說,外面還有很多同伴等著我們拯救。」

他忽地想起已死去的親人,說:「待大家都準備好戰鬥,我們就會向須彌進發。我不知道我們可以走到多遠,我只知道我們一定要走下去;我們不可以再讓下一代走上奴隸的路⋯⋯如果連我們這一代也放棄,下一代就真的沒有希望了!如果連我們這一代也甘於現狀,下一代就只會越來越悲慘!」

「只要我們能聚集到更多的人,我們就有辦法變得更強,直至強得可以正面攻陷土鼠族!我曾聽過守衛鼠讚鼬怪是土鼠族的英雄。那麼,各位現在就是人族的英雄。因為沒有你們,就不會有現在的人族!既然如此,我只希望一事⋯⋯」

盤古握緊右拳並高舉於天,彷彿這手足以打開天地,豪言:「英雄無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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