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彌》: 第二百二十七章－－暗湧處處（二）

第二百二十七章－－暗湧處處（二）

牟尼回歸後，有禮地向王星表示其歉意，道：「你拜託我的事，可惜我未能完成。」

王星暫且放下手中資料，看著牟尼搖頭輕笑，說：「有星辰族加入，實在太好了。」牟尼稍有不解，王星何其尊敬牟尼，直接解說：「星辰族早在進駐東望和東拱的時候，就已經與人族聯盟不可分離；只是他們尚未發現。我讓你前去，不過是更表誠意，而且要令須彌萬族知道此事，令人族聯盟聲勢不減反增，畢竟⋯⋯這一役，人族聯盟失去太多。」

牟尼聽後，方才明白當中道理；他深知王星和姜尚仍要埋頭苦幹，也識相盡快離去，讓二人可繼續處理人族內務。

雖說王星被喻為戰神，他自退兵後，與姜尚一直重整人族內政，忙得廢寢忘餐。王星曾向真鳳認真說：「如果我找不出那塊被隱藏的碎片，我們往後也只會一直被牽著鼻子走。」





真鳳雖不明此話，但也不敢打擾王星和姜尚。激戰多場，他實在極度疲憊，需要進食大量食物及休息方可重回顛峰，但他擊殺眾皇，以自身龍族血統馴服龍嚎，使人族威名更響；即使是與人族敵對的各族，也不得不由心敬佩。他左握龍嚎，右持軒轅神劍，再加上自回歸須彌後的戰績，實在憾動天族和地族一直以來所建立的威望。

真鳳沒了身邊兩位智囊，只好獨自思考將來的路。他頭戴大帽，故意遮蓋容貌，不讓他人發現，走在街道上，看到皇都的繁華，周遭五光十色，各人在街上遊玩，更肯定自己要擊倒龍蛇聯軍、鳳族聯盟等的決心。

思緒至此，他不得不想起應龍的情義，暗忖：「應龍真的是一名風流不羈的好漢，如若那時牠從後拼命襲來，恐怕我也會隕落。可是，牠是龍族一份子，而我們沒可能與九頭和平相處；九頭的野心實在太大，大得想吞下整個須彌。」

他張眼望去，看到人族聯盟的各個種族和平相處，共存一處，又想：「即使我願意帶應龍前來，但當龍族陷入困境的時候，牠又應該如何自處？說到底，如果生靈不能脫離本來的種族，叫其他種族怎樣誠心接受牠呢？」

激戰多場，他實在大感疲累，不只肉身，更是精神憔悴。倏然，他見到過百名小孩熱情地走來祝賀凱旋而歸和感謝他為人族辛苦而戰，而從人群之後，小冰正在那方。真鳳被眾多小孩包圍著，乾脆除下大帽，露出燦爛無比的笑容，接受他們的好意。





小冰笑得甜美，說：「別以為戴著這頂大帽，我就發現不到你了。真鳳，你是人族之首，這一路以來的戰事，真的辛苦你了。」自她一話，一眾小孩又接著大叫，令真鳳大為感動，頓時將煩惱也拋諸腦後。

喧嘩一輪，引來更多其餘民眾前來。他們無一不愛戴真鳳，尤其他以一敵眾，屠龍殺蛇，威震須彌，令眾人津津樂道，以人為驕傲。真鳳不欲為大家帶來麻煩，一躍於空，張開那迷人淡紫的鳳翼，飛到小冰頭上，抱著她離去。

不消一會，真鳳飛至位於皇都中央的居所，手抱小冰那纖幼蠻腰，靠近臉龐親熱一番，笑說：「你這個第一夫人真受民眾愛戴。」

小冰悄臉微紅，笑說：「這也是為你而做的。」真鳳皺眉不解，便追問下去。她直言：「姜尚曾跟我說過，現時大局動盪，人心必定要穩，即使德如、小雪和我沒有走到戰場，我們也需要連繫後方人心，不容分裂，所以我們才會特意去到各個地方，關心所有人，聽聽他們的需求。反正看見他們歡笑，我也會感到快樂，所以才一直繼續。」

真鳳微笑，輕吻小冰，說：「有你，我真的太幸福了。說起來，姜尚也太多慮了吧？這裡不是盤古宇宙，大家也是人，又有共同的敵人，又怎會有分裂呢？」





小冰想了一想，搖頭說：「除了邊境，我幾乎走遍所有人族的領地。相比起來，北邊和東邊的民眾看來對你的好感比較少，有的甚至對你有反感而拒我於門外，不似皇都、雪落城般對你崇拜至極。不過姜尚多慮，也是有備無患。」

真鳳想來也是，就點一點頭，未有將這話題真的放於心內。

此役人族損失過份慘重，需要休養生息以補全失去的領地、軍備和兵力，尤其失去槍所和械鎮乃兩個重大兵工廠。幸好有失，同樣有得。

王星有此機遇誤打誤撞，陷入眾仙鄉底部，重奪永恆，遇到危機也未有混亂，與伏羲調兵遣將，重組攻勢，絕地反擊，後來身負傷勢之下，他依然能帶領人族聯盟反攻，盡顯其大局觀，實在不負戰神之名。

伏羲失去女媧，但後者寧焚燒靈魂亦要為其愛人煉成更巨型、更強大的五彩石，為他的理想仙界，亦即是所謂的大同而無為國度，作最後的貢獻。此役他也將冰夷和七陰分別煉入自身，重煉青龍和白虎，並且踏進兩儀之境，加上造化玉蝶和五彩石，實力直逼真鳳。

即使人族情況如此，其他同盟卻只得大敗。先不提矮人族失去主都，被逼放棄所有領地，進駐七輪苦海；牛頭族之首鐵角和馬面族之首羅剎陣亡，族中再無別帝、人魚族賽蓮被無間吞下，暫由玲綺管理、巨人族黑帝斯受傷未癒、日族夕日為救日樹而隕落。

人族聯盟於這次戰役確實得不償失，至少暫時未有能力作任何遠征，然而戰火殘酷，絕不會等待；只要稍有破綻，暗湧則會化身巨浪，狠狠沖走一切，鯨吞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