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靈,等一下。」江陽雪停下腳步,指了指較偏僻的區域。「我們到那邊練習好嗎?」

「嗯,好啊。」鍾靈也沒有異議。

二人到位,便開始練習發球和傳球。鍾靈的體育不錯,暫時還沒有失球。反倒是江陽雪這邊則是撿球比接球多。

「抱歉,我是不是打太用力了?」鍾靈帶歉意地道。





「不,是我自己的問題罷了。」江陽雪搖頭,爾後發出手上的排球。

排球越過鍾靈的頭頂,往遠處飛去,形成一個完美的拋物線。

「呃,看來太用力的是我,對不起。」

鍾靈吐了吐舌頭,「沒關係,偶爾給我機會動動也好。」

江陽雪專注看著鍾靈跑去撿球的倩影,因此並沒有看見遠處朝她不懷好意地笑著的人影。





應該是說,江陽雪是為了不打草驚蛇才刻意沒瞥向那個人影。

碰!

一顆排球正面擊中江陽雪的臉。

江陽雪一時失去平衡,企圖想抓著身邊的東西扶穩身體,卻不慎碰到放排球的車子,車子被她順勢一推,直直撞向柱子,發出巨響。

所有人──包括更遠處的男生都看了過來。





「甚麼事?!」體育老師緊張地跑過來,扶起跌坐在地上的江陽雪。「同學,你沒事吧?」

江陽雪除下眼鏡,緊按著臉。接著,她用生平最大的聲量大喊:「你為甚麼一直要針對我!」

「陽雪……」

「你不喜歡我甚麼,我改便是!為甚麼……為甚麼……嗚……」

「……童凱茵!你也欺人太甚了吧?!」鍾靈終於忍無可忍,卸下虛偽的禮貌面具,朝童凱茵怒道。

「就是啊,人家是得罪你甚麼了?」

「對啊,無論如何,這也太過份了吧?」

1B的女生不受童凱茵控制,再加上有鍾靈帶頭,她們毫無畏懼地展現出自己的正義感,紛紛出言指責童凱茵。





「你們在說甚麼?我只是不小心打到她好嗎?」童凱茵不忿地「澄清」。

「不小心?你自己智障也別把我們當白痴!」其中一個看上去很有正義感的1B女生怒道,「我們1B女生一個循環周裡只跟你們上兩節體育課,也看得出你針對她!只不過之前沒有這次過份,我們也才沒說話!」

「局外人少插嘴!」童凱茵惱羞成怒,「方婷恩,你來評理!我是這樣的人嗎?!」

方婷恩是1A的女生,性格懦弱怕事。眾人心知肚明,若今日童凱茵盯上的不是江陽雪,目標定然會是方婷恩。童凱茵就是看中了她這點,才故意叫她作「客觀」的評價吧。

但是她錯估形勢了。

方婷恩很清楚自己的處境,本來就對江陽雪抱有同情與內疚之情。而她本身雖然怕童凱茵,卻並不代表不討厭她。

說穿了,不反抗也只是因為怕而已。





「你丶你都把江陽雪的頭髮剪了,做丶這種事又有甚麼出奇呢?」

現在支持江陽雪的行為也有1B的女生撐腰,何不趁現在一挫童凱茵的銳氣?

「我以為潑水已經夠過份了,原來頭髮也是她剪的啊……」

「這麼比起來掌摑已經是小巫見大巫了……」

「還有座位上的塗鴉和功課的惡作劇呢。」

「真離譜。」

「這次也肯定是故意的啦。」

1A的女生也開始竊竊私語起來,以責難的眼神看向童凱茵。





江陽雪的計劃成功了。

利用不在童凱茵管制範圍下的1B女生帶頭聲討她,再加上些許的同情可憐,那些從眾分子很容易便倒戈支持江陽雪。

「好了!別吵了!」體育老師制止她們,「鍾靈,你帶她到醫療室去。其他人繼續練習!」

但是,體育老師縱然現下制止了她們指責童凱茵,卻影響不了1A形勢已然改變的事實。

想到這點,捂著臉裝哭的江陽雪抖著身體,忍住狂笑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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