綁著你．綑著我: (６)

這幾天的流言傳得越來越熱烈，一點沒有冷淡下來的跡象。
 
對於我如何借醉推倒羽秋仁的「實際過程」，已有了十七個版本，每個版本均鉅細無遺，好像親眼目擊似的。
 
誰也不會關心我悠小藍其實連酒也從沒嘗過一滴的事實。
 
這謠言也漸漸傳到老師那兒去了。那負責學生訓導的陳主任召我到保健室去，竟然劈頭一句便叫我脫掉褲子躺到床上去！
 
「這道理非常簡單，要是證明了你從來沒跟男人發生過親密行為，那謠言自然不攻自破。」他道貌岸然地托了托眼鏡說，「放心，老師很有經驗，不會弄痛你的。」
 


處女判定！想不到這陳主任小時候的夢想竟然是當「小雞性別鑑定師」，所以到現在一把年紀了，還滿腦子想著要往別人的屁股吹氣！
 
「咳嗯。」我正襟危坐地盯著他，「老師，我還沒有被流言影響至不知所措，無法正常思考做判斷的程度。」
 
那陳主任頓時滿臉通紅，把老花眼鏡托了又托，才勉強笑著回答：「怎麼啦？我剛才只是嚇唬你而已，同學不會當真吧？哈哈哈……」
 
然後，他就開始非常不客氣地質問我流言的真實性。我對他完全地說了實話，事實上我也沒甚麼好隱瞞的。他問來問去找不到破碇，幾乎氣瘋了。
 
「我要打電話到你家去對證供詞！我才不相信你減肥成功後便馬上跌斷了腿在家休養，整個暑假連男生的手也沒牽過一次！」他拿著我的比基尼照片說，「會拍下這種照片的女生，還會是處女？你道我會相信嗎？」
 


喂喂喂，現在整件事情好像跟我是不是處女無關！
 
那主任撥了電話，在等待對方接聽時還一臉「看你怎麼個死法」的表情。
 
「您好，請問是悠小藍同學的家長嗎？咳嗯，我姓陳，是學校的訓導主任，是次冒昧打擾，是為了令嬡的一些紀律問題……」
 
我媽當然可以替我做證，因為她每天都看到我在家裏呆著嘛。
 
「哎……不不不，請太太你冷靜一點！絕對沒有！悠小藍絕對沒有在過量吸毒後連續殺人！智、智慧型連續殺人也是沒有的……等等！太太先不要掛線！即使不是吸毒和殺人，悠小藍所做的也並非不值一提的小事！太太且聽我說……」
 


陳主任的禿頭上已冒出冷汗。我拼命掩著嘴巴忍著不笑出來。我老媽年輕時甚為叛逆，雖然對學校教育並不反感，卻跟掛著『訓導主任』這職位的生物有著不共戴天之仇。她又怎麼會跟這陳主任合作呢？
 
「……當然了，以上所說均為校內同學們言之鑿鑿的傳聞。有關悠小藍的比基尼照片在學校廣泛流傳，以及她跟同班某男同學發生不名譽親密關係的流言，均已使校方對悠小藍於私生活方面的操守產生了疑問……」
 
那陳主任真的把所有的流言，全都一股腦兒告訴我媽，聽得我心也有點慌了。因為這幾件事情我還完全沒有向她提起過！雖然我媽向來個性比較開明，但會不會也……
 
「……你說你女兒私生活如何與我無關？那、雖然是這樣沒錯，但她既然身為本校的學生，而我身為本校的訓導主任……慢著！你怎麼知道我要對你女兒做處女檢定？啊……不、不，我沒有這麼說過，太太你一定是聽錯了……」
 
接下來媽媽的聲音連我也聽得到了：「我當然猜到你想要幹嘛！你們這些狗養的訓導主任！為防你死口不認，我已把你剛才那句話錄音了！」
 
陳主任被被逼連聲陪罪，懇求她不要把錄音交給校長，低聲下氣了許久，我媽才總算放過他掛了電話。
 
陳主任放下話筒後，滿臉尷尬的四處張望，也不知該怎麼打完場。
 
我站起身來，禮貌地向他鞠躬道：「對於最近有關我的各種傳聞，令大家造成不便，我深感抱歉。雖然本人才是最大的受害者，但事情畢竟針對著我而來，我有責任去澄清所有不實的流言。請給我一點點時間，我會把始作俑者抓出來，要他當面還我清白。」


 
說罷，我不待那陳主任回應，就離開了他的辦公室。
 
 
 
幸好媽媽完全相信我的人品，才令陳主任的奸計不致得逞。啊……媽媽真是太好了，我巴不得馬上跑回家去，抱著她吻個幾遍。
 
我進了家門，看到媽媽帶著平日那副溫柔的笑臉歡迎我，但前額卻青筋暴現。
 
「媽、媽媽……在你發怒之前，請先聽我解釋……」
 
「小藍，在你開始解釋之前，請先給我做一件事情……」她說，「回到房間裏，脫掉褲子，給我躺在床上。媽媽要親自做檢查！」
 
幸好媽媽只是唬我才這麼說的。最終我躲過了畢生第一次的處女檢定，但她還是要求我把在學校發生過的事情都對她原原本本說一次，理清了她所有疑慮之後，才肯放過我。
 


羽秋仁！我悠小藍這次真被你害慘了！
 
我一定要向你拿回我的清白，並要你體驗一下我所受過的痛苦！哇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