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最近我想追一個女仔⋯⋯: Who Are You?
【26. Who Are You? 】
「PTGF？」
我定眼看著阿康，再三確認一次我沒有聽錯他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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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點點頭，擺出一副「很可惜」的樣子。
夜晚悄悄降臨到超時空罐頭，天台上只有銀色的月光照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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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著頭，默默地看著地板，感到頭腦開始異常地發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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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玲是PTGF 這種事⋯⋯怎麼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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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一開始就排除了「阿玲真的是PTGF 」的可能性，就像病毒一般被我的免疫系統排擠出去，在我心目中，這種事情發生的可能性是壓倒性的、絕對的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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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立刻抓著阿康的雙肩猛力搖晃道：「我唔準你咁樣話佢！阿玲⋯⋯又邊有可能做啲咁嘅嘢？你溫書溫到傻X 咗呀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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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冷靜的眼神告訴我，他可不是開玩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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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停止了我的動作，取而代之的是臉上一陣濕潤，原來淚水已不自覺地湧出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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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無力地跪在地上，開始思考那個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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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只是有這個想法出現在我的腦海裡已經很痛苦了，我實在無法想像，如果那真的是事實的話，那麼我會有多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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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傾慕的清純女神，竟然是甘願被男人沾污的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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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無論如何都要查個水落石出，就算是拚了我王傲風的名字也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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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咁你又唔使咁sad 嘅⋯⋯佢又唔係你邊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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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狠狠瞪了阿康一眼，嚇得他馬上噤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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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慢慢冷靜了下來，問：「點解⋯⋯你會咁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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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睇下呢個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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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讓我看他的手機，上面顯示著某人的IG ，用戶名稱就叫「2015ptgf_lovesis_l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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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那個名稱之後，我的心又如懸了大石一般沉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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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睇下個Bi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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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鼓起勇氣繼續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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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3 15歲小妹妹嘅小小IG ，155高，34C-24-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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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鍾意笑嘅女仔，希望各位哥哥可以錫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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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會期間一切費用由哥哥支付（不提供任何性服務）
不上房，不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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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妹最近好窮，各位哥哥快啲Dm 我啦！屯元天可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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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喇！」我撥開阿康的手，再看下去我恐怕會忍不住摔爆他的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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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係咁，都唔代表呢個IG 係阿玲㗎！」我質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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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康唉了一聲，解釋道：「呢個IG 係我同學搵出嚟嘅，你睇下，有張相佢直情係著住我哋學校校服㗎！雖然無露樣，但係論身材，仲有邊個比阿玲更似？你睇下呢張，張沙發上面有件綠社運動衫㗎！你唔會唔記得阿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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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你唔好再講啊！」我幾近失控地大叫，頗肯定連樓下的街坊也聽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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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就算係咁，佢都、佢都冇俾其他男人搞啊！佢話唔做嗰啲嘢㗎！」我指的「嗰啲嘢」當然就是性服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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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聽阿康冷笑一聲，道：「十條話唔做嘅女，有九條磨兩磨就俾人拉咗去爆房啦！淨底嗰條可能仲會主動要求㖭！阿風你咪咁天真嬌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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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康見到我深深不忿，沉默了片刻後，續說：「我只係覺得，你嗰日見到嗰個人，或者就係⋯⋯你明㗎啦。不過啫係咁，其實又有咩所謂吖，你咪當佢打份Part-time 囉，做friend 嘅其實我又唔係太介意⋯⋯啊！」我狠狠踏了他一腳，然後就頭也不回衝出超時空罐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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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燈下，人漸瘦，寂寞難敵慘情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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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想過與你在同一片天空下相聚，但原來，你早已在我觸及不到的距離找到了自己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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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絕不承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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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我想了許多事，將那個IG 驗屍咁驗，最後還是覺得，無論如何我都要見一次她的真身，除非是我親眼看見，否則我絕不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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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動不如行動，一個眨眼的時間裡我已經申請好了另一個假帳戶，並成功釣到她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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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咁我就約你聽日五點鐘㗎啦！好想快啲見到你！」我盡可能想像一個變態佬可能會說的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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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我都好想快啲見你～不過你記得要等埋我換好衫先出嚟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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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好啦～我想你著校服同我一齊行街街喎！」寫到這裡連我自己都覺得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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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得！不過要加 100 蚊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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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乜而家啲錢咁易賺㗎咩？政府唔係話貧窮人口上升㗎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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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其實我只旨在見佢一面啫，應承住先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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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喇！等你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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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錫錫 emoj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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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我還想flirt 她幾句的時候，大門處又傳來難聽的開鎖聲，對我而言，那已經變成了「恐怖」的象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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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媽一見到我，便露出一個異常和藹的笑容，使我不禁心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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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嗤！」塵土騷動著我的鼻子。老媽一見到我那狼狽的樣子，便（竟然）馬上親勤地遞上紙巾，溫柔地說：「阿仔你病咗呀？快啲去食啲藥先，我陣間俾五百蚊你睇醫生！」 非常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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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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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咩事啊？你屋企有人？」這是一把清徹的男聲。我的神經繃緊了一下。誰會那麼親暱地叫我媽做「莉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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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提著公事包走出來，跟我打了個招呼。那個男人染了一頭金髮，身材高挑帥氣，皮膚白淨，右手前臂卻有一個龍紋身，看起來比我媽年輕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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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仔，快啲叫哥哥啦！今晚我哋一齊食飯。」老媽保持著那把溫柔的聲線，實在叫我再也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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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落去樓下麥當當食嘢，你哋慢慢。」那個男人也不知是何許人物，我才不會跟他一起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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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時候之後我回到家中，那個男人已經離開了，老媽那張溫柔的臉也換成了兇神惡煞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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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仔包！就咁就出咗去，阿媽啲面都俾你丟哂啦！正一打靶仔！」老媽的口水橫飛，幾乎沾上我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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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屎啦你，每個月換一次男朋友嘅人仲講咩面子？」對著她，說話不用留情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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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衰仔！用我啲錢又落我面，拎返啲錢嚟！」老媽一把就搶去了我錢包剩餘的數十元，真是野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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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但你囉，你鍾意拎啲錢去貼仔咪去囉，都唔知點解會有你呢個阿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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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講咩啊！」老媽近乎竭斯底里地叫喊著，但我迅速溜回房間關門沒有理會她，繼續專注於那個PTG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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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相中那對白滑長腿、愛國者導彈和小蠻腰，我幾乎肯定她會是網上炙手可熱的兼職女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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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那個PTGF 會不會是阿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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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問題，我一直帶到了今天，在我腦海中縈繞不散，連課都沒法好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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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玲就在我旁邊，但我沒有直接詢問她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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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又到了放學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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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阿玲在收拾書包的時候，我鼓起勇氣問：「你陣間⋯⋯會一齊去溫書㗎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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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啊！做咩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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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我是希望她這樣答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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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好意思啊⋯⋯我今日約咗人去補習啊，下個禮拜再陪你哋啦！」她雙手合什抱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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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唔、唔緊要⋯⋯」她再一次令我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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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我獨自起行，來到了約定好的場所——元朗戲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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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所周知這一帶鮮有學生行過，若不想人知道我約會PTGF，這裡（應該）是最佳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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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咗啦，你係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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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喺公園前面個單車鋪呀？你見唔見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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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馬上往那個方向望去，心情前所未有般緊張，因為我即將知道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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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是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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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消息是，那個人果然不是阿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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壞消息是，那個人，我同樣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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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先趕住去拯救世界，所以遲咗出文，唔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