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聽得鍾天政邊行邊道:「我出手之事,在場人等若是傳揚開去,不論人物,格殺勿論。」突然所有侍應婢妓擺出架式,一下子緊守出口方位,顯然武功不弱。
 
  眾人噤若寒蟬,默不作聲,眼睜睜看著四人上樓入房。即使有免費酒錢,興致也是全失,一是頹然離開,一是獨酌悶酒,熱鬧哄哄的情景蕩然無存。
 
  三人跟著鍾天政來到房內,只見迎面的桌席,竟坐著一名落花派的特使。那特使道:「三位堂主辛苦,請坐。」她也是蒙上面容,聲音卻聽出其並非瓦肆施發號令的一人,語氣也不似那人冰冷。
 
  三人行禮後坐在對面,鍾天政也隨即入座。聽得鍾天政道:「樊樓世家與貴派本來確是毫無關係,可是貴掌門早在一年前親自到敝樓拜訪,為的就是你所談討的事情。」頓了一頓,道:「貴掌門當時開門見山,把事情一一道述。當時我亦甚為驚訝,竟膽敢在天朝底下大逆不道,也無懼我向朝廷告狀。也是如此,我十分佩服貴掌門的膽識,而且多少也有我自己的目的,便答應了她所要求的事。」
 
  他繼道:「本來我以為貴派既要做一番作為,應是上下一心,團結一致,剛才卻無意聽到貴派實是重女輕男,分黨立派。我無心分化貴派,但若要成事,怎能連你們這些派中骨幹都不知內情?我倒想請教特使。」
 




  特使便道:「我派正值變革改動,人事變遷,確是稍微混亂。但無論如何,掌門依舊是至高無上,不可違抗。」
 
  蔡斯卻道:「屬下未能明白,掌門上任以來,幾許舉動都似是孤注一擲,這種關及我派生死存亡的大事,其中原由竟也不向我們說,掌門當我們是甚麼了?」說到最後語氣已甚激動。
 
  特使叱喝道:「放肆!竟敢質疑掌門決定!我已未追責三位旁若無人,公眾場合討論我派機密,單是意外洩密的張文君,就可將她處死!」
 
  高遠徽立時臉色一變,衝了出來,跪地磕頭道:「這是屬下罪過,屬下甘願代替張文君受罰。」
 
  特使又喝道:「獎罰制度怎容你亂來?當交由掌門自行定奪。」
 




  高遠徽再三磕頭,道:「要不是屬下私約酒會,文君亦不會醉後胡言亂語!請特使發落處罰!」
 
  特使陡地起身,拍桌道:「若然因此開出替罪之例,上樑不正,下面的派眾都學了,我派豈是變得一塌胡塗?」
 
  高遠徽心中焦躁,情急之下,竟跳起撲向特使,揮出一拳,厲若急風,直取特使面門。那特使不慌不忙,鎖肩沉腰,伸掌接拳,高遠徽也不覺這弱不禁風的女子能接上自己來勢洶洶的一拳,便沒打算收拳。忽爾聽到許晉熙道:「小心!」高遠徽還未察覺異樣,直到兩手相交,激起「啵」的一聲巨響,高遠徽竟被特使打飛數呎,跌在地上。原來許晉熙發現那特使架式嚴然有度,似乎武功與自己也不相伯仲,直到她伸出手掌,只見掌上有戴有薄薄一層綿套,心覺不妥,果然兩手相交時,那手套微微顫動,將高遠徽的拳力反震開去,使得就像那特使輕輕一掌便能把高遠徽打飛一樣。只是那特使出掌時,手腕露出一條手帶,其中掛著落花派的玉佩,卻沒有黑點透出。許晉熙詫異半晌,也沒有理會太多,跪地扶著高遠徽。
 
  高遠徽嘴角流著血絲,吃力爬起身來。那特使哼聲道:「膽子也不小。」停一停頓,道:「還有三天,便是行動之時。你們最好安守本份,成事的話,也許掌門心情大好,前帳能夠一筆勾消。」
 
  鍾天政取出一些火藥信號彈交予三人,道:「我將會在宮中接應各位,照顧大局。一有差池,便把這個放到空中,我便會現身幫忙。」
 




  三人接過火藥,面面相覷。自擄掠婦女一事,蕭夫人便已拉攏劉漢新、方皓雲等外人,卻毫無先兆,絕無徵詢三人意見。如今又再有外人插事,特使親信權力盛極,掌門又只信任女子而非三個元老,三人均感派內已無立足之處,甚是沮喪失望。
 
  卻說西湖一夜後,眾人各走各路,歐白水回丐幫領罰,曼麗師太返峨眉山教訓弟子,花解語則是尋找趙玖豐蹤影,慕容謙卻是無所事事。此時慕容謙不敢逗留蘇州,又怕回到中原被師父追殺,想得一生拘泥門派規條,自己卻本是放蕩無度的登徒浪子,處處受制,何其悲哀。既然已叛出師門,便驀生一念,早聽說過汴京之大,樊樓之華,便打算到汴京放縱。
 
  如此上路,一直被人偷襲攔道,似乎叛師之事已被陳浚升傳揚開去,被人懸賞。只是慕容謙武功強橫,下手絕不留情,終於過關斬將來到汴京。也幸得被懸賞一事,使得自己聲名大噪,才在樊樓訂得一席來,奢侈的使著洗劫來襲者的銀兩。然而喝得幾壺美酒,便聽得一人內力傳音,說著落花派的陰謀。慕容謙內力深厚,立時找到三人方位,不僅看到那三人容貌特徵,亦把內容聽得鉅細靡遺,卻不知所言何派。片刻便樊樓樓主便出現平息鬧事,以言行要脅那三人,並放話封場。
 
  慕容謙武功有兩三下子,又是游手好閑,便不離席,一邊喝著免費美酒,一邊看著閣樓房間情況。就在此時,一對男女從樓梯走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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