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
回去警署的路上,九叔在車上不發一言,完全無視各成員的不滿,只是默默地閉目養神。還好的是九叔在陰陽兩界都很吃得開,都算是德高望重,故沒有人敢直接質問九叔。

眾人才一步入警署,便明顯感到氣氛的異樣。警署內多了很多生面口的牛頭馬面和黑白無常,而且這些陰差一臉肅穆,好像在戒備甚麼似的。越是接近人和組的房間,陰差的數量越是多,我們也被人查問了兩次才能回到人和組的房間。

房間內,身穿官服的城隍爺正襟危坐在正中央,身後站了一對黑白無常守備著。城隍爺一見我們回來,大步大步的走到九叔面前,遞了一張黑白色的照片給九叔,焦急地道:「老九,究竟係咩事姐?有咩唔怕講喎!」

由於我站得較近,勉強看到照片的內容。照片的質素十分差,應該是閉露電視的截屏圖片,地點明顯是一條後巷,中間站普一名老頭,正臉帶驚恐的回頭張望,跟失蹤兩年多的閻羅王狄公有七、八分相似。

九叔看照片一眼,先是十分愕然,然則心機一轉,淡淡然道:「老張……咳咳……城隍爺,唔係好明你想指咩?」





老張?
對!九叔曾說過是城隍爺邀請他出山,才會當上人和組的頭兒,看來二人的交情不是一般的簡單。城隍爺明顯是想以朋友的身份問清事情原委,才會以老九稱呼九叔,但九叔不怎麼領情,反以官職相稱。

城隍爺顯然沒有想過九叔會是一副拒人於千里的樣子,熱臉貼上冷屁股,城隍爺涵養再好,也忍不住怒道:「我係問你,點解有狄公嘅下落都唔同我講?」

城隍爺是狄公失蹤一案的專責調查小組的最高負責人,在公在私,九叔都應該把相關的消息告知城隍爺。

九叔耍起官腔上來,道:「哦,原來你係指呢樣野!呢張相得黑白色,像素又低,我都唔肯定係咪狄公黎!你知啦,日日都有人報料話見到狄公,不過單單都流料,未查清楚我廢事同城隍爺你講,免得阻礙你地嘅調查啦!」





城隍爺氣得指著九叔的臉,道:「老…老九,你依家係咪咁同我講野呀? 調查小組啲人個個都唔信你,係得我撐你,你依家咁嘅態度對我?」

此時,一名牛頭快步就進來,附在城隍爺耳邊低聲說了兩句後。城隍爺聽罷先是漲紅了臉,然後深深吸了一口氣,道:「好!好呀!你明知大三元同狄公嘅失蹤有關,你竟然放佢地走?得,我依家唔問,你跟我翻去慢慢講!」

城隍爺說罷揮揮手,身後的黑白無常馬上用水牛皮把九叔五花大綁起來,準備押解九叔回去。人和組的成員縱使對突然收隊一事不滿,但此時已把不滿放在一旁,同聲氣地堵住那對陰差,不讓他們帶九叔離去。

城隍爺怒道:「反啦!反啦!你地全部同我讓開!」

眾人對城隍爺的話充耳不聞,依然一動不動的站著。





九叔冷冷道:「番埋位做自己野啦,好得閒呀?」

眾人雖有些動搖,但依然不肯讓路,九叔提高聲音:「唔好要我講第二次!」,白糖糕搖搖頭,率先回自己的座位,其他人也漸漸散去,讓出一條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