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幕  獵人與獵物



  「廢了他一條臂,這下贏得了吧?」折問道。
    
  「收穫不錯,但我們已失去了最好機會,要知道實戰粒競選手從來不是只靠手來戰鬥的。」冬至明白指出現時的形勢並不樂觀。
    
  「太后的秘策二,三人一組的合作攻擊已經發揮了超出預期的效力,以方正行為對手,剛才那一招很難再騙到他。」風說繼續說:
    




  「不過,也多虧你們合作的一擊,讓我看到了勝機。」

  風並非注視著眼前的敵人,而是透過機體的視野望向觀眾席。

  「看來學姐開始行動了,按照她的秘策三行事吧。」


  「各位觀眾,想知道這個粒競 X COSPLAY大會的玩法嗎?」太后歡愉地說。

  既已徹底挑起了觀眾的情緒,就不要賣關子了吧。獲派看顧粒子濃度計這項新任務的燈心裡想著,也不忘注視著已升破600的計算器。





  「就如你們所見,這裡有兩名COSPLAY少女,穿著大家從未看過,但又充滿魅力的表演服,知道這些服裝是從哪裡來的嗎?」

  歡眾七嘴八舌地說出不同地區和國家的名字。

  「不,沒有一個估中。開估了,這是『古代遺產』。」

  聽到了答案的觀眾,大都摸不著頭腦。只有一人例外,就是夏綠蒂。

  這就是古代遺產?不是古書、寶藏或超凡武器,而是一些衣服?夏被這個事實震撼著。






  「相信大家都知道我們天宮是第一個浮游島,為的是逃避當時即將來臨的全球淹沒。雖然有不少國家成功開發出浮游島,但也有一些最終失敗了。這些因失敗而淹沒的文明的產物,就被統稱為古代遺產。」

  對於太后毫不顧忌地公開古代遺產的情報,夏既擔心,但又有興趣聽下去。

  「科學家X,那位天宮的開發者,似乎不僅是位科學家,他在這個島上的各處,埋藏著各式的古代遺產。為甚麼要做這種麻煩的事?不公開這些資料?我到現在也想不通。」

  天宮上的古代遺產不止一項,這是非常有用的情報,夏心裡暗喜。

  「也許他只是為了滿足自己的惡趣?就算是這樣,我也會衷心感謝他。因為他為我保存了名為『日本』的文化產物啊!沒錯!先前的小紅帽、魔法少女、和服、到現在兩位的表演服,都是那個沉沒了的國家遺產!」

  「好了!知道在眼前的東西有多稀罕和珍貴吧!現在,請大家留意發到各位郵箱的訊息!」

  就像之前風、折和燈在上課時用擴增實境開三人會議,太后說的郵箱也是內置在各人的通訊系統之內,無需使用類似手提電話或電腦般的終端機,可以用擴增實境隨時查閱。





  「是投票遊戲?」
  「不,是課金才對!」
  「用金錢投票,決定哪一位才是今屆的COSPLAY女皇?」
  「累計投票最高的十人,可以獲得與女皇親身見面的時間...」
  「還有.....投票最多者,可獲得與女皇約會一天的權利?」

  對於活動的內容和規則,台下議論紛紛,比較熱衷的都是男生。當然,有一位除外,那就是燈。

  學姐果然是惡魔,竟然有一刻認為她是個可敬的人,真是我人生的一大失誤,只有無惡不作才能用來形容她。燈心裡忍不住狂罵太后。他對於千秋又再被太后捲入這種賣弄身體的事件,實在感到難以忍受。問題是,從千秋現在的神情來看,不見得有甚麼抗拒,令燈沒有發作的理由。

  「投票最多者...是這樣的話,解決的方法只有一個。」針對著太后的遊戲,燈另有想法。


  「看來大家已熟讀了規則。就是那麼簡單,兩位少女會進行各種表演來為參賽者加油。如果你們想支持的話,就投票給她,當然兩邊也支持是無任歡迎的。到比賽完結時,得到最多票數的人就是女皇!」





  太后簡單地總結了遊戲規則,然後便說:

  「兩位參賽者,準備好了嗎?為觀眾獻上妳們的一切吧!」

  就在太后說完時,場館內響起了不知名的歌曲。考慮到千秋本身只是個愛看書的文藝少女,沒有甚麼可表演的技藝,給她一首歌曲來帶動氣氛也是太后的體貼。

  千秋聽到了歌曲,微微擺動身體嘗試投入節奏之中,嘴巴也輕輕地哼著歌詞。

  「加油啊!會長!」
  「我們支持妳!」
  「這種生澀感也是萌點。」

  對於千秋的外行表演,觀眾倒是一面倒地體諒和支持,畢竟她原本就是校園秘密人氣女神投票的常客。





  「不錯不錯。大家可以看看那邊的螢幕,實時顯示了各位以金錢換算的投票量。唔...千秋起步不錯啊,另一位挑戰者不要再偷懶,否則就太難看了。」

  「對啊!別只站在原地,做點甚麼吧。」
  「這邊的也很可愛,雖然不知是那班的?」
  「對,她比起會長更有成熟感。加油啊!」

  被迫上陣的夏,本來仍為了在人前穿起難為情的衣服而猶豫,但此刻卻被燃起了鬥心。這就不知道為了只有自己知道的會長與會長的競爭,還是受到投票數字的刺激所致了。

  「兩位都進入狀態了。燈!濃度呢?」太后關掉咪高峰後問。
  
  「剛升穿700。」燈看了看粒子濃度器後答。

  「很好!我們不得不好好支援奮戰中的隊友們啊!」







  回到賽場之上,風等三人與方正行依然在觀望,雙方仍在思索如何行動。

  「風,我們就這樣站著不動?」折問。

  折和冬至兩人在比賽中慢慢依賴風的判斷。

  「時間站在我方,反正數量上仍是我方優勝。」風答。

  在時間完結時,存活數多者勝,因此合一方面才是該焦急的一方。為此,兩人對風的決定無異議。

  兩方的對望維持了一段不短的時間,終於由小方作出主動,他的機體不斷積蓄粒子,發出了微微的閃光。

  「方正行要放大招了,小心!」經驗豐富的冬至提醒餘下兩人說。

  才說完,小方連射兩炮,直射折和冬至。這兩炮與先前的不同,體積特別大,不過要迴避也不是太困難。

  就在兩人這樣想時,特大粒子炮突然散射為無數小炮,封住了他們的迴避路線。

  「開粒子加強防護!」冬至大叫。

  「收到!」折回道。

  通訊網內沒有風的回應。原來小方這兩炮是為了牽制而出,他真正的目標是風!

  沒有多餘的動作,小方迅速迫近令風不得不忙於後退。技術尚未成熟的風,只得依靠直線後退模組逃避追擊,使自己與折和冬至兩人的距離愈拉愈遠。

  「看起來選擇正確了。」小方刻意用公開頻道說話,令三人都聽得到。

  一般來說,熟練的玩家在躲避追擊時必會採用迂迴路線,令對方難以預測,又方便利用附近的掩體做出不同變化,甚至可以反守為攻。在有隊友的情況下,必須在迴避攻擊的同時,保持在友軍可隨時協助的距離。但是,風完全違反了上述準則,因此小方從風的動作中看出他的粒競經驗尚淺。

  「混蛋!偏偏選風來打!」剛好防下了所有散彈的折道。

  「如他所說選擇正確,在時間有限下要擊破最多的機體,肯定是挑軟的下手。不過,他放了兩次大招,粒子存量應該下降了不少。」冬至回道。

  「別說那麼多,快去幫他!」

  兩人立即全速追趕,免得風先被擊破。

  小方一直追著風,不過兩人都是出力相若的標準機,一時間竟追不上。

  「這又如何?」小方試著發炮攻擊。

  不斷使用後退模組的風,不能左右迴避,只能加強粒子護身,硬擋來炮。

  「不是吧?連迴避也做不到?」小方對此過於有利的結果也感到詫異,便繼續在公用頻度說:「看起來是過份高估你了。」

  小方繼續轟擊,風也只有在一直後退時維持粒子護身,如果一直如此,算起消耗來說是風壓倒性的不利,而且冬和折的距離也難以拉近。

  被小看的風沒有憤怒,他知道對方是大名鼎鼎的國家青年隊代表,現在要費神來對付自己,要感到榮幸才對。

  但再退下去也不是辦法,看來要有些犧牲了,風在判斷形勢後作出決定。

  就在這時,小方又對他發炮,風竟然向右一閃避過,更順勢繞過旁邊的高樓作掩護。

  「呵,決定不依靠模組逃跑嗎?能做到甚麼地步呢?」投入追逐遊戲的小方忘我地愈來愈多話。

  跟隨風繞過高樓的小方很快就看到風的背影,沒有模組輔助的風,令兩人的距離明顯拉近了。風為了阻滯追擊,回身發射幾炮,當然不會構成威脅,然後他又繞過另一座高樓。

  兩人就此在建築物之間的間隙展開追逐,距離也愈縮愈近。

  「喂!無名小卒,我快捉到你了。」小方在公開頻度中帶有玩弄獵物的笑意說。

  「...既然如此,我就帶你同歸於盡吧!」風在追逐期間第一次以公開頻度回應小方說。

  「風,不要做傻事!」折也在公開頻度大叫

  「呂曉風,我們快到了!」冬至也大叫著。

  拐過了高樓的小方,看到的不是背著他逃跑的風,他確實堂堂正正地擺著架勢等待即將到來的敵人。

  「準備好送死便來吧!」小方見風不逃,便站在原地等風主動攻過來,他就是有能應付任何狀況的自信。

  「我說過,要死也會帶著你的。」風淡淡地說。

  說罷,風的機體就像小方先前一樣,全身發出了微微的閃光,然後直線加速衝向小方,並隨之躍起,右手舉起凝聚粒子的手刀從空中利用重力加速直取小方。

  「似模似樣的集氣攻擊嘛!不過...」小方冷笑道:「難道你認為以你的技術可以碰到我嗎?」

  小方也從下方躍起,同樣的粒子手刀以精妙的角度刺向風的胸口。

  「風!」
  「呂曉風!」

  折和冬至兩人不禁驚呼。

  砰!一聲巨響之下,機體的零件散滿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