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謊遊記」序下

悟空再戰二郎神,西遊補圓計劃生

大雷音寺一殿,彌勒殿內正上演妖神對決。

孫悟空的如意金剛棒和二郎神的三尖兩刃槍相互交擊,金剛棒上擦出妖火,兩刃槍上如包薄冰。

「滾開!佛祖和老君!我師父師弟的仇我現在便要和你們算清!」孫悟空越想突圍,就越被二郎神的神槍追迫。





「悟空,冷靜一點⋯⋯」太上老君想起昔日要制服孫悟空有多費勁。

「我來幫你冷靜一下吧,齊天大聖。」二郎神張開額前聖眼,銀白的光束直射向孫悟空。

悟空雙手握棒,冰寒射線把悟空迫退,寒氣更想把悟空身軀結成冰。

「冷靜?我跟著師父十四年,他無時無刻也想著取得西經普渡眾生,而你們!卻只是利用他!以他引誘群妖聚集!」火炎力抵寒冰,孫悟空未有被二郎神壓倒。

「哮天犬。」二郎神眼見孫悟空兩手被牽制,命令守護神犬撲殺悟空。





悟空立即咬起右肩一撮猴毛,以妖力使出變化之術。

「變!」悟空吐出的每一根毛髮,也化成持棒小猴,上百猴妖一方面纏繞哮天犬,另一方面向二郎神進擊。

哮天犬被困,數十隻猴妖已撲到二郎神面前,寒光難以再維持,他必須擊退面前大軍。

三尖兩刃槍橫向一揮,小猴隨即化為灰燼,前額聖眼連發寒光,把一隻又一隻想突圍的小猴擊潰,但小猴只是誘餌,吸引二郎神的目光。

真身,早已混入猴群之中。





「哮天犬,回來。」但二郎神目光如炬,命令哮天犬回防襲向當中唯一的孫悟空。

「被妖精蒙蔽,連神也分不清真偽。」被咬的孫悟空化為灰燼。

因為真身,偽裝成小猴,在等待二郎神露出破綻。

如意金剛棒激伸,直擊二郎神胸膛,把他擊退百丈之後。

「觀音菩薩,讓孫悟空靜下來。」如來見神將被擊退,再也不讓悟空繼續發難。

觀音唸出緊箍咒,孫悟空立即感到頭痛慾裂,連如意金剛棒也無法握緊。

「又是這鬼玩意⋯⋯唸!你即管唸!若你們今日殺不死老孫,老孫一定要你們血債血償!」悟空想拉扯金剛圈,但圈身緊勒皮肉,任大聖強橫無比也敵不過神力之牢。

「血債,當然要血償,這是因果,也是天道。」如來佛祖示意觀音停止唸頌經文。





「我徒金蟬子轉生的血肉被奪去,這筆債,只有殺光所有噬食過我徒的妖魔,方能算清。」如來,還未想結束。

借西遊取經誅殺群妖的計劃,被意料之外的因素打亂,但這不等於計劃告終。

「你想怎樣?!」悟空在怒吼,至親被殺之仇不共戴天。

「我想你幫我討這筆債。」如來佛祖身後閃現三道金光,金光的來源教悟空震驚。

「八戒!沙僧!龍馬!」肉體被滅的三人不再被罪孽之軀所困,華麗金甲更似是神明降臨。

「不,是淨壇使者,金身羅漢,八部天龍。」如來慈悲地笑。

「按照原定的獎賞,本為天仙的他們得以加官進爵,既往不咎,但你的任務,還未結束。」笑,因為如來想到修正敗局的計劃。





「師父已死⋯⋯我還有什麼任務要辦?!」悟空不明白,更想不到得以加封的三人為何面有難色。

「金蟬子,將會不斷轉世為人,滿十八歲那天,金蟬子的元神將會覺醒,吃過唐僧肉的妖精,一定會再來搶奪,那時就是你去討債的時候。」如來,沒有打算結束唐三藏受到的痛苦。

「哈哈哈哈!佛祖!這真是一條妙計!」太上老君還在苦惱怎樣收服受唐僧肉增幅了的妖精,如來卻在此時獻上妙計。

「惡魔⋯⋯你才是真正的惡魔!」孫悟空看出了計中最可怕的地方。

只要一日未殺光吃過唐僧肉的妖精,唐三藏的魂魄,就會不斷輪迴被追殺的惡夢。

「孫悟空,只有你能從輪迴中救出唐三藏。」觀音菩薩,從西遊之行起已是如來的代理人。

「你們三個!為什麼不說話!師父於我們有恩!你們現在封聖成佛就不念舊情!」孫悟空指罵著如來身後的三人。

「師兄⋯⋯嚄嚄⋯⋯還是交由天庭的人處理吧,我們加入取經也只為帶罪立功,既然能重返天庭⋯⋯師父在天之靈也會安慰的。」回復人身但還未戒掉豬叫的八戒說。





「混帳!你們想要的由此至終就只有官職!」憤怒,因為被背叛。

「大師兄⋯⋯原本就只能靠你去擊退的妖精,現在變得更厲害了⋯⋯事情的規模已不是我們三個能插手。」沙僧也不願為唐三藏踏上不歸路。

一個又一個的背叛。

「我由此至終也只為贖罪,這一次,我不會再跟你去。」龍馬亦捨唐三藏已去。

一個又一個十四年以來相依為命的兄弟。

「你們不去,老孫去!若果沒有師父,你們只是一群妖孽!我也還被壓五指山下!你們可以忘恩負義,但我不可以!師父,我一定要救,妖精,我一定要殺!」這刻的孫悟空,還未知道惡夢,會持續多久。

「放心吧,我會通報玉帝,天兵,會在你需要時提供支援,對嗎?二郎真君。」太上老君滿意這答覆,借他的仙藥丹爐煉就的金剛不壞之身,將會再次為他效命。





「謹遵老君吩咐。」二郎神接過任命。

「往後金蟬子的每一次轉生,你也必須誓死守護,妖精吃過唐僧肉會變得強大,是每一次也會變得更強大,要是有天妖精變得無法殺敗⋯⋯我就只好以慈悲淨世。」如來手握著唐三藏的靈魂,把他送往六道輪迴。

而這次輪迴,將會是延續千百年的惡夢,是唐三藏的,也是孫悟空的惡夢。

⋯⋯⋯⋯

2018年,當日的山已變作高樓,當日的海已變成湖泊,純樸的都城變了繁華的都會,世道,和昔日唐朝不再一樣。

由基督教團體建立的孤兒院內,一名穿著水手校服的少女正紮起馬尾,把拳套放入背包,準備迎接她的第十八個生日,也是她最後一次在中學渡過的生日。

她在想像往後,自己會散發更多女人味,她會在大學結識到心儀的異性,會放棄拳擊,會離開孤兒院,掌控自己的生活。

「很好!今天起我就是大人了。」唐芯穎很滿意自己今天的妝容,圓圓的大眼睛對未來充滿憧憬。

芯穎步離了孤兒院,很快,她就要搬進社福機構為她安排的單位,但這對她來說,是新的挑戰,是對她的認同。

「芯穎姐!你今天會回來吃生日蛋糕吧?」八歲的小弟跑向芯穎。

「會呀,這麼有意義的一天,當然要和大家一起過。」芯穎撫摸小弟的頭顱。

「芯穎,很快⋯⋯你就要離開這大家庭了。」修女輕拍芯穎的肩膀。

「謝謝修女,我會掛念大家的。」芯穎露出微笑,未來,她充滿期待。

但事實,卻是又一個惡夢的開始。

芯穎離開了孤兒院,跑向距離不足四百米的學校,這條路她走過千百遍,她喜歡在這裡奔跑,穿插人群之間,就算在多近的距離轉向,她也不曾撞倒過任何一個途人。

「唉呀,對不起!」直至今天,在該沒有人的空隙,她撞到了有如高牆的男人,跌坐在地。

她連忙整理裙子,生怕裙下春光外洩,正青春洋溢的她,對這模樣感到羞澀。

她站起來奔足就跑,沒有理會男人伸出的援手,因為,她已經快遲到了。

「這一次,是女的嗎?」男人額頭上紮著紅色的頭帶,深啡色的皮革下是白色的背心和破爛的牛仔褲,殘破不堪的皮鞋像記錄了他踏過十萬八千里的路途。

為了,與這女生再次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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