謊遊記22
追憶千年遇那人,芯穎冒險尋那生

孤兒院內,悟空正在芯穎的床上倒頭大睡,芯穎看著像在睡夢中掙扎的悟空祈禱,就算她不清楚該向那位神明祈禱。

二郎神楊戩還未歸來,但孤兒院內卻多了兩位神將。

「真是女的呀⋯⋯嚄嚄⋯⋯你估這麼久以來有多少個師父是女的?」八戒在沙僧耳邊說。

「不知道呀⋯⋯但我們不回天庭無問題嗎?」沙僧忘記了下凡的真正原因。





「大師兄未醒呀⋯⋯嚄嚄⋯⋯我們還未告訴他密函的事,你以為我們真的是來打妖精嗎?」八戒指著沙僧太陽穴說。

「兩位⋯⋯是豬八戒和沙僧吧?」芯穎從天台觀戰中已得知,雖然兩人的外貌和她夢境中看到的不同。

「師父!弟子豬悟能!弟子沙悟淨!」八戒和沙僧同時下跪敬禮,聽著師父久違的叫喚,兩人感觸良多。

「你⋯⋯你們怎麼啦?」芯穎連忙上前扶起兩人。

「謝謝你們來幫助悟空⋯⋯」芯穎對兩人充滿感激。





「我們⋯⋯應該更早下凡的⋯⋯」八戒無想到事情會拖延這麼久,更無想過天庭會出此密函。

「我能拜託你們多一件事嗎?」芯穎向兩人誠懇地微笑。

「義不容辭!」兩人異口同聲地說。

「我想你們暫時幫我照顧悟空,我有個地方必須單獨去。」芯穎眼神堅定無比,蠍子精的邀約她決定單刀赴會。

芯穎認為蠍子精對她並無惡意,而她最想知道的事更有機會從蠍子精口中得知。這千百年來發生過的,她和悟空的故事。





⋯⋯⋯⋯

消耗過大的孫悟空陷入昏睡,汗流滿面的他回憶起多年來教他心痛的事。

一切,從他第一次愛上唐三藏開始。

大雷音寺伏擊事件一百年後,寒冷的元宵節,第五個唐三藏轉生覺醒了。長安城內一片歌舞昇平,而感應到唐三藏覺醒的悟空,正駕著筋斗雲趕赴長安。

「師父⋯⋯要盡快找到師父才行。」經歷過四次輪迴,悟空知道稍遲半步,唐三藏便可能已被妖精吃掉。

一次又一次失敗,悟空無想過這任務會如此艱難,和轉生的唐三藏解釋是多麼費力,而妖精亦變得越來越強橫。

但他決意拯救師父,就算只有他一個人,他也要救師父逃出這惡夢之中。





「元宵節嗎?但爹娘⋯⋯也不會讓我出門吧⋯⋯」日落時份,這一代的唐三藏在閣樓看著山下熱鬧的人群,花燈會快要開始,城中洋溢熱鬧的氣氛。

「詩蕊小姐⋯⋯老爺說,新的提親對像今晚會來拜訪,請小姐早點準備⋯⋯」詩蕊是大户人家的養女,她的養父母從她十五歲開始已不斷為她準備結婚對象。

盲婚啞嫁,政治婚姻,是這時代常有的事,唐家也一樣。唯獨不同的,是想娶她為妻的男人都會突然死於非命。整個長安都流傳著唐家這位養女,是剋夫的妖女,就算擁有天姿國色,唐詩蕊也像籠中鳥一樣沒有自由。

但總會有垂涎她美色的男人,不惜以身犯險。

「你先退下吧,我準備一下就來。」詩蕊穿著一身素衣,籠中之鳥就算穿得再漂亮也無人可欣賞。

詩蕊在銅鏡前梳理髮髻,為白晳的臉頰抹上胭脂,在飽滿的唇上添上硃紅,換上華麗的紅衣。

「小姐!出事了!」女僕人慌張地跑到詩蕊房間。

「已經死了嗎?打破了過去最快的紀錄呢。」詩蕊對這樣的婚姻沒有憧憬,也不相信有男人能打破她所受的詛咒來擁抱她。





能擁抱她的,只會是從天而降,踏著七色彩雲,強悍無比的男人。

「下⋯⋯下面⋯⋯有妖怪!」女僕說著的下一秒,繫著紅布的黑纓槍已貫穿她的心臟。

「真走運,唐三藏的轉生竟然在長安!」身型魁梧的男人撥走纓槍上女僕人的屍體,他的灰衣已染滿鮮血。

「你是⋯⋯來帶我到陰曹地府的使者?」失去自由,活在詛咒下的詩蕊一直等待死亡。

「哈哈⋯⋯可以這樣說!老子是來吃掉你的!」男人身體急速變大並長出毛髮,黑熊精現出原形。

「希望吃掉我,不會害你壞肚子吧⋯⋯」詩蕊閉上眼張開兩手,十八歲的生辰,她等待的不是慶典而是解脫。

「不會壞肚子的,反而會令妖精威力驚人。」孫悟空踏著筋斗雲破窗而入,如意金剛棒檔住了刺向詩蕊的黑纓槍。





「師父,弟子來了。」悟空的出現令詩蕊眼前一亮。

和以往不同的男人,強悍,英勇。

「想吃就吃我的金剛棒!」悟空揮棒連擊,黑熊精連忙以槍檔格。

黑熊精,昔日西遊之旅取經團隊遇上的第一隻妖精,偷取唐僧錦瀾袈裟的黑熊精本被觀音菩薩帶回落伽山,擔當守山神,但貪婪的妖精被始作俑者引誘襲擊大雷音寺。

身穿鎧甲的悟空就算被纓槍刺傷也絕不退縮,旋轉鋼棒終於把黑熊打至纓槍脫手。

「大霹靂!」悟空乘勢施以重擊,爆裂柱陣最終擊殺黑熊。

大宅憾動崩塌,悟空隨即抱著詩蕊坐上筋斗雲。

「師父!無受傷吧?」悟空緊張地問詩蕊。





「你一定⋯⋯是我命中註定的男人。」詩蕊新的相親對象被黑熊精吃了,但剛出現的男人能打破詛咒,擁抱她的身軀。

「師父⋯⋯我們有麻煩了⋯⋯」大宅崩壞,空中相擁的猴妖和女子,在百姓眼中是異象。

「妖精呀!妖精殺人呀!」

「我一早說那女的是妖精托世,現在害得唐家家破人亡了!」

「不要緊,這裡的人早已把我當成怪物。」詩蕊不理會旁人目光,流言蜚語害她被禁錮家中,現在這家崩毀了,有如獄長的家人也死光了。

「師父,弟子先帶你避一避吧。」然後悟空帶著重獲自由的詩蕊,去到一所破爛的寺廟暫避。

破廟之內,衣著秀麗的詩蕊坐在乾柴上,以一雙明亮的眼睛看著悟空,悟空手舞足蹈地向詩蕊解釋現狀。

所有事對詩蕊來說也是新鮮的,像神話般一樣。她從沒想過原來自己是這麼重要的人,一直以來被囚禁被詛咒的她,原來可以是主角。

「師父,你不害怕嗎?不覺得我有精神病嗎?」悟空未試過這麼快結束解說。

「是有點害怕,但你會保護我吧?像剛才那樣把大灰熊擊退。」詩蕊揮舞兩手說。

「那是黑熊精呀,我殺死他了!不是擊退呀!」悟空感覺詩蕊未意識到事態嚴重。

「但他是壞人吧?」詩蕊還是兩眼發亮。

「但你也不肯定我是不是壞人呀?」悟空第一次面對女兒身的師父。

「壞人是不會踏著雲朵,從天而降來救我的。」詩蕊笑起來兩眼如彎月瞇起,教悟空心動莫名。

「唉⋯⋯天庭還不派人送咒文來嗎?藏身點也不給一個,要我們在這破廟過夜嗎?」悟空焦躁地踱步,他不明白心跳的原因。

「悟空,我想去那裡。」詩蕊指著山下正在進行元宵慶典的街道。

「唉呀⋯⋯師父,現在不是玩樂的時候呀。」悟空不懂應付詩蕊閃爍的眼神,這比妖精的幻術更易迷惑眾生。

「但我⋯⋯真的很想去。」如果讓這閃爍的眼睛充滿淚水,悟空會比被纓槍刺傷更痛。

「反正⋯⋯天庭的人還未來,我們⋯⋯也可以去打發一下時間的。」悟空選擇了完成詩蕊的願望。

在詩蕊眼前,悟空彷佛忘記留在這裏的原因。

而在悟空沈睡夢鄉的同一時間,芯穎已來到蠍子精所提供的地址。

⋯⋯⋯⋯

深夜,芯穎趁悟空在睡,一個人走到了字條上寫著的地址。

「畫廊?」芯穎望望字條又抬頭望望這個和妖精不相襯的地方。

「芯穎?來得真快呢~」蠍子精正在大門外吸著香煙。

「我我我我⋯⋯今天的事謝謝你!」芯穎臉紅發慌。

「這裡是妾身的物業,你想知的,妾身所知的,都在裡面。」蠍子精踩熄了煙頭。

「進來吧,妾身會讓你滿足地離開的⋯⋯」蠍子精露出嬌媚的表情,對芯穎垂涎欲滴。

悟空在夢中回想起他愛上的第一個唐三藏,而芯穎,正要認識這千百年來不同的自己。

下一回:蛇蠍美人述當年,齊天大聖為情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