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後,我脫下外套狠狠的掉在地上,解開領結,試圖想獲得一個喘息的空間。

但是並沒有緩解到我的抑鬱。

我蹲在床邊,用手掩着額頭,手指大力的拉扯着頭髮,試圖用髮根的痛楚去幫助減輕我心中的痛苦。

但我還是忍受不了,我衝動之下,走到廚房。

震抖着雙手,拿起廚刀,在手腕輕輕的劃了一下。





一抹鮮紅在劃痕上湧出。

「滴答⋯滴答⋯」

腦海不停回想剛回家路上行人那彷似嘲笑的差異目光,更思索着的未來灰暗的人生,令我堅決了這個決定。

看着手腕直流的鮮血,我知道傷口的血液會凝結成痂,這樣是死不去的。

我走去廁所,在洗手盆扭動水龍頭,水喉流出暖水,我用暖水浸泡着傷口,讓它不能結痂。





我呆滯的凝望着傷口,等待着鮮血流盡,失去意識那一刻。

「啊!」

「你在幹什麼!!」

廁所門口傳來一聲尖叫,接着聽到母親的怒罵。

我惘然的轉頭望過去,一隻手掌在我眼前不斷放大。





「啪!」

我的臉龐被大力的掌摑了一下。

我因為血液流失而出現的虛弱感,所以更被這一巴掌抽得跌在地上。

我用着那沒有生氣的死魚眼,呆望着母親。

「自殺!?你在自殺?你有沒有想過我!有沒有想過我們!?」母親歇斯底里的對我大喊,淚水在她眼角緩緩流下。

我看着那淚水,呆了⋯這是我第一次看到母親徜淚。

我張開口發不出半點聲音,良久⋯才用乾澀的喉嚨,嘶啞的說出「我好想死,你放過我好嗎?」

「我放過你,那進放過我!?」母親崩潰的向我咆哮着。





被聲音嘈醒的父親與妹妹也打開房門走出客廳。

他們看到地上的鮮血,沒有任何言語。

我無力地抬頭掃視他們一眼。

父親緊皺眉頭點起了香菸,無言地看着我。

妹妹也一臉關切的坐在一旁看着我。

母親一臉怒氣,眼神帶着後怕,凝望着我。

我在他們的眼神下,我後悔了,我退縮了,用嘶啞的聲音緩緩說出「拿藥水紗布幫我包紥吧。」





他們彷彿鬆了一口氣般,家中的氣氛緩和了起來。

當手腕止血,包紮好後。

父親凝視着我的眼睛,向我問道「說吧,究竟怎樣了。」

「我不知道。」我低下頭,呆望着地面,彷似要躲避家人的目光,低聲的回答了父親的問題。

「那你知道什麼?」父親重加了語氣再追問了一聲。

「我知道我不想再這樣,每天返工放工像沒有靈魂的行屍走肉般。」我說着慢慢激動起了來,抬頭定定望向父親年老的臉龐。

「那你想怎樣了。」父親縐着眉頭,吐出一陣煙霧,與我對視着。

「我說過!我畢業時就說過!」我眼睛泛紅,有點兒歇斯底里的說道。





「那你再說吧。」父親站起來,大力丟掉煙頭,向我大聲的喊道。

「我不甘心!為什麼要我選擇平庸!你答我啊!」我對着父親咆哮着,如同把一切的委屈說出。

「⋯。」父親無言以對,他知道,他幫不了我。

「回去讀書吧。」母親柔聲的說了一個建議。

「不!一切都回不去。」我再咆哮了一句,頭也不回,跑進自己房間,大力的關上房門,趴在床上哭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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