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腦就係咁諗點樣令薰衣草同賤輝假結婚姐,但又真係覺得咁做好陰公,訓左係床上面失眠,望住個天花板不停係度諗,果晚薰衣草係床邊同我嘅對話。

……開始絕望緊嘅城市。

……已經絕望左嘅城市。

呢D真係移民嘅借口?

訓唔著行左出房,行到窗台附近望住旺角街景,其實……一直,一直我都覺得香港係一個好美好嘅地方,但呢幾年所發生嘅事,我慢慢對我鍾意嘅香港好陌生,唔知由邊個時期,好多兒時只係屬於香港嘅回憶都慢慢消失。



細個同人研究點樣坐火箭上大空捉夢夢嘅係叫寵物小精靈,唔係叫寶可夢啊!

小學果陣成日講果D打油詩,大笨象、揸支槍、去打仗……點解而家D後生可以個個拎住個iPAD打機。

仲有……又唔知幾時開始,我聽到好多小朋友係講國語而唔係粵語……

究竟,我以前鍾意嘅香港去左邊?究竟係香港變得太快?定係我太留戀以前嘅香港?

……定係,美好嘅野已經慢慢被侵佔?



我其實都有一刻衝動想移民,但係我自問能力真係欠奉……其實又唔係,應該係,我無呢個勇氣,離開一個住左咁多年、有咁多回憶、又咁熟嘅地方。

人要到幾絕望先會離住遠走他方?而遠走他方嘅人,又係對呢一個地方有幾絕望?

佢地究竟點解有勇氣去移民?佢地唔怕去到另一個地方,比人白鴿眼?比人閒言閒語咩?但試問,其實好多香港落黎嘅大陸人,都成日比人白鴿眼,比人閒言閒語。

唔通我地以後都會變成咁?去到一個比人白鴿眼,比人閒言閒語嘅地方?

本身諗住望住旺角街景可以冷靜返少少,但無諗過有更多問題湧現。



然而,身後面突然有個人拍一拍我膀頭,「蕃薯仔,做咩訓唔著啊?」

我望一望拍我膀頭嘅舅父話:「……無,只係今晚特別多野諗。」

舅父望出窗外話:「咁大個仔,有野諗係好事,但記住唔好諗唔開,跳落去啊。」

我聽到舅父咁講後,笑左笑話:「傻啦,我邊夠膽自殺。」

舅父聽到我咁講,都笑左笑話:「唔夠勇氣自殺係好事啊,但最緊要夠勇氣生存落去,好似某部電影咁講,人無事先做到世界冠軍。」

「世界冠軍……」我默念左呢四個字一下,然後問舅父:「舅父,其實你有無諗過離開呢個地方?」

舅父望一望四圍,然後話:「都住左幾10年,點會可以話走就走到,雖然d傢俬係死物可以話搬就搬,但係感情係活生生嘅野,點可以咁易搬得走。」

「但如果,真係迫不得已呢?」我又問。



「如果真係迫不得已,就隨自己個心搵一個可以令自己覺得存在落去仲有價值嘅地方。」舅父講完後,摸一摸我個頭:「蕃薯大個仔嗱,諗D野咁深都有。」

「一早大過左好耐啦,你而家先知。」我答。

「咁又係,以前去親阿妹度都見你係房打飛機,就知你大過仔啦。」舅父話。

「喂啊,舅父你留意呢D野。」不過講真、自從我無撚用後,我真係好耐無打過飛機。

然後,我地都靜左望住街景,舅父話:「有時候,返去睇下你阿媽啦,邊有阿媽唔掛住自己個仔。」

我聽到後點一點頭:「嗯,我知道。」如果搞好薰衣草呢單野後,我會返屋企睇一睇屋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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