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俠: 總裁俠 Season 2：EP2

榮布施永遠記得那一日。

他當時正在英國的貴族寄宿學校，忽然收到父親的電話。

「布施。」

「爹？」

「時間無多了，我就長話短說。」





「嗯，你這句根本就是廢話吧，快些入正題吧，爹。」

「爹和娘要走了，你以後要保重。」

「什麼？」

「學費方面你不必擔心，我們已經預先支付了整整三年的學費，只要你不留級就行。但是生活費你得自己想辦法，畢竟遇到這種事情保險公司未必會賠償……」

「爹，你在說什麼？我不明白。為什麼我得要去找自己的生活費？」





「聽著，布施－－你的名字是有意思的。爹和娘都是信佛之人，佛教菩薩道的修行正是由佈施開始。所謂佈施，是指因為看見別人受苦而心生不忍，遂發慈悲心，盡獻一己之力幫助別人。而正確的佈施分三種：財佈施、法佈施和無畏施。財佈施是指捐贈財物，法佈施是指教導正確的知識，而無畏施則是以行動去援助和安慰，使苦難者心中再無懼怕。另外又有三十三種不淨的佈施……」

「夠了，爹，可不可以不要再說佛法。我的頭很疼。」

「唉，好吧，這些東西希望你長大後會明白……」電話另一端傳來一聲嘆氣，然後說：「爹本來以為可以留給你一大筆錢，讓你實踐佈施，行善積德。但看來已經不可能了。不過，就算你沒有錢，爹也想你能常常懷著佈施的心，幫助身邊有需要的人，給予他們需要的東西……」

「你在說什麼啊？爹？」

此時，電話的另一端傳來連串槍聲、男男女女的慘叫聲，然後是一聲么喝：「找到你了，老頭兒！死到臨頭還想打電話求救麼？輪到你了，給我跳下去吧－－」





「兒啊，有緣的話，來生再見吧！」

－－這是榮布施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爹！」

電話掛斷。

榮布施立刻打開電視，只見自己的家鄉－－阿含市(Agama City)，已經成了人間地獄。

人們有的趕著逃命，有的則在瘋狂搶掠。

鏡頭一轉，只見映著榮氏大宅已成一片火海，還有幾個人影從頂樓被推下……

警察呢？軍隊呢？





他們有的在忙於保護自己的家人逃走，有的則加入搶掠者的行列。

整個社會陷入混亂與瘋狂之中。

就連看著直播畫面的新聞報導員，也驚訝得不知應該怎樣旁述……

而這一切，只因為一個人－－小丑(Joker)！
 
$$$
 
到底他是怎樣令到阿含市全面崩潰的？

榮布施為了找出答案，親自到圖書館找相關的資料。





他閱讀了大量的報章、雜誌訪問，還有電視錄影片段，終於把事情的始末大致拼湊出來－－

話說，小丑第一次出現阿含市是在7月18日星期一的早上10時15分，地點是位於市中心的股票交易所門外。

「喂，你們是誰？想幹什麼？」

一名保安人員攔著了四名衣著打扮非常怪異的傢伙。

四個怪人，三男一女，全都作小丑打扮。

為首的一個少年人，貌似只有十六歲，一臉稚氣，眼神閃縮不定。他染了一頭青綠色的頭髮，臉上塗滿厚厚的一層白色粉底，眼眶處抹了一雙大黑眼圈。一張嘴巴都抹上了鮮血色的口紅，但就如小孩第一次拿起母親的唇膏想要模彷大人化妝，結果全都塗出界，變成像偷吃食物忘了抹掉嘴角醬汁的滑稽樣子。

可是，任誰都看得出這個少年人一點也不快樂。

他的嘴角往下翹，眼角也是向下垂。一雙眼白朝下的死魚眼，與他臉上誇張的笑容化妝成了鮮明的對比。





他被套上一套不合身的成人紫色高級西裝，兩隻袖子蓋著他的拳頭，頸上的領帶有點歪斜兼且垂到褲襠的位置，一雙西褲的褲管也是長得可以蓋著尖頭皮鞋的鞋面，走起路來一拐一拐的。

在他前面有兩個體型、樣子、神態也一模一樣的大力士。兩人上身均穿著黑色緊身背心，下身則穿著牛仔褲。一身橫練的肌肉不知到底要花多少時間才能鍛練出來。二人唯一的不同之處，在於他們臉上的小丑化妝。一個化了一張痛哭流淚的小丑臉，另一個則是裂嘴大笑。

最後一個小丑臉，是個戴只有紅色下半框眼鏡的女人。她高1米75，有著前凸後翹的姣好身材，一頭天生的金髮編成雙馬尾。她上身穿著一件紅色皮製馬甲，外面披了一件醫生的白袍，下身則是貼身剪裁的套裝短裙配有撲克牌花紋的黑色絲襪。

一路上，這個小丑女都拖著少年的手，寸步不離。

「喂，站著，你們……」保安正想走近看來是最弱的少年人，立刻被那對大力士其中哭臉的那個一手抓起，像抓娃娃一般，狠狠地摔到兩米以外！

「別動……」另一保安想拿起武器，但見他剛抽出電鎗就被笑臉大力士捉著手腕。大力士輕輕一扭，格的一聲，電鎗墜地，保安員的手也報廢了！

「哇！快逃－－救命－－」





交易所門外亂作一團。

小丑少年竟然也被嚇得往後縮，想要跟著其他人逃跑。但旋即被身旁的小丑女拉著……

「還是算了吧……我……」小丑少年低著頭，以弱不可聞的聲音說。

「不不不，親愛的……望著我……」小丑女蹲下來，雙手按著少年的肩頭，拇指輕托著他兩邊臉頰，既是為了固定他的視線，同時也將他下垂的嘴角推成一張笑臉。

「我……想回去……這裡……好亂好可怕……」小丑少年儘管面露笑容，但他的眼裡只有惶恐。

「不必怕，親愛的……混亂是好事……混沌是萬物之始，是萬物之本。」小丑女盯著少年的眼睛說：「這只是第一步，要是你不踏出這一步，一切都會像從前那樣；但只要你踏出這一步，世界都會變得不一樣。你不是覺得這個世界很沉悶嗎？但你可以改變它的，最少令它變得比較有趣。親愛的，我相信你，我一直都相信著你。我信你能夠改變世界。所以，你相信我嗎？」

「但我……」

不等小丑少年說完，小丑女已捧起他的嘴唇強吻下去，還要伸出舌頭……

「唔……」

「對不起，打擾兩位。」一把帶有極重義大利口音的英語打斷兩人的濕吻。

說話的是一個穿整套禮服，手執一根銀色柺杖的禿頭中年男人。

全場靜默。

因為阿含市股票交易所的所長，人稱「大魚」，竟然親自來到門口，面對這群小丑。

「這位女士－－」大魚對著小丑女說。

「不是女士，叫我『博士』！」小丑女熟練地吞掉小丑舌上拉出來的唾液絲。憤而丟出一張名片，只見上面印著『哈莉‧錢  博士』的幾個大字，下面則有小字解釋「普林斯頓大學臨床心理學博士(犯罪研究)」。

此外，還有一行小字寫著「阿含市瘋人院副院長」，但那一行已經用橫線刪去。

「噢，還有這位小兄弟呢？」

「J……」

「J？」

「Joker……」小丑以弱不可聞的聲音，低著頭說。

「他叫小丑，Joker，又名 J 先生！」哈莉‧錢摟著小丑說：「也是我的未婚夫！」

「Joker？」大魚有點驚訝，皺著眉說：「這個名字的版權沒有問題嗎？」

「版權嗎？」小丑小聲的說，之後他又說了幾句話但是因為聲音太小，只有把頭靠得最近的哈莉‧錢才能聽到，只見她聽後不住點頭……

「咳唔－－」哈莉‧錢像個剛領領取了神喻的先知，說：「J先生想問大家一個問題：一個角色最重要的是什麼？」

不等在場的人回答，她已接下去朗聲大叫：「是有趣啊！」

「那麼，你覺得有版權的角色比較有趣？還是沒有版權的角色啊？」

全部人都沉默了，因為根本不知道答案。

兩秒。

三秒。

五秒。

哈莉‧錢就像預先知道大家的反映，終於在弓弦最繃緊的一刻說出答案－－

「根本沒有關係啊！」

「有沒有版權的和有沒有趣，根本就沒有關係啊！」於是她接著說：「所以，管他到底有沒有版權問題，只要有趣就好了，不是嗎？」

「沒有趣味的角色就算是原創又如何？有趣的角色版權有問題又如何？是不是原創的角色就會比較有趣？你感到不安的話，不如就當我是跑錯了影棚的角色吧！跑錯了影棚，穿越到另一個世界，這樣的角色聽起來不是很有趣嗎？－－我的未婚夫，J先生，剛才正是這樣說！」

「嗯。也有道理。」大魚這下也無法反駁，只得說：「那麼，你們來這裡有何貴幹？」

「我們來這裡，當然是要買股票。」

「但是這位小兄弟你還未成年……」

「不，他已經成年。這一點我可以證明。」

「但是你們有錢嗎？」

「當然。」

「那麼，你們想買什麼股票？」

「沒所謂。」

「什麼？」

「我們只要買股票，什麼樣的股票都買。」哈莉‧錢振臂高呼：「我們有的是錢，想要買股票。歡迎所有上市公司的董事將手上所有的股票賣給我們，價錢比市價絕對有多沒少！」

「哈哈哈！你們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嗎？」大魚像看到一群傻子、瘋子。他在股票場上多年，每天都看著人們機關算盡，只為低買高沽。偶爾他亦會見到有人以高於市價買入股票，但那是因為他們知道或者憧憬某股票將來的價值。而且這些人進行收購時，都在暗中進行，絕對不會如此高調。

「我們就住在榮氏酒店頂樓的總統套房。想找我們就到那裡吧。」哈莉‧錢拖著小丑的手說：「好了，你今天表現得非常好。我們回去吧。」

「嗯。」

說畢，一行四人揚長而去。
 
$$$
 
對於當時的大魚來說，小丑的出現也許只是個笑話。

但是三日後，大魚開始笑不出來。

因為小丑這次拿著一份股權轉讓聲明書回來。

簡單來說，就是有一所上市公司的大股東把自己所有八成股權賣給小丑。

據聲明書所述，小丑用高於市價三倍的價錢購入這批股票。

而這所上市公司的主要業務是承接全市的外判清潔服務和處理垃圾。

不論在哪個大城市，只要有外判制度，傾倒垃圾這些低下工作都不會有很多賺頭。公司通常靠壓榨勞工來獲取利潤，而因為產業技能無法提升，利潤也沒有上調的空間。

小丑這次收購，使得公司一直被壓制著的工會開始反抗。他們向新老闆－－小丑，要求加薪和改善待遇。

可是小丑卻只回一句：「不喜歡自己的工作就別幹下去，有種就罷工！」

這一句火上加油，迫得工會真的搞罷工。

罷工三星期，整個阿含市的衛生忽然變得很糟。街上的垃圾堆積如山，行人紛紛掩鼻而行。政府也得介入事件。

最後罷工結束，工人的待遇也得到改善，因為小丑以此勒索公司所有的客戶加價三倍。

罷工期間的確有人想從這行業分一杯羹，自組一間新公司來搶小丑公司的生意。不過，因為小丑放狠話惹起工人們的仇恨，他們全都寧願罷工來令小丑被千夫所
指。

罷工之後也有人想插手這個行業，可是因為小丑及時將員工的待遇調高，成功把人留下來，結果想搶生意的人也是無功而還。

小丑穩住了企業後，開始進行架構重組和兼併。

他最初命令公司的管理層全部都要化妝成小丑上班，不服從的即時解僱。

接下來，他命令留下的管理層員工不止上班時要化妝成小丑，就連下班了也得繼續以小丑的樣子生活。

他要他們簽下同意書，說是自願這樣做，否則又是即時解僱。

另外，如果有人被查出簽了同意書後陽奉陰違，下班後把妝卸掉，也是即時解僱。

不出三個月，公司的管理層只剩下被徹底洗腦，將小丑當成神一樣崇拜的幾個員工。

然後，小丑於是賦予他們更高的權力和地位。他們工作的時候也特別拼命，甚至以能夠化妝成小丑為榮！

但說來奇怪，漸漸這種瘋狂的文化竟在公司裡面傳播。想晉升的人開始在辦公室自己化上半個小丑妝，或穿上異常誇張的衣物以引起注意。

小丑也不阻止，任由公司的員工愈來愈瘋狂。

他聲稱這是公司的文化。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