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俠: 總裁俠 Season 2：EP4

在阿含市第十三與十四街交界的上空，總裁俠的黑色私人飛機不斷盤旋低飛。

榮布施從機倉窗口望去，見到一團直徑一百米的慘綠色毒霧沿著馬路走，像個會移動的大蘑菇。

毒霧經過的地方，所有生物都陷入昏迷，倒地不起，汽車則撞燈柱撞牆損毀。

「少爺。」駕駛著私人飛機的老管家說：「你真的要下去嗎？」

「是的。」阿含市首富同時也是「總裁俠」的榮布施，穿上胸前刻有「$」標記的裝甲，戴上黑色的長尖耳頭罩說：「有問題嗎？」





「但我們仍然未知敵人是什麼。」阿福控制著飛機打圈。

「沒關係的。」總裁俠調整頭盔的位置後，套上會吐出鈔票的機械手套說：「任何敵人我都能用錢解決。」

阿福不再說什麼。

「阿福－－」總裁俠背起潛水用的氧氣筒和降落傘。

「有什麼吩咐？少爺。」





「今晚夜宵我想吃那個……」

「噢，紅豆沙嗎？」

「不。」

「金箔芝士蛋糕？」

「也不是。」





「那想吃什麼呢？少爺。」

「呃……其實我還未想到，不過總覺得每次出動前交代夜宵吃什麼會比較吉利吧……」

「那麼，少爺。」阿福說：「我就當你已經下了單。我會準備所有你想到的食物當夜宵，等你回來再慢慢挑選吧。」

「好。」總裁俠滿意地點頭。

機倉側門打開，總裁俠縱身一躍而下，消失在一片綠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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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色霧霾的核心是個戴著尖嘴鳥形皮革防毒面具，身披破爛稻草簑衣的男子。

這種尖嘴鳥面具名叫Medico della Peste，是中世紀醫生對付黑死病時的防疫裝備。尖嘴位置放置了消毒穢氣的香草。當時的醫生裝備還包括一根帶勾的手杖，用來撩起病人衣服檢查身體。





而眼前這個男子，手上也有一根類似的手杖，但手杖頂端的勾明顯較大，遠看更像一柄簾刀，就是死神用來收割魂魄的鐮刀。

「你你你，快跪下！看我引弓千里箭！」

「你你你.，快跪下！別要我放出了魔氈！」

鳥嘴男子揮舞著手杖，邊哼著歌曲邊扭動身體，跳著自創的奇怪舞步，狀甚興奮。

「你你你，快跪下！勿要我手握天血劍！」

隨著手杖舞動，勾尖噴出大量綠色氣體，源源不絕，超過一小時還未有衰歇的跡象。

「你你你，快跪下！狂風掃落雷電－－」





鳥嘴男子以杖當劍，直指前方，大量毒氣配合著自勾尖噴出……

「咳咳咳唔－－」

忽爾一個穿黑色盔甲，胸口有個醒目「$」標記，背著氧氣筒戴尖耳頭盔和氧氣臉罩的男子，雙手撥散了綠霧，硬生生地出現在鳥嘴男的正前方，打斷了他的雅興。
鳥嘴男望著眼前這個人，歪頭打量著他。

那個人也用同樣的眼光望著鳥嘴男。

「……不是小丑嗎？」總裁俠嘀咕。

「嗯……你是……那個什麼什麼俠……」鳥嘴男卻指著總裁俠說：「我記得在電視上見過你，你叫什麼……別提我，我記得的……你叫總裁俠！是總裁俠對嘛？」

鳥嘴男語帶興奮地說：「雖然你的樣子跟蝙蝠俠有九成相似，但你是總裁俠我沒認錯吧！哈哈哈！不瞞你說，我從小就被誇記性很好，到現在我還記得小學時班上每個同學和老師的名字……」





「嗯，夠了。」總裁俠做了個止住他說下去的手勢。「雖然你是第一個認得我的人，我很高興，但是對不起，我沒興趣聽你小學時的事情。我們還是快點入正題吧！你要多少錢才肯停手？」

「多少錢？停手？」

「一千萬。」總裁俠打開提款手套的電子轉帳功能，說：「你最多只值這個數目，不能再多。給我銀行帳號，我現在匯錢給你。你收了錢後給我離開阿含市。之後你愛到哪裡放毒氣都可以，總之別要回來。」

「什麼啊？我才不是為了錢呢！」

「那你是為了什麼？」總裁俠問：「是為了爭上位，對吧！這樣吧，我替你寫封推薦信。你想要到哪個公司當主管？還是你想去大學？或者研究所？哪間大學也行，哈佛、牛津、劍橋、耶魯、麻省理工、常春藤還是普林斯頓？就算沒聽過我的名字，只要見到我捐款的數字，他們也得聽我的話。還是說，你其實想去美國太空總署？」

「不！才不是這樣！我不是為了錢，也不是為了名譽和權力。」鳥嘴男說：「我這是在分享！」

「分享？」

「對啊！」鳥嘴男說：「感謝上帝，我研究了這『美夢瓦斯』配方十二年，現在終於成功了。我當然要跟全世界分享這好東西吧！」





「你說這其實是氣體麻藥？不是會讓人產生恐懼的毒氣麼？」

「豈有此理！怎會是毒氣？」鳥嘴男嘟長了尖嘴道：「你當我是誰？」

「看你這身打扮……還有剛才唸什麼你快跪下……不是『稻草人』是誰？」

「當然不是啦！」鳥嘴男說：「我可是個原創角色！別把我跟那個以玩弄別人恐懼為樂的，叫『稻草人』的變態扯上關係！世界已經夠殘酷了。全能全善的上帝派我來這個世界，是為了讓人們得到幸福的。傷害別人的事我才不會幹呢！難道你沒發覺吸了我氣體的人都一臉爽嗨嗨的樣子嗎？他們大概在做著至今經歷過最甜美的一個夢吧。」

「什麼？你竟把如此值錢的東西隨處亂噴……」

「那有什麼問題？」鳥嘴男說：「《馬太福音》第10章8節寫著『你們白白地得來，也要白白地施予』……」

「停。我明白了。」總裁俠又一次打斷了鳥嘴男的說話。

「你明白什麼？」

總裁俠背對鳥嘴男，徑自開啟與管家的通話器說：「阿福，聽到嗎？」

通話器另一端傳來沙沙聲，但過了一會兒還是聽到阿福的回應：「訊號接收很差，少爺……可能是因為那些毒氣有阻慢信息傳遞的粒子……我們還在分析那些氣體，但因為成份很複雜，大概還得花時間……」

「不，不必管那些氣體了。阿福。你只要答我聽不聽到。」

「沙沙沙……聽到……少爺，我勉強聽到……」

「很好。」總裁俠放慢語速，同時也盡最大努力把每個字都說得清清楚楚，生怕阿福聽不到接下來的命令：「給‧我‧殺‧了‧那‧傢‧伙！要快！」

「少爺……什麼？」

「我說，給我叫狙擊手斃了他。之前不是已在三個天台準備了狙擊手嗎？叫他們開鎗吧！」

「什麼？為什麼要殺我？」原來在總裁俠毫不察覺的時候，鳥嘴男已趁著濃霧走近總裁俠身邊，耳朵正貼著總裁俠面罩上的耳機，彷如親密情侶共同分享一首音樂。
總裁俠驚訝地推開鳥嘴男。

「我不過在分享吧！哪有開罪你？為什麼要我死？」

「你沒聽過嗎？If you are good at something, never do it for free！這是因為你壞了規矩啊！你把這種高級毒品隨處免費派發，你叫全天下的毒販吃西北風麼？」

「那他們可以照樣賣啊。我也照樣派，大家犯不著對方……」

「你這種人就是不明白。」

「什麼這種人那種人？我才不明白。」

「嗯，很簡單，我問你。」總裁俠說：「你的手機是蘋果的還是Android？」

「當然是Android啦！」

「你電腦的OS呢？Windows、Mac，還是Linux？」

「Linux。」

「有用Foxy、eDonkey、FastTrack和BT嗎？」

「全都裝了。」

「BT會留種嗎？」

「不留種的都是混蛋！」

「家裡洗髮水的牌子？沒固定？」

「沒錯。」

「這不是因為你看哪特價就買那個，而是因為你用的全是街上免費派發的試用裝。對吧？」

「你怎知道的……」

「還有，你午飯和晚飯都到超市試吃，吃完一家不夠就跑到另一家，吃到飽了才回家。」

鳥嘴男垂下頭，沒有回答。

「要是某天你想吃多一點好一點，或者當日超市沒有足夠的試吃攤位，你就會跑到快餐店等候，看哪家人吃剩了東西沒帶走，你就坐到他的位子去吃他們的剩飯。」

「我是為了環保！拒絕浪費！」

「還有，你要上網的話就會去垃圾箱找個別人丟出來的星巴克咖啡杯，然後拿著它跑去扮顧客用它的無線上網，一用就是六個小時。」

「不要再說了！」

總裁俠還是要說下去：「所有用水你會到公廁去取，衣服都是親戚朋友丟出來的二手貨，就連你這身裝扮大概都是萬聖節時在某酒吧後巷拾回來的吧！」

「是又如何？」

「你個寄生蟲！」總裁俠指著鳥嘴男說：「社會的寄生蟲！」。

「喂，我不消費不等於我就是個寄生蟲吧！」鳥嘴男說：「這叫共享，你到底明不明白？就像朋友之間互相幫助，無分彼此……」

「我沒有朋友的。」總裁俠冷冷的說。

鳥嘴男呆住，不懂得接下去。

「阿福！」總裁俠按著耳機，怒氣沖沖說：「幹嗎搞這麼久？狙擊手呢？我已經沒有廢話可以說來拖時間了。還等什麼？怎麼不開鎗？」

「少爺……狙擊手全部倒下了……沙沙……」

「什麼……」

「你在霧裡不知道……就在你說廢話的時候……毒霧忽然急速擴散，吞沒狙擊手身處的建築物……他們全部吸進了毒氣暈倒……毒霧籠罩的範圍已經超過任何狙擊鎗的射程……」
總裁俠驚訝地望向鳥嘴男，對方卻攤大雙手側頭，擺出一副「這是你問題，關我屁事」的樣子。

「發射導彈吧！」總裁俠說：「就像上次對付瘋市長那樣。(見Season I Ep03)」

「但少爺……沙沙……現在霧太大，我在飛機上見不到你，也沒法先接你離開……」

總裁俠瞪大眼睛，發現自己被將了一軍，再無棋可走。

「嗯。」鳥嘴男突然走到總裁俠面前，搭著他的肩頭說：「看你這樣子怪可憐的，原來你沒有朋友。這樣吧－－我就做你第一個朋友！」

鳥嘴男的手忽然伸扯下總裁俠氧氣筒的喉管，說：「好朋友就應該分享！來，試試我這個特強的濃縮配方吧！這個藥效可是比量產版的綠色強十倍……」

鳥嘴男抽出一瓶橙色氣體，一把將總裁俠的喉管駁進去。橙色氣體瞬間湧入總裁俠的肺部……

總裁俠雙眼反白，倒地，像條離開了水的魚在岸上痛苦地拼命打滾。

直到整瓶橙色氣體一點都不剩，總裁俠也停止搖擺後，鳥嘴男才滿意地轉身。

「哈哈哈，做個不會醒來的好夢吧！朋友。」

「少爺……少爺……沙沙……醒醒吧，少爺……請你答我……」耳機另一端是阿福不停的呼喊，但榮布施已經沒法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