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為男孩付出了許多。

與她在這兩年半裡為男孩所作的相比,上述那七個月倒顯得有點微不足道。

故此筆者並沒有對那七個月下這樣的註腳。

女孩對所有關於男孩的事都十分感興趣,她想從籬笆的罅隙窺看男孩所身處的世界,甚至想要踮著腳尖悄悄踏足這個地方。

當男孩捧著《半生緣》的時候,她會皺著眉頭看《小艾》。



聽見男孩提及《斜陽》,她硬著頭皮跑到書店買《人間失格》來拜讀一下。

男孩讀《地獄變》和《河童》,她拿著《羅生門》坐在他身畔。

女孩猜想著,她與男孩之間的距離拉近了不少。

她對男孩說御我寫的書很好看,男孩在讀《千羽鶴》。

她提議男孩看看護玄的書,男孩翻掀著《潮騷》。



女孩著實不能接受,她把男孩帶到圖書館,從書櫃上取下一本書遞給男孩,男孩將書從中間攤開然後略為掃視一下,接著把書闔上,說了一句:「這種書多看無益。」

女孩伸手摸了摸自己熱得發燙的臉頰。

他不過是講了一句話,為甚麼會有種被搧了一記耳光的感覺呢?

這感覺還那樣鮮明、那樣清晰。

男孩徐徐地向前走著,從沒回頭看過女孩一眼。



沈從文錢鍾書李碧華劉以鬯......

男孩從沒回頭看過女孩一眼。

對女孩來說,這種情況大概就像一顆懸著的心從三千尺高空墜下───

她的心碎了。

後來她著男孩去看一個關於初吻的故事,對他說:「請你搞清楚自己想要的是甚麼。」

男孩勉強地把書看完,然後告訴女孩:「似乎那本書作者的長相比文字更耐看一些。」

女孩那雙躲在籬笆後的眼睛涓涓流下兩串淚珠。

她搖搖頭,匆忙用手背拭走臉上的淚,縱身一躍跨過籬笆。



筆者認為男孩沒有搞清楚他到底想要甚麼。

他搞清楚的僅是那個故事的作者長的挺好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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