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點:繼續是某個屬於國家機密的軍營

  如是者,過了三個星期零三天。

  真人秀也只剩下四強。

  碧琪、李鍾斯上校和大鼻博士正在遠處觀察著他們。

  「博士啊,差不多要決定誰是『超級士兵』一號的實驗體了。」雖然是李鐘斯上校的問題,但開口的還是碧琪。





 「唔,我覺得羅渣最適合。」

  跟在後面的李鐘斯上校,卻搖頭說:「他太瘦了。」

  羅渣豈只「太瘦」?他的罪名還包括「太矮」和「太弱」--在眾多訓練和考核裡,羅渣的成績都包尾,令人不禁懷疑當初他是怎樣通過軍方的招聘考試。

  只不過羅渣似乎運氣特別好,每次他都能在千均一發之際避過淘汰。

  也因此,李鐘斯上校從沒認真地教過他任何東西,更惶論花心機裁培他。





  他總認為羅渣會在下一圈被淘汰……

  「我認為,我們應該注意的並非體能--」大鼻博士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說:「而是有關精神素質的東西。」

  「哼!胡說八道!」李鐘斯上校嗤之以鼻:「但是,好吧!為了令你心服口服……」

  李鐘斯上校掏出一個手榴彈,拔掉撞針。

  「就讓你見識一下--真正的士兵,應該有怎樣的精神素質。」





  忽爾,李鐘斯上校把手榴彈擲向操場中央,並大叫:「突擊測驗!留心啊!」

  正在進行體能訓練的羅渣,突然看到一個手榴彈滾到身邊!

  剩下來的三個士兵如餓狗般撲出去,以身體壓著手榴彈,以示忠勇!

  但見他們一個壓著另一個,像專業的美式足球員,臉上毫無懼色……可是只有羅渣一人,龜縮在百多米後的一輛大卡車傍,露出一雙賊眼睛。

  「看吧!這樣才叫優秀的士兵!」

  「嘿!只不過是因為你這樣訓練他們吧!」博士不屑地說。

  「是又如何?」

  「這根本是精神病啊!」





  「不!這叫『斯巴達精神』!Yeah!」

  壓著手榴彈的三個士兵一致豎起拇指,高聲和應:「這是『斯巴達精神』!Yeah!」

  「都說了這是精神病--醫學界好像稱之為『斯巴達精神病』。唉,罷了--」大鼻博士忽然拿出一件東西,拋給李鐘斯上校。「你不如看看這個……」

  「咦?」李鐘斯上校一手接著,卻發現這是一個假的手榴彈。

  --如果眼前這個假的手榴彈,就是我原本應該拋出去的那個,那麼我剛才拋出去的那個是……

  「是真貨來的!」博士彷如懂得讀心術。「我剛才調了包……」

  「蠢蛋!閃開啊!」





  轟隆!

  太遲了!

  壓在手榴彈上的士兵,來不及慘叫就被炸成碎片,血、肉、碎骨、內臟、牙齒,散落滿地……

  只有抱著頭的羅渣活下來。

  「我承認他們都有很高的精神素質--但他們已經死光了。」博士奸笑說:「我想,我們已沒有其他選擇。」

  李鍾斯上校望著一地人體殘肢,再瞧了瞧羅渣那副窩囊相,低頭歎謂:「但他仍然是太瘦了……」

  最後,李鐘斯上校一臉不滿地離開。

  「做得好啊。」博士走過去,拍了拍羅渣的肩膀。





  「慢著……剛才是測驗嗎?最後的測驗日期不是星期五……」

  「呵呵呵,是意外。至於你信不信?反正我就信了。」大鼻博士大笑說:「總之你今晚就收拾好行李,明天一早我們要坐軍機去實驗室,給你進行一個令你脫胎換骨的改造手術……」

  ★★★★★

  地點:因為電影預算有限,仍然是某個屬於國家機密的軍營,但改為宿舍

  「睡不著嗎?」大鼻博士拿著一大瓶茅台酒來到只有羅渣一人的宿舍。

  聽到博士的說話後,羅渣匆忙拉好褲鏈,又把手裡的色情書刊丟進床底。

  「要喝嗎?」





  羅渣點頭。

  「哼!才不會給你喝呢?明天你還要『被』動手術……」

  「……」

  「你啊!應該有很多問題要問我,對不對?」大鼻博士打開瓶蓋,用那天生的大鼻子嗅了又嗅,濃烈的酒香充斥著整個宿舍。

  羅渣搖頭。

  「哼!」大鼻博士拿酒,張嘴就灌:「真的沒有問題嗎?」

  「呃……」羅渣感到不好意思,故意想個問題敷衍他:「為甚麼選我?」

  「哈哈哈……咕嚕咕嚕……早就猜到是這個問題了,哈哈哈,咕嚕咕嚕……我都說過我是個天才,哈哈哈……」強勁的酒精在博士的喉頭打轉,使得他口齒不清。
   
「我就告訴你原因吧--選你,因為你是個賤人!」

  「啥咪?」

  「賤人是可以預測的,但是好人就無法預測……」大鼻博士漲紅著臉說:「好人和壞人其實都一樣,他們為了心裡的『善』或『惡』,甚麼都做得出來--」

  「但是賤人就不同,賤人的思考模式超簡單喲--面對比自己強的傢伙,他們只會順從認命;面對比自己弱的傢伙,他們就盡情欺負。除此之外,就沒有其他可能性。他們不關心過去,也不想改變將來;他們眼裡沒有群眾,也沒有自我。他們賤視知識,卻崇拜權力……因此只有賤人的行為是可以預測的,也就是說,就算給予賤人超強的力量,他們也不會亂來。」

  「你在稱讚我嗎?怎麼即使被你這樣說,我一點都不覺得光榮……」

  博士不理羅渣的吐槽,繼續說:「很久以前,其實也不是很久啦,總之當時我還很年輕,噢,這個也不是重點,就是說,剛才說到哪裡?啊,我記起了,當時我在延安,遇到一個小伙子。他叫甚麼名字呢?我記不起了,總之,我記得他是一個好人……」

  「怎樣好法?」

  「好得粉身碎骨;好得血濺四方。」

  「那又如何?」

  「這個好人啊,因為太好了,所以我替他進行『肉體改造』實驗--也就是明天會給你做的那個。」

  「結果怎樣?」

  「失敗了。」

  「甚麼?」

  「我說--我‧失‧敗‧了!別要人家將這麼羞恥的事再說一遍嘛!」

  「喂喂喂,那個實驗沒有成功過嗎?那麼,明天……」

  「這不是重點啦!」博士不禁打個酒嗝,說:「重點是,這個好人獲得超級力量之後,變得不可理喻--他認為這個世界太過腐敗,只有推倒重來,徹底改造,才能夠撥亂反正!就是這樣,他變得和一個壞人毫無分別……」

  「甚麼不是重點啊?你的重點才不是我的重點……」

  「好了。好了。總之你聽我說……」博士忽爾捉著羅渣的手說:「答應我,無論發生甚麼事--你只要做你自己就好!不要變好,不要變壞,只要繼續當個賤人就可以!」

  「……可不可以說回我關注的重點?」

  「不行。」博士把酒瓶丟在羅渣的房間,腳步虛浮。「你是時候要休息了。明天你還要『被』動手術……」

  「可是博士你這個樣子,明天還可以動手術嗎?」

  「明天的手術可不是由我來做的!所以我可以繼續去找其他人聊天,你就早點睡吧!」

  --終於講到重點嘛!

  「吁……幸好不是博士做手術,總算老天爺保祐……」羅渣這才安心去睡。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