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渣拿出手鎗,指著紅骷髏。

「什麼意思?」紅骷髏問。

「我不會加入你們的。」羅渣說:「沒錯,雖然繼續留在這裡,我也是被折磨,活著也是沒有意義--但是,我至少還有個希望。每個賤人都有一個希望。希望有日可以離開這個鬼國度,不必再當個賤人。就算我做不到,最少我的下一代都可以做到……但在你的世界,我們生存就算有意義,卻沒有希望。」

「蠢才啊!」紅骷髏說:「你明明已經擁有神一般的力量,卻還眷戀著『希望』。我告訴你,我見過未來。未來是沒有希望的!」

「你在說什麼?」





「嗯,我也不知道。不過算吧--」紅骷髏說:「時間緊逼,我才沒空跟你說東說西。你開鎗吧。」

「咦?」

紅骷髏脫掉大衣,露出裡面像飛車黨一般的黑色皮夾克。

「開鎗吧,朝這裡……」紅骷髏踏前一步,指著自己眉心說:「還是說,你根本不懂得用鎗?」

砰--





紅骷髏捂著胸口心臟的位置。

子彈剛那裡射進去……

「你傻的嗎?我怎會不懂用鎗?好歹我也在『超級士兵』節目受過軍事訓練的。」

「是嗎?」紅骷髏用力吐,但吐出的不是血,而是一些胃液。「幸好我叫你射頭,你卻走去射我心臟……」只見他用力吸氣,站直身子,然後全身冒白煙。

「咦?」





「我的副作用其實不止一個……」紅骷髏的身體不斷出煙,光是用看的已知道他的體溫已升到一個不尋常的地步。「沒錯,我皮膚的汗腺在肉體改造時壞掉了,只要一激動,身體就會像火燒一般……」

「喂,這太犯規了,還有,這個設定已經有人用過了。你抄得太明顯啦!」

「我才不知你在說什麼……」紅骷髏由傷口掏出一顆溶掉一大半的子彈,說:「現在已經沒有可以阻止我了……就算你有第二顆子彈打我的頭……」

紅骷髏的頭竟著了火,在空氣中燃燒。

「我絕對不是志志雄真實。」紅骷髏說。

「喂,你說了出來啦--還有,你當然不是志志雄,但你已經變成另一個 Marvel 角色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那個什麼鬼……」

「住口!」紅骷髏說:「吃我一鞭!」

紅骷髏從腰間抽出一條燒得通紅的鐵鏈劈向羅渣!





「小心……」北芪推開羅渣,伸手抓住鐵鏈。

鐵鏈纏住了他的手臂。

燒得發紅的鐵鏈蝕入了他的手臂,瞬間就撕裂和燒爛他的手掌和手肘,見到骨頭……但他沒有放手,還忍著痛想把鐵鏈從紅骷髏手中奪過來。

他做到了--不,事實上是紅骷髏自己撒手,但他撒手之前用力往旁邊一甩,就把北芪整個人都摔出去……

獨木橋下面,是大量化工設備。

還有就是這裡離地足足有九層樓高。

「北芪!」羅渣伸手想要抓住他,可惜根本不夠手長。





他只有眼睜睜看著北芪的身形下墜然後消失。

臨消失前,他看到北芪的嘴唇微動,似在說話。

說同一番話--也就是羅渣在世博會想要參軍前,北芪對他說的那一番話。

這一次,他終於知道北芪說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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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化工廠四週發生爆炸!

接著傳來鎗聲和么喝聲。

「什麼事?」紅骷髏緊張地四處張望,然後他看到自己的部下中鎗倒地,還有就是解放軍的軍隊突擊進來。





「是你?」紅骷髏覺得自己中計了。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羅渣身上時,化工廠的防守變弱,讓解放軍有機可乘。

「受死吧!」紅骷髏發燙的一拳擊向羅渣面門。

羅渣連忙翻轉背後的黑鍋作盾,雙手抓著鍋邊,擋下這致命的一擊。

黑鍋堅硬而耐熱,剛好剋制住紅骷髏。

「啊!」羅渣發力一推,竟將紅骷髏震得倒退五步。

「渣!」碧琪出現在羅渣背後,說:「幹得好--李鐘斯上校已經帶隊攻進來……」

獨木橋的正下方發生大爆炸。





羅渣想起還在下面的北芪,想是凶多吉少,還可能屍骨無存。

碧琪朝紅骷髏連放冷鎗,子彈全部打中致命要害,但因為紅骷髏的身體有特殊構造,子彈只能將他打停和打退,傷不了他分毫。

不過,仍是會痛的。

少少痛楚反令他更憤怒,也令他身體燃燒得更盛。

「夠了。」羅渣看到碧琪的射擊只是火上加油,就像上次在貴州軍區那樣,連忙叫停她說:「讓我來對付他吧。」

「可是……開鎗很爽的啊。」

羅渣不理她的宣言,提著黑鍋盾衝上前。

紅骷髏卻突然後退,轉身就跑。

羅渣想追上去,卻被碧琪拉著說:「不用追啦,由得他逃走吧,反正他逃不遠的……」

「不!」

羅渣想起北芪的說話「我會在最前線等你……」

但現在已經沒人會等他。

羅渣甩開碧琪,衝向紅骷髏。

「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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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骷髏衝上一台小型私人飛機。

就在機門快要關上的一刻,羅渣縱身躍入機倉。

紅骷髏啟動了飛機的自動導航後,由得飛機升空,自己則轉身和羅渣對決。

羅渣持盾。

「小子,你就是不懂放棄。」

「不,我懂。」羅渣說:「但我知道,現在還不是放棄的時候。」

紅骷髏以詠春的日字衝拳連轟向羅渣。發燙的拳頭像機關鎗的子彈,密集地射向羅渣。

羅渣以盾抵擋,但也有些拳頭擋不了,只能咬緊牙關直接承受。

「我啊,我可以這樣,一整天。」羅渣挺著傷挺著盾說:「但你可以嗎?你可以打足一整天嗎?」

「哼!」紅骷髏繼續毆打,沒有停手。

此時,黑鍋也開始承受不了重擊,出現裂紋……

「我不可以,但看來你的盾也不可以呢。哼哼哼--」紅骷髏發出引擎般的咆吼聲,雙拳打得更快更狠。

「媽的。」羅渣繼續硬挺,但雙眼已經尋找退路。

此時,他看到飛機的控制桿,還有窗外的景色。

那是黑龍江最大的支流--松花江。

羅渣趁盾牌被擊碎的一剎那,撲向飛機的控制桿,猛力往上推!

飛機立時倒頭俯衝。

紅骷髏想發力,但因為飛機急仆,使他無處著力,整個人往前摔……

羅渣推著控制桿,飛機直插入水面解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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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救我--」紅骷髏的身體雖然熱,但與冰冷的江水比起來還是九牛一毛。

他最強而有力的武器,在水裡發揮不出來。

不但如此,更糟糕的是紅骷髏本人並不懂得游泳。

「救命……救……」

羅渣爬上一塊飛機翼的殘骸,在上面喘氣,同時也看著紅骷髏漸漸溺死。

「呼。荷。」羅渣上身的衣衫盡爛,下半身只剩一條短褲。

忽然,他發現褲袋裡有一個小型通話器。

那是碧琪放進去的。

「渣。聽到嗎?渣。」碧琪的聲音自通話器另一端傳來,讓羅渣聽到很安心。

「聽到。」羅渣說:「紅骷髏死了--終於都--」

「渣,那你沒事嗎?」

「沒有--暫時仍沒有,只是我不知自己在哪裡……」

「我們會沿著信號找你的,不必擔心。」

「嗯,那就好。」羅渣忽然覺得非常眼睏,全身的肌肉都在抗議般隱隱作痛。

「渣。我們不如去約會吧。」

「好的。去炒飯吧--我的意思是,我想食炒飯。」

「沒問題。」碧琪說:「上次侯活帶我去的那個『大鍋炒』不錯的……」

「……」

「渣?聽到嗎?渣?你還在嗎?渣--」

羅渣沒有回話。

他睡著了。

但他不知道,在零下20度的江面,赤身睡著了幾乎等於自殺。

羅渣失去意識,身體失平衡,在飛機殘骸上滾入水中。

他的身體往下沉往下沉,不斷往下沉,直到完全消失在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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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羅渣回復意識,睜開眼,他發現自己躺在一張病床上。

「這是哪裡?」

「陸軍療養院。」一個體型肥胖,樣子有點似小熊維尼的男人盯著羅渣,說:「歡迎你歸隊,中國隊長。」

「你是誰?」

「這不重要。」小熊維尼說:「重要的是,現在是什麼時候?」

「那,現在是什麼時候?」

「中午11時30分--2018年。」

「噢,就是說,我昏迷了……」

--足足八年。

八年,足以令到整個社會禮崩樂壞,政治制度倒退到蕩然無存。

「總之,你醒來就好了。」小熊維尼說:「因為在我稱帝之前,我有一個任務要給你--」

稱帝?怎麼個個都想稱帝?

羅渣的頭忽然很痛。

「這個任務,就是--我想召集一群三尖八角、古靈精怪的人,或者不是人,把他們聚起來,然後有事的時候就推他們上前線,讓他們做一些我們不想做的事情……我稱這群人為『中國復仇者聯盟』!」

「噢。」

「我已經找到其中一個,你看--」小熊維尼指著病房一角。此時,羅渣才發現有個外表像人但又不似人的傢伙,靠牆而立。那傢伙長著一張鳥嘴,背後有對翼,身穿一件秦代兵馬俑一般的背心盔甲,兩手分別執著一個石鎚和一個尖鑿。

那傢伙聽到介紹後,對著羅渣「嗨」了一聲,揮一下手當是打了招呼。

「這是『雷神奇俠』--雷震子。」

「慢著。」羅渣打斷小熊維尼的說話。「這,跳得太快了吧!」

「不算快。其實我們還有很多進度要追趕的。」

「但這個『中國復仇者聯盟』到底最終目的是什麼?我還是聽不明白。」

「當然是為了對抗美帝的復仇者啦!」小熊維尼說:「我們要提升軟實力,第一步是大量收購外國的電影公司,搶他們的技術。第二步則是洗腦一般安插我們的明星,要每部電影都見到他們,讓人們看到厭。第三步則是糟蹋他們的人才和劇本。把他們本來拍得好好的第一集,駁上一個狗屁不通的續集,不單如此,還要拍個更垃圾的第三集湊成三部曲,把一個
可以無限延伸的品牌徹底握殺,讓他們無法以此進行文化侵略……」

羅渣聽到這裡忍不住閉上眼,他開始寧願自己繼續沉在松花江底,結成冰塊,從來也沒有上過來。
 
 
(本故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