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器顯示他與假陽具接上了。
情況有點意想不到,背後也肯定有事情發生。
我不認為他會因保性命而裝上假陽具,這方面,就算失去了一段時間的記憶,本身性格也會叫他拚命保住尊嚴。
假陽具顯示他正在家裡,我從手機看裝在他家的閉路電視,卻不見任何人在,那我只好在樓下等著,看看他會跟誰回到這裡,又看看他會怎樣欺騙我。
等了一段很長的時間,我猜是十小時,由日頭到夜晚,他都沒有回來。
我見無聊,就直接走上去他的單位,按門鈴,沒有反應。將耳朵靠近門口,也聽不到任何聲音,沒有人在走動,沒有人在叫床。手機上播出的閉路電視果然不是被黑客入侵而強加入的過氣畫面。應該是直播的。
假陽具顯示它孤獨地留在家裡,等待主人的回來。
那條假陽具,一定用上不知甚麼的方法裝在某東西上。而那接駁的方法,只有一個可能性,就是逃跑了,當上革命軍的那位教授。
你好,教授。
怎麼你就是不能好好的活下去?




怎麼你還要讓他不能好好活下去?
 
我認為他會在短時間內回來,所以沒有偷偷走進他的家,只好在樓下繼續等待。坐在車上無所事事,一根又一根的中華牌香煙被點燃又被抽掉,抽了五支煙,將第五個煙頭掉在地上之際。有輛的士駛到大廈外。
哦,是他,我的寶貝。
果然,他一直都不在家。那條假陽具,用上教授的方法,可能利用連接器插在電制吧,我不知道,但也有興趣知道。
樂勝天,從陽具的訊號,你又從那架的士下來,就證明你加入革命軍了。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我還可以怎樣幫你?
我已經不懂保護你了。
 




繼續等,別心急。中華牌煙盒內還有十二支煙,抽屜內也有兩包未開的,別急,將這些煙抽完再想辦法還未遲。
樂勝天要留下活口,但剛才那位的士司機,算你不好運了。
我不會容許任何教壞他的人生存。
DL6894,這車牌當年挺有意思,一會兒也有一定意思。
我從電話紀錄中找出行動組的電話,撥打……「車牌DL6894,革命軍的成員,這個沒有利用價值,直接殺。」其實我騙他的,若嚴刑迫供,的士佬可能會道出革命軍的線索,甚至基地的位置。我只是擔心他爆料時,會將最後載過的客人供出來。
 
我又點起另一根香煙,在悶熱的天氣下等待未必有結果的事,我只懂抽煙。
而他,真的沒有離開過一步。
我只能眼白白,呆呆滯滯,不斷抽著同一品牌的香煙,看著那門口,時而也向上看他開了燈的單位。
對於手機播放的閉路電視畫面,我已經沒有心機看,他只不過專心地看著手機,放大一點看,原來是在看那些他裝在中環的鏡頭的畫面。




整晚都是這樣,很悶。
 
早餐時間不知不覺來臨,兩包加十二支煙消息於空氣中。至少大部分消失了,只剩下地上五十二個煙頭。
樓上的燈還開著。我也明白自己不能無止境等待。
戴上墨鏡。
打開車門。
走過六層樓的樓梯。
我在那個整晚的開燈的單位門口。
叮噹﹗叮噹﹗叮噹﹗
這次到來,有人的氣息了。我猜想,在三次門鈴後,單位內的小伙子醒過來,他搖一搖頭,應該想著昨晚究竟何時睡著。然後,從腳步聲聽得出他走到門口,看一看防盜眼,發現是我,內心有點驚慌,緊張地去處理那條沒有裝在身體卻啟動了的假陽具。隨便處理後,他回到門這邊,故作輕鬆地將門拉開。
「他媽的,現在可是六時半,你是不是有病?」他故作煩躁,但明顯不夠自然。還好我不是總部其他成員。
「喝早茶嗎?」
「甚麼?你晨早流流來叫我喝早茶?我終於知道為甚麼媽媽會離開你了。」
「跟你說過多少次,別說她。」
他知道踩中了我的底線,不敢再出聲。




「為甚麼不關廳燈就睡?」我指一指廳中那盞燈。
他跟著我的手指看著整晚開著的燈,想了一想。可能忘記了,他這樣說。
「那到底你去不去?早點起床吃個早餐吧。」
「我看你也沒有睡,渾身都是那臭煙味,都叫你不要再抽那種煙,萬寶路或Lucky的濃煙就不會有這種臭味。」
「都說我的兒子了解我。」
「才不是,只是正常推理,你身上只有煙味,沒有酒味,剛好過了一整夜,看來不是去了喝酒,而是召妓。你還是不要去飲早茶了,喝罐啤酒就睡更好。」
我給他兩下掌聲,以讚揚他的觀察力。雖然他完全猜錯了。
但我累得很又確實被他說中,就跟他意思,喝罐啤酒,在這裡睡數小時,起床後才搜索假陽具,查看一下他有甚麼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