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心,唔該。」

「係,收到。」

我輕輕踮起腳尖,打開雪櫃的冰格,把一個外表平平無奇,甚或乎有點沉悶的銀色鐵模拿了出來,徐徐地把它放進焗爐裡面,再把指尖移到旁邊的計時器,按下「START」的那個按鈕,咇的一聲響起了,時間亦由「10:00」跳到「09:59」。

我彎低腰從櫃裡拿出一隻白色的長方碟,右手執起一支巧克力漿,輕輕按著樽身,不消一會碟上就出現了一隻巧克力漿擠成的小熊貓,再在旁邊擠了少許忌廉。

「咇咇咇...咇咇咇...」計時器響起了。



縱然焗爐仍是緊閉著,但仍阻止不了一陣濃郁的巧克力的香氣散出;
 
我戴上厚厚的防熱手套,把那個熱烘烘的鐵模拿出來,再把它反轉,擺上剛剛畫完的碟上;再往冰櫃拿出一盒巧克力雪糕,勺了一球放上忌廉上面,然後再往那個熱烘烘的心太軟灑上點糖霜。

「叮。」清脆的鐘聲響起。

「係,黎緊。」
「五號枱架。」
「哇,洗唔洗畫到咁可愛呀。」
「無計啦,比小朋友食架嘛。」


「一陣其他客又問點解佢哋嗰啲心太軟無畫碟,但有啲又有。」
「得啦,快啲拎出去啦,球雪糕就熔啦。」
「唉,對我都無咁好呀你!」

呀!差啲唔記得介紹自己。嗯 ... 首先我要澄清一點,我唔係叫一心,而岩岩喺出面嗌「一心」嗰個亦唔係「有容」,所以佢並唔「乃大」。

我叫阿豪,行年廿五,土生土長的香港人,家中獨子,萬千寵愛在一身。現在是個老闆,既是個員工。

咦?那一心是誰啊?



是剛剛被她送了出去五號枱的心太軟。

咦?那她又是誰啊?

她,是我女朋友。

「哈哈,佢又呻你醋喎。」
「咁係呀嘛,唔通廿幾歲人仲要畫隻熊貓比佢影相放上INSTAGRAM呃LIKE咩。」
「哎呀,得閒氹下佢啦。女人,係要氹架。」
「咁你又洗唔洗畫隻熊貓再加多個心心比你呀,張子晴。」
「死開啦你,駱嘉豪。」

而喺我身邊嘅喱一個,係我嘅好拍檔好朋友 ... 好 ... 老闆,張子晴。
                                                 
之所以話我既係老闆亦係員工,就係因為有個終極大佬喺度。我一直都唔係好明,點解我同佢一樣夾咁多錢,但我好似乜嘢都要聽哂佢講咁滯。 



「一心,一金。」
「喂,聽唔聽到呀你!」

「呃 ... 係,收到。」

擁有眼前嘅一切,話難唔難,但以「其實唔難」嚟總結又未免太過輕描淡寫,或者喱一切一切要大概由年半前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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