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奇幻] The one lost in sight: The one to the rescue
把莎薇恩押返皇宮的路上毫無阻滯。
沒有任何人劫奪不說，連莎薇恩本人也沒有一絲異動。
蕾蒂雅擁有深夜自由進出皇宮的權利，守衛也未加阻攔。
「蕾蒂雅？」
在等待守衛準備囚室的時候，我低聲叫住黑衣少女。
她四處張望有沒有被人跟縱，心思似乎不在被押運的目標身上。
「怎麼？」
「妳……不覺得奇怪嗎？
他賭上了一切籌碼來到這兒，但現在完全放棄抵抗，這合理嗎？」
「十四個保鑣都抵抗不了，一個人是能怎麼抵抗？」
她跟我的想法一樣。
只是，他的表現也太平靜了。
「這邊請。臨時接待室準備好了。」
還來不及接話，一名王室侍衛就已前來通報。
「辛苦了。注意看守。」
兩名侍衛把莎薇恩接進了房間，我倆跟著進去。
「你的新家。可別說不要，這比監牢好多了。」
「請問我能馬上與卡蘿琳閣下會面嗎？」
「稍後自有安排。安心待著吧。
三餐有人送來。按外國使節標準接待。」
「這可多謝了。數月以來，終於能飽餐一頓了。」
蕾蒂雅轉身開門，準備回去匯報。
我走到一半，想想還是轉身坐了下來。
「循例問一下。你在打什麼主意？」
我向莎薇恩發問。
蕾蒂雅聞聲也坐了下來。
「放心吧，我會合作的。被叛軍追趕了那麼久，我只想有一晚安穩的休息。」
他半躺在長沙發椅上，像是虛脫一樣說道。
「你……既然苦心計劃了那麼多，難道現在連這程度的辛勞都捱不下去？」
「我很信賴貴國的庇護，所以可以放鬆下來了。我國與貴國是長期的合作伙伴不是嗎？」
我盯著他的眼睛。
「不接公主了嗎？」
「你們說情報確定之後，就會讓我見公主的。」
「我沒這樣說過。我只是說，在確保情報有效前，暫時不能讓你跟公主見面。
詳情在我回報卡蘿琳閣下後再作決定。」
蕾蒂雅忽然插嘴。
「公主說，她現在只想和你過平靜的生活。」
我不管他們倆說什麼，只把自己所知的說出來。
蕾蒂雅盯了我一眼，卻並未阻止。
莎薇恩表情好像有點動搖。
「她還說什麼了？跟我說說？」
「她說她對你很抱歉。即使失去國家也不要緊，她只希望你能夠回到她的身邊。當時她沒有挽住你的手，要是再有機會，她不會再放開。
我知道有個女孩也和她一樣抱著同樣的想法。
請珍重她的心思。要是你擅自行動，很可能你們將無法相見。」
我想起了三年前的艾薇亞。
也許是這個原因，我把公主曾經告訴過我們的話和盤托出。
「……我知道了。我會接受你的建議。」
「真的知道就好。服從是讓你見公主一面的最佳選擇。
現在看守公主的人，曾經遇上過跟公主差不多的遭遇。而且，看守者不比我們弱。」
「……為什麼你要跟我說這些？」
「我不想公主永遠等不到接她回家的人。」
莎薇恩默然不語。
我見沒有什麼好說的了，就跟蕾蒂雅一起離開。
「剛才的心理戰術不錯啊。我得學學。」
蕾蒂雅對我說道。
「我倒是沒想什麼心理戰……
只是在想，他要是輕舉妄動，公主就要守活寡，去修道院當修女了。」
「……」
「怎麼不說話？」
「當年我假裝侍女，混跡聖羅瑞斯數月，毒殺了先代國王。
也就是公主的親生父親。」
蕾蒂雅想了一會，才低聲向我說道。
「……妳會怕面對公主嗎？」
「假如她不是一副天真無邪的樣子，也許不會。
我也殺了那個跟我外表相像的侍女，偽裝成她的外表。
現在想來…………也許有更好的完成任務的方式吧。」
蕾蒂雅臉色沉重地自白。
「妳後悔了？」
「這是為了卡蘿琳閣下。決不後悔。
這只是偶爾想起而已。我不像你，暗殺者不會受良知干擾。」
「可是妳也有良知。要不然，放棄暗殺者行業，單純作為侍衛或者戰士不好嗎？」
我試圖勸說。
「卡蘿琳閣下身邊每個暗殺者都這樣想的話，還有人能用嗎？
暗殺者是必要的。就算失去用處了，我也是最後一個離職的。」
閒談之間，已經來到了卡蘿琳所在的書房門外。
蕾蒂雅輕輕敲了下門，然後將其拉開。
「閣下吩咐的莎薇恩已經擒獲。」
「辛苦了。現在他在哪兒？」
「關在了皇宮。當然，離國王和公主們的距離很遠，估計鬧不了事。」
我在旁聽著蕾蒂雅與卡蘿琳小姐的對話。
「…………皇宮不安全。
把他移到地牢，小心看管。」
在聽見他被關在皇宮之後，卡蘿琳眉頭一皺。
「不安全……？難道，發生了什麼事？」
「最近啊，有些生面孔的人混進了王宮。
這還不是剛發生的事。他們裝侍衛裝得很好，很多人都不知道何時替換進來的。他們鑽進王宮之後一直啥都不做。
昨天妳走了之後我親手殺了一個可疑人士。然後下令每人重新核對身份，並搜查宮內。
不過皇宮那麼大，一時恐怕沒有結果……」
「卡羅琳閣下！可疑人士是不是持有跟我一樣的魔劍？！」
蕾蒂雅臉色發白，驚呼出聲。
「對。妳也知道了？他們跟妳……」
「請立即密封宮門！」
黑衣少女連禮儀都顧不上了，這樣喊道之後立即跑出書房。
「喂，小鬼，怎麼回事？」
卡羅琳抓住了沒跑掉的我問道。
「他們是先前試圖搶奪公主的黑衣人。」
「哼，果然捲土重來了。既然敢於對公主出手，就不會是個人行為。
幸好我料到會這樣，把公主送到你們那兒……
不，等等。你們剛才抓了她的侍從進了皇宮？」
「是的。既然皇宮混進了外人，那侍從很可能會跟他們合夥突圍。所以我也得快追。」
我抬腳欲走，但卡蘿琳小姐仍抓住我的肩膀不放。
「你別跟蕾蒂雅一起走。要是莎薇恩已經逃掉，她趕回牢房也只會慢人一步。要是沒逃掉就更不必趕去了。
要是我沒猜錯，皇宮會接連受騷擾，但都是虛晃一招。
你去公主那兒。不要管他營造的假象，一心只守住他想劫奪的目標。剩下的交給我們。」
兩人的身影站立在皇宮外圍。
莎薇恩與一名三十歲上下的黑衣男子正在遙望皇宮冒起的濃煙。
「你們手腳真快。我才剛被關進去就出來了。」
莎薇恩向另一男子說道。
「其實我們還是看輕了帕歐斯王國的情報工作員。我們沒想到你居然會被擒。」
「沒關係。本來我的任務就是故意泄露行動路線，擾亂情報人員的視聽，讓預先潛入皇宮的本隊救出公主。」
「可是分隊居然除了你一人不剩……可惜了，你那邊的隊長本來是個可造之材。」
看著皇宮冒起的火頭逐漸熄滅，兩人開始在夜色中奔走。
沿途不斷有從皇宮中逃出的黑衣人中途加入。
「喲，小柳。第一次帶隊行動的感覺怎樣？」
莎薇恩旁邊的黑衣男子對最後會合的少女問道。
「……還不錯，銀弦隊長。」
少女小柳若有所思的答道。
「小葉的事我很遺憾。想不到他一直想向小絮報仇，卻倒在這種地方。
我不該讓他擔任分隊隊長隨莎薇恩行動的。」
「不，不用為此擔心。隊長你只是想給他磨練的機會而已。
他的仇我會報的。」
「說起來……你們幹嘛如此執著於小絮？
他不過是一個跟你們同房的逃兵罷了。」
「我本來並不執著於他。只是現在同伴的仇我必需要報。」
眾人一路急奔，不久就來到了魔學院宿舍門外。
「休整一下吧。皇宮那邊的追兵應該還摸不著頭腦。」
銀弦向別的黑衣人發施號令。
「重新審視一下作戰吧。有必要重新評估帕歐斯情報部門的能力。
第一階段作戰雖然成功，但損傷遠超估計。」
莎薇恩向銀弦說道。
「第一階段是故意泄露情報，製造出你尚未得知公主行縱的假象。
原意是把敵人吸引到分隊身上，且戰且退，讓他們放鬆戒備。因此配給你的除了小葉，都是年輕的新兵。
想不到第一次打擊就如此致命。小葉以下全數陣亡。」
銀弦接口說道。
「不要緊。行動的主力並未受損。
第二階段作戰本來是故布疑陣，襲擊皇室貴族，讓敵人以為我們的真正目標是暗殺。
但隨著莎薇恩先生被捕，作戰緊急變更，改為救出莎薇恩先生並製造騷亂。
行動中有三人未歸隊。一人於行動開始前陣亡。
損失可以接受，但顯然低估了皇宮衛隊的應變能力。而且，因為行動臨時改變，救出莎薇恩先生和救出公主兩件事就有跡可尋，算不上完美了。」
小柳平靜地續道。
「……小柳。分隊的人都是跟妳同齡的伙伴。妳沒問題吧？」
「沒問題。不用擔心我。在執行任務前我就有失去同伴的覺悟。」
「這是不行的。不要像小絮那個姊姊一樣，凡事都愛當獨行俠。
接著現在即將執行第三階段作戰。突入魔學院宿舍，救出公主。
一座學生宿舍理應不會比皇宮守衛森嚴。但千萬要小心，敵人既然敢把公主放在這裡，就肯定佈置了精英護衛。
一路以來損失太多了。我希望這次能全員平安。以上。」
銀弦一揮手，準備開始行動。
莎薇恩隨著小柳和銀弦前進，其餘五人則分別潛入宿舍。
「你們怎麼查出公主在這兒的？」
「這得感謝帕歐斯情報人員。那個鋼翼女雖然沒露破綻，但一個情報人員長期逗留於此必定有原因。
覺得可疑就查了下，結果中獎了。公主就在這兒。」
「輸贏在此一搏嗎？
公主等著，現在就來救妳！」
莎薇恩緊握新換的鋼劍。
小柳一人在前引路，銀弦拉著不擅爬牆的莎薇恩一路前進。
「公主的居室到了。我先進去。」
小柳一馬當先，闖進了臥室。
黑衣少女先行召出了魔劍，無聲無息地竄了進去，隨即橫劍護住身前。
只是，這種防禦形同虛設。
碧綠的劍光從黑暗中突然劃過。小柳手上的魔劍被巨力擊中，遠遠的飛出窗戶。
別說拔劍，連劍光都沒看清楚。
小柳連忙再召出魔劍，這時她才看清了眼前的敵人。
金髮的少女手執碧劍擋在門口。雖然還穿著睡衣，但外表明顯跟情報中的一個聖騎士吻合。
「宿舍謝絕拜訪。現在是門禁時間。
特別是從窗戶進來的傢伙。」
金髮少女並不急於追擊，只是守在門前。
「新任聖騎士艾薇亞嗎？」
小柳向少女問道。
「知道我的名字嘛。那，清楚我的本事嗎？」
「現在就來領教。」
兩人雙劍交鋒。
小柳很快發現面前的聖騎士除了力量驚人，劍技速度也不在她之下。
每一擊都需要她以全力閃避，但她的攻擊卻碰不到騎士。
每次想要反擊，騎士少女就輕描淡寫地揮出一劍，讓她不得不專心抵擋。
「怎麼可能，明明連戰鬥準備都沒做好……！」
「哎呀，穿著睡衣不代表我不是最佳狀態。
再說，打擾人睡覺之前連風險都沒評估過嗎？」
並不是沒有評估過。
本來就有預備會碰上精英護衛，但想不到小柳自己竟無反抗之力。
明明自己專精魔劍術，有自信能正面與騎士交鋒，但在她面前居然與孩童一樣。
「這樣不行啊，看妳拿著跟小絮一樣的魔劍，還以為妳至少跟他一樣強。
不全力以赴賭上一把的話，妳一定會輸喔？」
艾薇亞的話沒說錯。
小柳很清楚，這局勢維持下去，一定會慢慢被逼到絕境。
無法反擊，已把自己立於不勝之地。
小柳退了一步。
剛才這女孩提到了小絮。
是巧合嗎？還是她跟自己認識的小絮是同一人？
小柳雙手握穩魔劍，準備以最大的一擊一決勝負。
但是在揮劍之前，艾薇亞身影已閃到眼前。
「雖然想試試妳的斤兩，但抱歉了。」
碧綠的長劍渾身化成白色。
小柳意圖擋住強大的聖劍技，但魔劍在一瞬間已再被粉碎。
殘餘的衝擊讓她站立不定，退到窗邊。
「我的任務是守衛公主，不能跟妳多耗。」
接著艾薇亞翻身一腳，把小柳踢出了窗戶。
「公主……！」
同樣穿著睡衣的綠髮少女手持手槍，盯著眼前的敵人們。
卡蓮娜公主剛才已被一個少年帶著離開了房間。
奇怪的是，公主似乎沒有任何意圖反抗。
伊琳諾無法追擊。因為眼前還有三個敵人。
「魔學院的魔法師嗎？妳是公主的守衛呢，還是單純的住客？
沒所謂了。不追上來的話，可以饒妳一命。」
銀弦向伊琳諾笑道。
伊琳諾暗暗咋舌。
她在近身戰方面與常人無異。以一敵三，肯定沒法取勝。
剛才艾薇亞衝出去了，但卻中了調虎離山之計。
可以倚仗的是手槍。聽到槍聲的艾薇亞肯定會來回援。
但自己也必需想個手段防身。一次就好，只要躲過一次攻擊，艾薇亞肯定夠時間回來。
主意已定。
「公主是我的朋友。」
伊琳諾雙手上揚，念誦咒文。
銀弦旁邊一名黑衣人拔劍衝前，試圖在伊琳諾發動魔法前下手。
「等等！這女孩不是普通魔法師……」
銀弦尚未來得及提醒，少女手中的短槍便已開火。
灌滿火藥的鉛彈呼嘯而出，即使黑衣人已及時回避，仍被擊穿了肩膀。
射穿目標的手槍彈繼續飛馳，直到在牆壁上留下重重的刻印。
銀弦嘖了一聲，與另一名黑衣人同時襲擊。
「嘿……！」
伊琳諾在開槍時並未停止咒文。
魔法發動，魔女朝腳下轟出了數發雷光彈。
刺眼的光芒在暗室中突然閃動。
伊琳諾乘機後退，但手中的手槍忽然脫手飛出。
「不錯的技藝啊，小姑娘。
只是我的眼睛很久之前就習慣閃光了。」
銀弦站在伊琳諾面前，手裡握著她的手槍。
「那習不習慣被劍砍成兩半？」
銀弦隨手拋開手槍，躲過身後劈來的一劍。
聖騎士艾薇亞站在他後面，殺氣騰騰的樣子。
「多少有點經驗吧，不過我不想再試了。」
「你想不試也不行。敢對我的女孩出手，你膽子不小。」
艾薇亞執劍注視著眼前的對手們。
每人手上都有跟小絮類似的魔劍。
面前那人身手尤其敏捷。要突破他追上公主，恐怕在所不能。
公主已被擄走，但奇怪的是，要是公主反抗的話，決不會那麼容易被劫。
她多少懂點魔法，身旁也有自衛武器。
假如敵人擊昏她運走，第一行動不便，第二行縱可疑，很難躲過追捕。
可是，如果公主跟敵人合作的話……
「你們是公主那個侍從派來的？」
伊琳諾也想到了關鍵之處，脫口問道。
她們知道公主最信任的人是誰。假如是他親來，公主自然不會抵抗。
「看來他是有名人啊。
而且妳們兩個小女孩，似乎不單是一般保鑣。是吧？聖騎士艾薇亞和妳的女朋友？」
銀弦語氣輕佻地說道。
「女，女朋友是什麼意思……」
伊琳諾臉有點紅，但在黑暗中沒人看見。
「不管了，我們的目的，妳們日後自會明白。
那麼，要上嗎？再不開打，公主就要被拐走了喔？」
銀弦故作閒暇，做個手勢把手下撤走，單獨留下。
「……把你留在身後太危險了。先擊倒你，再去救公主。」
「是是。可是到時會不會太遲了？」
「跟你閒聊浪費時間才會太遲！」
艾薇亞執劍突前，奮力搶攻。
「艾薇亞，有他拖著，靠我們沒辦法追上公主！
可是反過來說，只要我們拖住他，他也沒辦法前往回援！」
伊琳諾邊開槍掩護邊說道。
「妳們兩個看來不單是身手不凡，應變能力也不錯嘛。
我還以為苦心培育的下一代已經很完美了，但獨立作戰能力看來不如妳倆。」
銀弦卻在兩人夾攻之下，仍有餘暇回嘴。
艾薇亞利用地形，以重劍把敵人壓制在室內狹窄的空間。
銀弦被逼在房間角落，每動一步都要注意桌椅，否則絆倒露出破綻就會被一刀兩斷。
綠光奔馳，瀑布般的劍網在室內仍如平地一般肆意舞動。
在劍網之後的，是伊琳諾不時打來的子彈和魔法。
她雙手持著後膛步槍，每打一發，換彈的時候都以掛在槍管下的魔杖發動無間斷的火力支援。
可是，為何打了一會，仍然沒法擊中敵人？
「連步法都很像……！」
銀弦像小絮一樣，以迅捷的身手在地下，牆上甚至天花板自由行動。
而且速度還比小絮快多了。
時不時以魔劍格擋的時候，其力量也不可輕視。
「戰術思維沒錯，缺的是執行能力。
而且能利用地形的不只是妳們。」
銀弦忽然像是在天花板滑行一樣，瞬間脫出艾薇亞的壓制，手裡魔劍向伊琳諾投出。
魔女急忙躲避，但步槍卻被打落在地。
艾薇亞急忙回援，揮劍斬向手裡一時沒武器的銀弦。
但他不急於召回魔劍，回身赤手空拳突入劍光之中。
他的手不斷朝艾薇亞執劍的手腕發動進攻，想以空手奪劍。
「身為騎士，被你奪走劍就太丟臉了！」
艾薇亞緊握劍柄，她有信心無論如何，都沒人能搶走她的劍。
「我知道。」
但這樣就沒法迅捷揮劍，對其他部位的進攻就鬆懈了。
艾薇亞被橫掃的一腳踢中小腿，好不容易才穩住身體。
銀弦忽然站定，兩人也並未急於追擊。
因為現在他站在兩人中間。對近戰不在行的伊琳諾無人守護。
他肯暫停，是再好不過。
「本來以為剛才兩擊就能制服妳們了。」
銀弦搔了搔頭，像是有點可惜。
雖然如此，艾薇亞知道只要再行追擊，戰敗是遲早的事。
假如自己奮力自保，倒是能僵持下去，可是她絕不會讓出主動權。
忽然，窗外無聲無息的閃進一道身影，漆黑的魔劍隨之而來。
艾薇亞正欲擋格，才發現這道閃光向著銀弦而來。
是她熟悉的身影。
銀弦似乎絲毫沒注意到身後的偷襲，身體紋絲不動。
「？！」
忽然另一道身影以同等速度飛來，與偷襲者撞個正著。
偷襲者出乎意料之下，放棄攻擊並以魔劍格擋，可是衝力卻把他撲倒在地。
「小絮君！」
「小絮？！」
偷襲者是小絮，而擊倒他的是剛才首先闖入的黑衣女子小柳。
她以同樣無聲無息的偷襲得手。
「你們認識？難怪對我們的步法有了解。」
銀弦有點驚奇地問道。
小絮此時已掙脫敵人，翻身站定。
「小絮是我的隨從，也是伊琳諾收養的寵物。」
「那，那個……叫作寵物好像有點……」
「想不到你就在這兒，擔當公主的護衛。
小絮。雖然我不恨你逃走，但我必定要報同伴的仇。」
小柳盯視著小絮說道。
「所以我要乖乖讓妳同伴殺死不成？
我好歹勸過他投降，是他自己不聽，我才打爆了他的頭。」
小絮毫不回避，盯了回去。
「抱歉，我明白你的處境，但不會因此抹去仇恨。
小葉是我們多年來撐下去的關鍵之一。你殺了他，我不能善罷。」
「好啊，難道姊姊不是我撐下去的關鍵？難道我就會善罷？
事先問好了。妳想投降呢，還是跟那傢伙一樣濺一地腦漿？」
小絮臉色不善地掏出手槍。
「嗚哇，小絮君居然也會兇女孩子……」
伊琳諾低聲發表感想。
「決不投降。不過假如你投降，我能把你活著帶回去給族長發落。
就當是小時侯你多次照顧我們同房孩子的回報吧。」
小絮回想起當年遇上姊姊前的事。
同房的孩子面對艱苦訓練，各有各的辛酸，自己好像曾經多次安撫躁鬱的小葉，愛哭的小柳和其他忘了名字的人。
但這點感情早已煙消雲散。
「除了你們奪走姊姊之外，小時候的事我一律不記得了。
不投降就死吧。我不會再溫柔了。」
「那就來吧，我也不會再哭了。」
「啊，小柳……補充一點，雖然我理解妳的心情，但如果那個女人來了，我們得立刻撤退，不可停留。
留著命最重要。既然小絮來了，她也可能來。」
「了解。」
小絮等人有點費解。
「她」是誰？是蕾蒂雅嗎？但他們既然早知道蕾蒂雅本來在這站崗，害怕她的話又怎麼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