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鏡魔」時,則露出恐懼的眼神,雙手顫抖著。 「鏡魔」的外表高高瘦瘦的,一身黑色,頭上長着兩隻長角,嘴巴正在猙獰笑著的,他的四肢修長,高度大約有一米八。 它的雙眼泛出比之前更紅,更恐佈的紅光。 「鏡魔」的手形成了一把利刃,慢慢伸向男子的腹部,而男子仍然沒有發現。 「嗚啊!」 「嚓!」 利刃一拉,在男子的腹部至肩頭割出一條巨形血痕,血肉橫飛,濺到我的臉上! 「啊呀呀!」男子瞬間變得軟弱無力,他的內臟和肋骨籃外露,再被「鏡魔」一塊塊地抓出來! 男子像失去靈魂般,雙眼反白,跪在地上。 「鏡魔」大力一拉,男子的肋骨籠被拉成兩部分,血管清楚地呈現在眼前,向我噴射一條條血柱。 我被這個恐佈的情景嚇到了,不理全身濺滿血液,急急爬出洗手間。 外面的人全部都被我血淋淋的樣子嚇到了,有的人失控尖叫,有的人嚇到在地上,而正在門口等待的阿詠,彷彿知道男子有危險了,就立即跑入洗手間。 洗手間處之後傳來了一陣驚動,但當時我已經跑離現場。 不知道真相的他們,一定認為我是殺手。 我跑去乘搭比較多人的海洋列車,藏在人群之中。 雙手微微地震抖著,急速地呼吸著,「鏡魔」擊殺男子的片段仍然在衝擊著自己的腦袋。 到站後,我急速奔馳,離開了海洋公園。四天之後  我一直都躲在家中,精神處於接近崩潰的狀況。 「鏡魔」那血淋淋的手刃不停在我的記憶徘徊,令我無法將息。 在電視新聞上不停出現我的名字,在網上討論區對我的負評,摧殘着我的心靈。 每次聽到街上響起警笛的聲音,我都會膽戰心驚。 這些生活,我不想過了。 我想死。 我走到鏡子面前,望著失魂落魄的自己。 淩亂的頭髮,深鎖的眉頭。 舉起左手,看到自己在這數天割出的傷痕。 結疤了,卻想使勁把它們刮去,讓血液再流向手臂,提醒我痛苦的滋味。 再看鏡子,彷彿看到倒影泛現。 它那血紅的眼睛,邪魔般的笑容,令人感到恐懼。 但是他的臉形,愈看卻愈熟悉。 但是,他是誰? 「警察!」突然,一下大喊聲打斷了我的思路,恐懼頓時深入骨髓。 「榮先生,我哋係警察,我哋懷疑你同海洋公園嘅謀殺案有關!請你同我哋合作,開門!」 為甚麼?為甚麼? 為何我要被拖入這個恐佈漩渦! 「榮先生,請你開門!」 隨著敲門聲愈來愈大聲,我的壓力愈來愈大,用手抓住我的眼袋,令眼睛露出數不盡的紅筋!我打破窗戶,用手掌抓著玻璃碎片,儘管血染滿手掌,我也不肯放手,反而露出病態的笑容。 「不知道來龍去脈的他們,怎可能知道真相!怎可以一口咬定!」 「開門呀!榮先生!否則警方會採取進一步行動!」 「呯!呯!」 他們已經開始破門了!他們憑什麼! 我可以怎樣! 此時,我發現了窗戶,那被打碎的窗戶。 是了!跳出去!快! 我二話不說,爬了出去! 我要走!我要逃難! 之後,我就跳了出去,只求逃離現實的解脫。—————————— 跳了出去後,我來到一間只有一扇鎖了的門的房間之中,房間暗黑一片,毫無生氣。 不久之後,門開了,露出一絲希望的曙光。 我走了出去,進入一個公園之中。夜空中的彎月看到我後,彷佛向我微笑。 此時,我好像聽到一把弱小的求救聲。 我急急跑到那裏,看到一個男人抬著一些甚麼,一些會哭的「東西」。 他和我對視後,立即露出驚恐逃走了,放下了「東西」。 我急趕接近,只看到一名約六歲的孩子,他哭泣著,手持著糖果。 「孩子,孩子,你點解喊呀?」我跪下問他。 「因為⋯因為⋯叔叔佢⋯」 「佢喺咪對你唔好?」 「嗯⋯」 「不如我俾樣嘢你,令個個都對你好,好唔好?」 孩子點了點頭,我叫了他合上眼睛。 而我將幼長的手,放在他的手上,給他傳遞眾代仇恨累積的鏡魔給他。 因為只要為鏡魔找到新的歸宿,滿足它的慾望,我才能真正脫離惡夢,真正安息。 「哥哥,」此時,孩子問了我一個問題。「你叫甚麼名字?」 我身體開始化成灰燼,望著這個新的傀儡,不禁泛出笑容。 「叫我⋯鏡子先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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