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可以回到過去,我一定會把握機會……
 
我怎會那麼蠢一直沒發現阿喻是女生。
 
如果當時我發現了,說不定今天她是我妻子……
 
但最後也……唉!
 
我真的他媽的蠢!!!
 


「阿喻……去唔去食甜品?」我先出聲主動約她。
 
阿軒馬上陰陰地笑說:「哇,心日…一知道阿喻係女仔就出擊,醒喎。」
 
我被她說中馬上一臉通紅,阿喻也一臉紅紅。
 
我打個眼色示意他不要阻住我。
 
阿軒搭著徐達的肩膀笑說:「呀達,我地去食野!」
 


梁銘坤也馬上幫我們兩人拍了一張照片:「哇……正呀!你哋可以成為真真正正既情侶啦!!中學嗰陣仲以為你哋係Gay,原來心日你知道阿喻係女仔!」
 
「我鬼知咩!?」我作勢要打他。
 
「阿喻,行啦…?」我問。
 
她會心微笑點點頭。
 
去甜品鋪的中途一直冷場,所以我主動出聲。
 


「係呢……真係估都估唔到……識你咁奈,原來你係女仔。」
 
「我演技好唔好?」她笑問。
 
「其實我有諗過你係女仔…」我細聲說。
 
「咩話…?」
 
「哦…冇野…」
 
走到去歡記甜品鋪後,我們叫了一碗楊枝金露…。
 
「哈……記唔記得我哋學嗰時一齊食同一碗楊枝金露?」阿喻拿起了一匙放在我嘴前:「洗唔洗餵你食?」
 
我給她餵了一口後心中突然出現奇怪的感覺……是戀愛的感覺……?


 
「如果我早D發現你係女仔」我看著她:「你估我哋之後會點…」
 
……
 
又再一次陷入冷場。
 
「唔知呢…」她說。
 
唉……如果給我經歷多一次中學時代就好……。
 
感覺根本就不一樣。
 
以前我不知道她是女生,所以把她當兄弟。
 


但我現在知道她是女生,如果能再跟她經歷一次中學時代就好……。
 
原來中學時代一直陪我渡過的……是一位女生。
 
「點解畢業之後,我搵唔到你……?」我問。
 
她略有所思:「因為嗰時我父母迫我返外國讀書……」
 
「淨係咁……?」我問。
 
我知道不單是這樣……
 
就算回外國讀書也可以保持電話聯絡,怎麼這十二年來電話也沒一個……。
 
阿喻深深吸了一口氣:「係,淨係咁……」


 
「唔洗呃我啦…你講大話之前既習慣就係吸一口氣。」
 
阿喻雙眼突然漸漸濕起來……
 
那是眼淚……?
 
「其實……我喺外國讀書之外,喺外國仲有一個未婚夫。」她雙眼漸漸變成紅框。
 
「你比父母迫同佢結婚?」我問。
 
我跟她相識多年,知道她的性格就是心軟和很容易聽人慫恿。
 
「嗯……」
 


她從袋中拿出一張結婚邀請函:「希望你到時出席……。」
 
「你根本唔想…同佢結婚?」
 
她抹走眼淚:「其實我父母好早就迫我去外國讀書,只喺我要求佢哋比我喺香港讀完中學先去……佢哋其實都等咗我好奈。」
 
我不自覺握住她的手:「呢家咩年代呀……自由戀愛、自由創業年代…仲有父母迫自己嗰女做自己既決定都有既……」
 
阿喻馬上縮開我握住她的手。
 
「唔好意思……!唔小心……」我跟她道歉。
 
但她的手掌真的很溫軟。
 
「點都好啦…我唔想佢哋失望,你收咗張邀請函啦」她把結婚的邀請函放在我面前:「我希望你會出席…。」
 
有人問,怎樣才知道這個人是否自己一生中的最愛。
 
原來……當自己所愛的人即將要結婚,就知道她是不是你一生中的最愛。
 
原來到現在三十歲沒女朋友的我不是因為溝不到女……
 
原來是我心中一早就已經把阿喻放了第一位……
 
到現在我才明白……
 
但已經太遲…
 
「我走啦,真心希望你會嚟……」她轉頭看著我:「我喺外國既時候日日都回憶緊我哋中學既回憶……好多謝你。」
 
阿喻轉身離開,看著她的背影……
 
我突然間感到無比的獨單……。
 
「現在掛黑色暴雨警告信號及八號強烈暴風信號,請各位市民盡早歸家……」歡記甜品店的電視機播著。
 
我失意地走到將軍澳康城一帶的海皮吹風,
 
「唉……點解我咁失敗。」我看著海浪自言自語。
 
對阿喻的感覺明明近在眼前,卻又感覺遠在天邊。
 
上天,求你給我一次改變過去的機會……
 
為何我到最後才知道自己這十二年一直深愛著的是阿喻……
 
其實我一早感覺到她是女生,只是覺得很白痴,怎會有女生去裝男生上學……想不到她真的是女生。
 
「Dededede───!」我的手機響起。
 
「喂……」
 
「隨心日!?」
 
「咩事呀老闆~」我死死氣地說。
 
「公司條天線可能會比黑雨同八號風吹走,所以你幫我返一返公司整啦……如果唔係你聽日等比我抄啦!」老闆收了線。
 
屌,無良老闆……
 
我買了幾罐啤酒一路飲一路前去金鐘的公司。
 
走到去後已經晚上十時多。
 
「心日?你返嚟公司做咩?」一名準備離開的同事問我。
 
「幫……老闆收……天……線。」我暈頭轉向地走了去天台。
 
走到天台我把天線拆了下來,再用手提電腦連接發射器,打程式讓香港市民在黑雨和八號波用電腦時不會Lag機。
 
就在這時,我一按下Enter的一瞬間!
 
「哇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
 
強大的電流突然股入我身體,整身也在麻痺地觸電!!!
 
……
 
第三章───我真的回來了,我能改變過去?
 
「呀…」我搓揉自己眼睛,伸了一個懶腰。
 
窗外的金黃的陽光正透射著我。
 
我看看四周,怎會在這兒……?
 
這不是我的房間嗎……?
 
等等……我昨晚好像觸電了……
 
我馬上看看自己雙手,一點傷痕也沒有。
 
我跑到廁所照照鏡子,這髮型……是還在讀中學的我時的髮型。
 
我…我回到過去了?
 
我回到過去了!!??
 
「用完廁所未呀!仲唔快D返學,你就快遲到啦!」老媽在廳中叫喊著。
 
我馬上捏了自己的臉幾下…是痛的。
 
「YA!!!!!!!」我不禁高舉雙手大叫起來。
 
「Ya乜Q呀!返學啦!!」老媽還在叫喊著。
 
「OKOK!」我心情大好馬上刷牙洗臉。
 
途中我一直思考我是怎麼會回過去,是昨晚觸電的原因?
 
是什麼我不管了,現在先回校再另行打算!
 
我馬上翻找自己的功課作業,上面都寫著中三……
 
看來我回到了中三,中三就是我跟阿喻相識的年級。
 
我背起書包衝跑到學校,原來今天是第一天開學的日子。
 
我記得坐位表是…老師分了我跟阿喻坐在最左上角的位置。
 
回到學校後我看到徐達和阿軒,他們也變年輕了。
 
「阿軒!」我跟他揮揮手。
 
他轉身望向我:「你喺邊個……?」
 
啊……忘記了他跟徐達一樣是中四才跟我同一班。
 
上到班課後,果然分了我跟阿喻在左上角。
 
那時的阿喻是穿男校服和秀麗的BoB頭髮型。
 
「哈囉…」她主動跟我打招呼。
 
「哈囉。」
 
不知為何回到過去就有種不明來歷的自信感,這種自信感到底從何而來。
 
我記得第一次跟他打招呼我是很怕羞的。
 
因為經歷過所以變得有自信嗎?
 
「係呢……我可唔可以做你兄弟?」她問。
 
當年她這句說話讓我笑了一場,如今又讓我笑了。
 
那有人會問對方願不願做自己兄弟,這種事……在心中大家知就可以了。
 
「好兄弟。」我搭搭她的肩膀,她顯得有些害羞。
 
想來她也只是個女生,我馬上縮手。
 
到了英文堂,阿喻忘記帶英文書回來。
 
我把自己的英文書放在她桌上,自己站了起來。
 
重演了那些年……。
 
「你…」阿喻啞著的看著我:「點解……?」
 
我拍拍她肩膀:「兄弟。」
 
她會心一笑:「兄弟……唔該你,我叫林悠喻,可以叫我阿喻。」
 
「蒲松齡,可以叫我阿齡。」我說。
 
「吓……?」她可愛的吓了一聲。
 
「講笑姐,隨心日……可以叫我心日。」
 
她默默的點了點頭。
 
課堂中老師問我的問題我都迎刃而解,因為答案此中多少也有些印象。
 
直到中午,終於放飯。
 
阿喻拿出自己家中做的飯出來吃。
 
以前我以為她是男生,所以覺得他自己在家中做飯回來吃是很不入流。
 
到現在我才知她是女生,當然不覺得奇怪。
 
我坐在旁邊不知不覺望了她很久。
 
「你係唔係想食呀……你好似望住我好奈……」她看著我。
 
「係…」我說。
 
「嗱!」她餵了我吃一口。
 
就在這時,班課門外一人大叫:「Gay!」隨即馬上影相。
 
媽的……是梁銘坤。
 
「洗唔洗幫你哋影多D情侶照!?」梁銘坤問。
 
「好呀。」我手作V字手勢。
 
直到放學,我跟她交換了聯絡的電話號碼便回家去。
 
回家後吃爸媽做的飯菜,已經很久沒吃過。
 
吃完飯就看電視,學生生活真簡單。
 
真的出來工作時,才知道學校的好。
 
突然電視播著六合彩……
 
媽的!早知記下六合彩號碼!
 
如果我記到的話,我在這個時空一早已經是富翁。
 
我突然想起求婚大作戰的情節,男主角也是穿越時空……為的就是搶回女主角歡心。
 
分別只是男主角是很帥的說「哈利路亞Chance」,而我是給觸電過來。
 
你可能會說,我反應為什麼沒有異常的大。
 
我最好兄弟竟然是個女人,還有什麼不可能?
 
第二天醒來,我約了阿喻一起返學。
 
有時我真的想叫她試試找一次跟我出街時做回女生。
 
還有三年她父母就要她回外國讀書和嫁那個未婚夫,我要阻止這一切的發生。
 
「心日,你諗住下年選咩科?」阿喻突然問。
 
根據我以前的經驗,我選了西史跟ICT。
 
「西史同ICT。」
 
她十分之興奮:「我都想ICT呀!」
 
「點解?」
 
「因為我屋企人係做電腦生意,希望幫輕吓佢哋囉。」
 
「傻女,為咗幫屋企人讀Ict?」
 
「你理得我咩!仲有我係傻仔,唔係傻女!」她一臉淘氣地說。
 
其實我想對你說的話還有很多。
 
但是我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下星期陸運會喎,你諗住參加咩?」阿喻拿起一張表格。
 
「唔洗啦,反正我參加都係輸。」
 
「都未做過就話輸?」她怒視著我。
 
「好,你幫我選擇我參加咩啦。」
 
「好~三級跳遠、一千米長跑、跳高。」
 
「哇,樣樣都咁難既!?」我搶去她的原子筆。
 
「偷野!」她打了我的手一下:「你點都要求其贏一個比我睇呀……!」
 
「如果我贏咗你會嫁比我?」
 
「你講咩話!?」
 
「冇野…」
 
就當為了阿喻,這次陸運會我一定要至少贏一樣。
 
最後我選擇鍛鍊長跑,因為這是我最有機會贏的項目。
 
當然我也叫了她陪我在晚上練跑。
 
她穿黑色的運動衣服和黑色的運動短褲,腳形一看就知是女生。
 
我特登開玩笑:「你隻腳睇落咁似女仔既?」
 
她深深吸一口氣:「女……女……女咩仔呀!我男仔嚟嫁!」
 
深深吸一口氣,她說謊前的習慣。
 
我可以改變她是哭著給我婚禮邀請函的結局嗎……?
 
可能就是看這一次……。
 
不管怎樣,我不想再次發生那晚的結局。
 
我一直跑一直跑,每當辛苦就想回那晚的事情。
 
「你跑咁快趕住去死咩……」阿喻上氣不接下氣從後跟著。
 
「如果我跑慢D你會嫁比我?」
 
「你講咩話!?」
 
「冇野…繼續keep going!」我大叫。
 
跑到上將軍澳的魔鬼山頂後,我們停了下來。
 
她躺了在草地上:「日心……我同你識咗一星期左右?」
 
「係。」我躺在她身旁。
 
「點解我覺得……」她轉頭看著我:「我哋好似識咗好奈咁?」
 
「Who Knows?」
 
「同你識咗幾日,但係我覺得我哋做既野…好似超越咗兄弟既關係。」
 
「例如呢?」
 
「餵你食飯囉!邊有男仔會餵男仔食飯嫁!」
 
「你係男仔…?」我笑問。
 
她又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我……我……當然係男仔啦!」
 
我默默的笑了,因為我知道你是女兒身。
 
「行啦!」我站起身來。
 
她沒有回答我,原來阿喻已經在草地上睡著。
 
我坐在她身旁,輕輕撫摸著她的臉頰…
 
細滑的皮膚,只有此刻我才有着真切的感觸。
 
直到晚上兩時多,她終於醒了起來。
 
「呢家幾點……」
 
我看看手機:「兩點。」
 
「死!」
 
「做咩…?」
 
「我屋企人實罵死我!!」阿喻猛地拍打我手臂。
 
「你咁大嗰女,出街出到兩點幾好正常姐,佢哋會明白既。」我安慰她。
 
「明白你個死人頭呀!送我返屋企啦……」阿喻挽住我手臂:「我驚鬼呀…」
 
「你仲唔係女仔!?鬼都驚!」我笑說。
 
「行啦衰人!!」她扯著我手臂向前行。
 
不知不覺間,已經把她送回家中。
 
阿喻是住在將軍澳的天晉第二期。
 
「你自己小心啦。」阿喻對我揮揮手。
 
我伸一伸懶腰,「早D起身啊…阿喻。」這句說話我此終沒有出口。
 
因為她已經很快進入升降機,直接回到家。
 
我也自己步行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