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isky Game: 第二章：皆有其用(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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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飯時間。

黑色三連星叫囂著闖進位於地下的男生廁所。

「嘩！什麼事？」站在小便斗前的兩個低年級學生嚇得急忙拉上拉鏈，但仍不免弄濕了褲子。

「你們－－全部出去！」馬修文大喝一聲。





能夠逃走的學生都雞飛狗跳。

至於未能及時逃走的呢？

陳國平和魯德走向廁所內的四個廁格。

第一格的門是開著的，一看便知沒有人。

第二、三和四格都是關上門的。





「哼！滾出來吧！周諾亞－－」魯德一腳踹開第二格廁格的門，大喝：「你娘親耶！有人見到你進來了。別以為躲在這裡就找不到你！」

「慢著－－饒命啊！饒－－」門後是一名胖胖的學弟，正在狼狽地擦屁股。

「不關事的給我滾！」

「是……」學弟連爬帶滾的逃命，顧不得自己的褲子也未穿好。

「哼！」黑色三連星雖然仍是憤怒狀態，但他們看到別人尷尬時嘴角都往上翹。





學弟離開後，這次輪到馬修文踢門。

「彭－－」的一聲，第三格廁格的門被踢開！

只見裡面沒有人……

但是有三個便當和三罐飲料，用塑膠袋包好，安放在合著的馬桶蓋上。

「咦？奇怪？」

陳國平壯著膽子上前，見到塑膠袋上面貼了一張便條，上面寫著：

 
陳國平、馬修文、魯德同學： 
三人面面想覷，再打開塑膠袋，只見裡面分別是醬燒牛舌便當、雜錦天婦羅便當和日式咖哩雞肉便當。





便當的盒子均有一個圈著的金色「御」字，代表這是車站前高級日式料理餐廳御華堂的製成品，價錢絕不便宜。

何況這「剛好」是三人最愛吃的食物。

除此以外，那三樽飲料，分別是冰的茉香珍珠奶茶、冰黑咖啡，以及溫的西芹蕃茄汁，都是三人最愛喝的飲料。

「就愛耍小聰明！哼！」

三人看到自己最愛的食物心裡實在高興，但同時他們又覺得好像被算計了，心裡總有點不服氣。

陳國平一拳擊向廁格的門板，發洩部份怒氣。然後說：「先吃便當吧！吃飽了才有力氣去揍他一頓！」

「沒錯。」魯德已急不及待捧著便當走出廁所。





「哼！」

陳國平和馬修文吼了幾聲後也離開。

躲在廁所最後一格的諾亞終於鬆一口氣。

策略又成功了！

這是諾亞最常用的策略：順著敵人的心思，給予對方想要的東西，而且還要比想像的更多，從而麻痺他的意志，擾亂他的節奏。最後才端出主菜，來一記他意想不到的反擊……

就像他當初對付巴頓時，偽裝殺掉了華珠。

雖說策略不是每一次都成功，比如最後諾亞並沒有幹掉巴頓，這次的「便當大作戰」也只能算是緩兵之計，並沒有根治問題。午飯以後，諾亞仍然要面對來自班上同學的欺凌和漠視。但是，拖得一時就一時－－

諾亞端出自己的午餐，那是一個小小的紅豆包。





對於發育時期的他來說當然不夠。

只是他的午飯錢早已拿了去買御華堂的便當。

這個紅豆包是跑去車站買便當時順道用零錢買的。

雖說回到家裡，他仍然可以吃個飽，但是由現在直到回家這段時間，他都只好餓著肚子來上課。

諾亞慢慢的撕碎紅豆包，一點一點地啃著。

嚼碎一點，嚼慢一點，據說會容易吸收，更容易轉化為能量，儲在體內可以消耗更久。

就在這段無聊的時間，諾亞又再思考自己為什麼會淪落到這個地步？





是因為懦弱嗎？

不，即使是這樣也絕對不能承認。況且這不是事實－－

大概是因為自己是個和平主義者吧。

唔唔，不對。其實周諾亞心裡認為自己發狂的時候，也可以變得很凶猛的。

那到底是什麼原因？

記得剛來到這所學校的第一年，情況還不至這麼壞。那時候，最多只是被人無視，倒也樂得清閒。

還記得初來到這一班的時候，黑色三連星和自己關係算是不錯的，大家還會聊聊動漫的話題，偶爾說點冷笑話，以及互相抄功課。

或者因為熟絡了，他們看穿了自己的本性，玩笑開得愈來愈過火，最後更被當成欺凌和出氣的對象……

班上的同學除了女班長之外，竟沒有一個願意替他出聲，就像在說：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誰叫你當初跟他們三個拉上關係呢？活該！

「唉－－」諾亞在廁格仰天長嘆。

然後，他強制自己不要再思考這個問題，因為想下去也不會有結果。

不如想想一些愉快的事情吧！譬如，那個叫趙華珠的馬尾少女。

她說放學後會到學校的大門口找我要我等她。

第一次有女生等自己放學，還要是個漂亮的女生，實在很想向其他人炫耀。不知其他同學會露出怎樣的眼光？是豔羨？是仇視？還是兩者兼而有之？

不知道她會否穿著校服呢？還是換上便服？便服的她會是怎麼一個模樣？

「笑得這麼淫，在想女生嗎？死眼鏡！」

諾亞回過神來，發現馬修文伏在廁格的上面盯著自己，目露兇光。

糟了！

諾亞吞掉最後一口紅豆包，同時衝出廁格，但仍是慢了一步，被守在廁格外的陳國平和魯德抓住。

「哼哼哼。」魯德雙臂用盡力箍著諾亞的頸，陳國平則想抓住他的腿然後把他整個抬起。但是諾亞不斷借勢蹬腿，不讓陳國平有機可乘。

「讓我來。」馬修文見陳國平一人無法抓住兩條腿，也就加入戰團……但就在他走近的時候，諾亞忽然上身發力，掙脫了魯德的固定鎖，同時撞開了陳、馬二人，死命的跑向男廁出口。

「想逃？」陳國平、馬修文搶著上前抓住諾亞的衣後領，想把他抓回廁所海扁。

「喂！同學們，你們在幹什麼？」

剛巧男廁門外有兩個人。

一個是學校的張副校長。

另一個則是班長蘇飛霞。

張副校長雖然三十歲，但是身材和臉蛋都保養得很好，教很多老師羨慕。年齡的增長似乎只增添她的成熟魅力。一邊瀏海特別長，蓋著一隻眼睛，形成一種獨特的風格。一身酒紅色有暗花的行政套裝，配上白色的襯衫，得體得來卻不失威嚴。

她們似乎在走廊上商討什麼，然後剛巧碰到從廁所跑出來的眾人。

「我們……」魯德一趕出來就見到副校長，嚇得結結巴巴。

「我們在玩耍。」馬修文立刻將本來是抓住諾亞衣領的手，變成哥兒們搭肩膀示好的狀態。「對嗎？周諾亞同學。」

陳國平此時也收起了拳頭，但在諾亞的耳畔低吟：「敢說出去你就死－－」

「真的是這樣嗎？周諾亞同學。」副校長問。

「是……是的。」諾亞說。

「周諾亞同學啊－－」站在一旁的蘇飛霞皺著眉抿著唇，比周諾亞還要緊張。「你不必害怕。這裡有我和副校……」

諾亞笑著說，但是笑容明顯是生硬的：「我沒有害怕。我在說實話。他們都是我的朋友，我們正在玩耍而已，沒有其他。」

的而且確，他不是害怕。

他只是不想讓人看見自己丟臉的樣子。

「對啊！對啊！就是這樣－－」魯德和陳國平附和。

副校長露出困惑的表情，但是既然沒法確定有受害人，也沒有見到明顯的傷痕，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因此她只有說：「在走廊玩也是不對的。午飯時間也快完了，你們趕得及回課室了嗎？」

「這個……」

「快點回去吧。」

「知道了。副校長－－」

黑色三連星鬆開了手，一縷煙的跑回課室。

諾亞則緩緩的跟在後面。

「周諾亞同學！」蘇飛霞從後面叫住了他。

「什麼事？」諾亞垂著頭停下，生怕與蘇飛霞的眼神有任何接觸。

「你……為什麼不說出來？」

「說出什麼？」

「真相。」蘇飛霞瞪著諾亞。

「我……」諾亞擰過頭，背對著蘇飛霞說：「我……不知道你說什麼。」

說罷，他急步跑回課室。

「唉，周諾亞啊周諾亞－－」蘇飛霞望著他的背影，低聲嘆氣說：「本來是很簡單的事嘛，只是一句話而已。為什麼你就是不肯向人求助呢？」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