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認證她的說話,我感覺她的力道越來越大,並且慢慢扯我向後方,她把我推回變形的車子上:「坐好,我沒空保護你。」便把車門關上,我急忙拉開少許玻璃,生怕錯過了什麼。 

我感覺到血液想湧出來似的,他媽的,我一個大男人竟然讓一個女子保護... 

不過我實在有點害怕,只好伏在玻璃底下好好看著接下來的情況。 

「撻撻撻滋....」只見極高的天花板突然開了燈,刺眼的白光把整個環境照得明亮,不過我沒空欣賞政府內部到底是怎樣,因為我看見純白色地板上大概站著了七十來個頭戴防毒面罩,穿著藍色特製防彈制服的警察,他們正組成一個大半圓圈,從洞口方向慢慢圍著一紅,蕾,還有車子上面的我。 

警察們看來是二人一組,一個站得筆直,一個在他前方半蹲,每組靠得極近,彷彿不容許有一隻螞蟻走過,而他們同樣地也是拿著精良的咖啡色步槍,嚴陣以待地對準一紅和蕾。 





我緊張地看著他們,他們見慣不怪,一副平常的表情,只見他們有默契地互相對視,然後點了點頭,彷彿已經決定了什麼。 

「嘖嘖嘖,真想不到你們會猜到我設了陷阱,於是先來東翼大樓,真有你的!皇雨的雜種們。」 

在警察們後方緩緩走出一個和一紅差不多高,但非常瘦削的男人,他留著長至及腰的黑髮,頭頂還要中間分界,像女人般露出了額頭,但長髮遮蓋不住他國字的臉型,而他的眉毛呈八字型更讓他顯得滑稽,雖然他正努力擺出一副兇狠相,但我隔著窗子一看卻完全感覺不到這個竹人的氣勢。 

「沒腦的肌肉怪....又見面了。」他謹慎地看了現場三四次遍,期間還和我來個眼神對視,看見他委屈的樣子擺著兇狠的矛盾表情,實在讓我幾乎忍不住大笑,他確認只有三個人,然後轉過去對著一紅說道。 

「上次在Sky Hotel讓你這隻臭老鼠跑掉,李思李思,今天你只會剩下一條屍!」話畢,一紅冷冷笑著,在眾警包圍,嚴肅的氣氛下,他的笑聲更顯得古怪,但卻無竭止的意欲。 





連我也為一紅這個冷笑話感到尷尬,但一紅看似被觸碰笑點,竟笑得越來越大聲,即使樓底非常高,但他如洪鍾的笑聲幾乎大得把整個室內變成彈珠台般,整個環境也似是充滿他的聲音,不知怎的我感覺到一陣頭昏腦脹,越聽越覺得難受,突然我見到一個警察稍稍動了一下,向前動了一步,竟然就這樣倒在地上。

一紅如金庸小說內的金毛獅王一樣,笑聲就似河流般奔騰不息,還隱約越來越急,其餘的警察有幾個也似是同樣狀況,他們一陣慌亂,中間開始出現了些許缺口。 

李思見狀臉色一變,他急忙戴起耳塞,大喝:「開槍!!」

眾警察似是頓然清醒,當下便扣起板機,我的心跳了一跳,一紅並沒有如我所想的退縮,笑聲頓止,反而一臉興奮地伸手去褲頭不知幹什麼,呃....他拿出了一條長長的東西,那是一條特長的黑色腰帶。 

只見他握著腰帶的一邊,凌空揮了兩揮,那腰帶中段便變出一陣淡淡的綠光,然後他在板機扣下時,便如揮鞭一樣向最接近的警察橫掃,兩個警察閃避不及,便被掃準中,甫擊中便如鯉魚觸電一樣慘叫,全身顛震,竟口吐白沬,不知昏去還是死去,看來腰帶的綠光是極強的電流! 





子彈同時射向一紅,一紅卻似是預料到子彈的軌跡,就在擊中兩個警察的瞬間便去右方滾了一滾,然後拔腿就跑。他身驅雖然龐大但仍能敏捷地避開子彈,數十個訓練有素的警察瞄準一個這樣大體積的人竟然無一擊中! 

只見李思臉色大變,不斷大叫:「給我射!給我射!」但一紅速度仍然沒有停留,間中還有餘閒揮鞭擊倒一兩個警察,甚至乾脆用粗大的拳頭轟向警察的身軀,一息間已經解決了十來個人,我隱約看到,一紅的臉只有似是被釋放的快意。 

李思似乎見形勢不妙,突然扯住在他旁邊的警察,看似急忙地說話,那個警察聽了後不斷點頭,然後便向洞口跑出去,看來是想呼喚救兵。

但當那個警察甫要走到洞口,一道身影閃過,他連一絲聲音也沒有發出,頸部已激噴出一道鮮紅,定眼一看,只見蕾不知何時已經站在那裡,雙手各拿著一把匕首,正微滴著血。 

蕾目無表情,一臉冷酷,幾個警察們這時才注意到這個危險而又絕美的女子,正把槍口轉移對著她,只見蕾腳一蹬,身影便瞬間消逝,子彈只射向她的殘影,而另一邊一個警察突然雙眼圓睜,也被割斷喉嚨,後方又出現那個修長的身影。 

我呼吸開始喘得越來越急,不過卻沒有一開始見到死人般的害怕和內疚。我想起首領說:「你會習慣。」...難道人類真是可以習慣殺人嗎?我從來不知道,不過看見一紅和蕾如猛獸對著螻蟻,我便知道答案。 

警察們的步槍和子彈不知殺過了多少人,但這把無惡不作的伙伴此刻就如廢鐵一樣,或許是槍下亡魂們的作祟,讓子彈變得緩慢,讓目標永遠射不中,而亡魂更不甘就此罷休,眼前的一男一女便是它們派來的地獄使者。 

純白色的地板再不純白,幾乎每一個板塊也有鮮血存在,警察們已經崩潰,本來看似堅密的圓形陣式就此輕易擊破,之前對蕾和一紅的擔心也是白費。 





片刻間,已經屍橫遍野,只剩下十來個警察圍著李思,個個臉色蒼白,握著步槍的手不再穩定,李思的八字眉幾乎皺得變成兩個「1」字,他嘴上不停在蠕動,不知在說什麼。 

只見蕾和一紅已經不再用遊擊方法,在蕾冷漠的注視和身軀染滿鮮血的一紅壓迫下,一個警察拋下步槍,高舉雙手,向著他們跪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