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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一旦開始了,就回不了頭。
 
單位內為社團賣命的人如是,單位外為市民賣命的人如是。
 
警察部其實有另一個沒有說出口的任務,就是不容有傷亡。
 
因為上次清場時的混亂,警察部已經損失了好幾個人,這次不能再犯。
 




然而啪啪兩聲,兩個警察部的人倒下。
 
在後面縱觀全局的她,老實說是為了防止有警察部的人再倒下才被召喚的。
 
可是到了現場,因為黃警司背後的手段,因為警察部的無能。
 
她也管不了很多,只想趕快制服對方。
 
 
鋼門的左右兩邊都有散彈槍,在單位後方也有他們的火力。




 
只見對方勢力不弱,警察部的人始終攻不進大門。
 
老闆的女兒說:「沒辦法了,之後再跟你們的黃Sir道歉吧。」
 
她從身邊一個警察的裝備中偷了一個手榴彈,使勁拋了進去。
 
幾個警察部的人看著,無可耐何,急著往後找個掩護。
 
後來是一聲巨響,之後槍聲就停止了。




 
當她再次從掩護走出來,踏進單位的時候,只見塵土飛揚,地上攤著幾具死屍。
 
 
行動組的人說:「賣毒的全死了,可是找不到毒品。」
 
黃警司問:「找不到毒品?」
 
行動組的人說:「應該是有人帶著毒品走了。」
 
黃警司問:「都是樓高八樓的地方,逃得到哪裡?」
 
狙擊手說:「黃Sir,剛有一個人從單位的後窗跑掉了,現在正在後巷裡。」
 
黃警司說:「就是他,馬上追。」




 
黃警司放下了電話,然後抱著頭看著樓下那幾輛房車,眉頭深皺。
 
黃警司自言自語的說:「原來是來接人的。」
 
 
很快,有個人背著一袋沉重的東西,從大廈的方向跑向街上的房車。
 
黃警司說:「是他了,快截著他。」
 
接著,在街上潛伏已久的情報組馬上現身,往黑色房車的推進。
 
房車裡的人見著被包圍了,不甘示弱,馬上出來迎戰,接著街上又是一場槍戰。
 
這時候,背著毒品的那個男人已經十分接近那幾輛房車。




 
只差幾步,那個人連同那些毒品就安全了。
 
可是,天台上狙擊手的子彈不斷打在前頭,突然有一刻,他就跪在地上了。
 
黃警司說:「這是機會。」
 
 
在槍來槍往的街上,雙方都有人倒下。
 
行動組的人見狀也把槍從單位伸出了窗戶,往大街的方向打,是用盡了火力。
 
因為兩面夾擊,來支援黑道的那一班人也是節節敗退。
 
可是,在房車前的那個人突然一個轉身,不再往房車的方向跑,反而走進了橫街。




 
因為走進了橫街,狙擊手便失去了目標。
 
黃警司說:「不能給那個人逃掉。」
 
心裡的自己說:「馬上就要逃掉了,他們是追不上的。」
 
在旁邊看著一切的他心裡知道,只要讓人走進了橫街,就很難再追得上。
 
沒有別的原因,因為他也是靠這樣活下來的。
 
 
突然,他的電話響起了。
 
他按著手裡的電話,見坐在旁邊的黃警司沒有反應,就走到一角聽起上來。




 
那個女人說:「那個人走進了橫街,你們是追不到的。」
 
他說:「我知道,但又有什麼辦法。」
 
那個女人問:「要不要我幫忙?」
 
他問:「你可以嗎?」
 
那個女人說:「三分鐘後下來,還可以趕得及的。」
 
他掛斷了電話,回頭只見黃警司在一旁看著他。
 
 
黃警司問:「有人打電話給你嗎?」
 
他說:「我的線人,她說可以幫我們追到那個毒犯。請你給我一隊人。」
 
黃警司說:「對不起,我們警察部是不會跟不明來歷的人冒險的。」
 
他說:「可是你們也相信黑道。」
 
黃警司說:「那是情非得而。」
 
他說:「這樣的話,請你也原諒我的情非得而。」
 
說著他從黃警司身上搶走了一把手槍,跑下了樓梯,來到了後巷。
 
 
那個女人問:「就只有你一個?」
 
他說:「沒錯。警察部的人對不認識的人放心不下。」
 
那個女人說:「沒辦法吧,跟我來吧。」
 
接著那個女人帶著他在迂迴曲折的小路上跑著,光景大多相同。
 
灰暗的小巷,無數個十字路口,有一刻他覺得連自己也迷失了,只有她在往前跑。
 
不斷的跑,似是沒有盡頭。
 
後來他們從一條後巷裡跑出,遠處可以看到槍戰的地點,在一個街角前停了下來。
 
那個女人說:「在這裡等著,那個人很快會出現。」
 
 
子彈從三個角落往大街上飛去,任何的掩護也如同虛設。
 
幾輛黑色房車的旁邊攤著幾具死屍,鮮血圍著房車轉了一個大圈。
 
有些在槍戰中興幸生存的,就跟著那個毒犯逃進了橫街。
 
街道上面早已沒有槍聲,因為勝負已定。
 
或者其實勝負在開戰前早已注定,只是如果找不回毒品的話,雙方都是輸家。
 
為了不至於功虧一簣,一方在逃而一方在追。
 
所有在場的人都在趕去沿著橫街搜索,想要封住每一個出口。
 
可是事情往往出人意表。
 
 
那個女人說:「沒用了,不熟悉這裡的人不會知道這條路。」
 
他問:「那個人一定會出現嗎?」
 
那個女人說:「三分鐘。」
 
這三分鐘裡,他們都聚精會神。
 
有時候因為把注意力都放在眼前,偶而的風聲水聲也會讓人不其然的緊張。
 
但他又想,沒辦法吧,這事由他而起,不能放手不理。
 
他覺得要是有人讓他再選一次,他也覺得自己是在做正確的事。
 
 
那個女人說:「出現了。」
 
他從背後拿出了手槍,然後說:「終於等到你了,讓我來截著他吧。」
 
那個女人說:「等一等。」
 
他回頭看過來問:「怎樣了?」
 
那個女人說:「那個人抱了個女孩作人質。」
 
他從街角的一方站了出來,用槍指著那個毒犯跑來的方向。
 
然而從他的眼睛看來,他手槍可以射及的地方,都被毒犯拉來的人質給擋住了。
 
 
他說:「放低那個女孩。」
 
他用槍從遠處描準著那個毒犯的前額,女孩就被抱著擋在前方。
 
他知道要是他開槍,子彈不知會落在誰的身上。
 
那個人說:「讓開,不然我就殺了她。」
 
那個毒犯在背後拿出了一支手槍,指著那個女孩的頭顱。
 
毒犯的手指已在扳機之上,可是那個女孩依然是出奇的平靜。
 
然後有一個瞬間,他的記憶有點混淆了。
 
這個女孩怎麼就有點像以前在他臉前死去的那個?
 
 
那個女人說:「開槍吧。」
 
突然是幾下的槍聲,痛感傳到自己的大腦。
 
因為痛感,他本能地開了幾槍,子彈飛往那個毒犯和女孩的身邊,都沒有打中。
 
這時候,他看見自己的左臂在流著血。
 
只是另一邊廂那個毒犯在趕著後退,他不管得太多,只可以追上。
 
那個女人說:「快點開槍,趁還有機會。」
 
他和那個毒犯最接近時大約有四十多米,要是開槍,他未必就能命中。
 
 
那個女人說:「要是讓他走進了橫街,就追不到的了。」
 
他跟隨在那個毒犯的後面,一直在找機會。
 
很快,毒犯已是站到了另一條橫街的入口,突然卻轉身過來,看著他。
 
那個人說:「不要再追來,否則我就殺了她。」
 
他說:「怎樣也好,放了那個女孩。」
 
那個人說:「要是你不追來,我就在街尾放下她。」
 
老實說,他聽到這一句說話,有一點動搖,可是身邊的女人不是這樣想。
 
那個女人說:「這些人不可盡信,趁還看得到他快點開槍。」
 
 
他的手槍已經描準了那個毒犯的頭,他自問有信心會打得中。
 
畢竟他為了以後的槍戰,曾經在郊外的廢屋前練過槍。
 
他說:「可是要是我打中了那個女孩,這罪名我承擔不了。」
 
那個女人說:「沒問題的,你一定打得中的。」
 
他說:「可是那個人一直在動,女孩的身影在一直在恍。」
 
那個女人說:「不緊張的,開槍吧。」
 
他說:「可是⋯⋯」
 
那個女人說:「真的沒時間了,那個人要走了。快點開槍。」
 
然後幾聲槍聲劃過長空,子彈飛過了大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