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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裡的一把聲音說:「有時候我也不明白你,為什麼不殺那個警察。」
 
他說:「他是個好人,只是一直用錯方法。」
 
心裡的自己說:「現在這樣也好,最起碼不用傷及無辜的人。」
 
心裡的一把聲音說:「但可憐那個叫阿雪的女人。」
 




他說:「不緊要的,這都會好起來的。」
 
心裡的一把聲音說:「哪有這樣容易?」
 
他說:「其實故事都差不多來到結尾,我好像還未知道自己叫什麼名字,對吧?」
 
阿風說:「你的名字就是阿風,風起雲湧的那個風。」
 
 
就在子彈穿過他大腦的一個瞬間,他看到了白光。




 
他沿著白光向前走,又回到自己的夢。
 
他看著黑白的夢裡,一切都變得清楚明白。
 
其實站在門兩邊的身影都是自己,一邊是現在的自己,另一邊是阿風。
 
這道門說到尾只是他製造給自己的界限,把過去的自己劃出去。
 
然而困著了過去的回憶,不等於什麼都沒有發生。




 
有時候因為這一道所謂的門,才會出現這麼多虛假的幻像。
 
如果故事可以重來,或者這道門就不會存在。
 
 
白光過後,眼前又迎來了黑暗。
 
然後在黑暗的盡頭,他看到來自現實世界的光。
 
阿雪問:「醒了?這一天覺得怎樣?」
 
他說:「覺得⋯⋯迷迷糊糊的。」
 
阿雪問:「醫生說有時候是這樣的,很快就習慣的了。」




 
他問:「阿雪,我想問那一粒子彈,沒有打死我嗎?」
 
阿雪聽著他的問題,然後正眼看著他。
 
阿雪說:「這個問題,在這五年來,你已經問過很多次了。」
 
 
那一天,阿雪離開以後,他在病房的一角看見老人。
 
他問:「在這個世界上究竟有什麼是真實而恆久的?」
 
老人說:「其實這裡什麼都是虛蕪,唯有心底裡的感受才是真實的。」
 
他問:「有一天我會看到真實的世界嗎?」




 
老人說:「說不定。」
 
他問:「為什麼?」
 
老人說:「花花世界包羅萬有,但真正你重要的東西,是肉眼看不見的。」
 
 
風中風中,心裡冷風,吹失了夢。
 
事未過去,就已失蹤,此刻有種種心痛。
 
心中心中,一切似空,天黑天光都似夢。
 
迷迷惘惘,聚滿心中,追蹤一片冷的風。




 
 
各種空虛,冷冷冷,吹起吹起風裡夢。
 
過去的心,火般灼熱,今天已變了冰凍。
 
記憶中突然又痛,只因空虛再作弄。
 
你似北風吹走我夢,就讓一切隨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