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回答妳,因為人家總愛把誓言說出口,最後也不會做到。我會寧願行動,也不要紙上談兵。」他回答。

「謝謝你。」她在他的臉上親了一下。「我先進去了。」她就轉過身,偶爾還會回一下頭看他。

「你是什麼人?為什麼要跟著我?」他確保她已經進去了,才大聲向那個草叢裡的沙沙聲問。

那個人緩緩走出來說:「還是被你發現了,上車,我家主人要見你。」是一個穿黑色西裝,帶著墨鏡的男人。

「你家主人?」他疑惑的問。



「我家主人就是剛剛那個女生的父母,上車吧。」那個男人脫下墨鏡道。

「好哇,跟你聲明,我身上沒帶錢,要騙我的話還是及早停止,但既然你說到那樣,我又怎麼好意思不去呢?」他跟著那個男人上車。

車子駕到一家豪華的飯店,一間間房間的排列,裡面吃飯的人不是在聊生意就是有錢人聚會。

進到一所房間,看到一個戴著一堆首飾的富貴女人。

「你是陳先生吧,請坐。」那個富貴女人先講話。



「好了,我人一向愛開門見山說。你知道我們家是做大生意的,我也派人調查過你和我女兒的關係,更調查過你的家庭底細,你覺得你配得上我的女兒嗎?」富貴女人說話不留任何情面的說。

「説吧,多少錢可以離開她?只要你說得出來我都我都給你。所謂門當戶對,你也不是不明白其中的道理的。」富貴女人一副志在必得的樣子。

「愛情不能用金錢來衡量的,相信阿姨也明白這個道理。我不會離開她的。」面對強權,他沒有退縮。

「不會離開她嗎?」她戚了一下眉頭。

「你母親是在我旗下的公司工作的吧,年輕人,你明白我的意思的。」富貴女人尖酸刻薄的話讓他不寒而慄。



「您要解僱我媽?除了你一家公司,好像還有其他公司可以去吧。」她的話激怒了他。

「我當然是有備而來的,你不要錢,人家要錢呀。我解僱你媽之後,付點錢給其他公司的老闆,不一樣可以嗎?你以為他們會要錢,還是要個職員?」她的話顯然瞧不起人。

「我讓你選擇,要麼離開她,我把錢給你,要麼你媽的工作沒有了,你選擇。」她冷酷的說。

到了這個時候,他真的想不到能做什麼,手心手背都是肉,該捨棄誰?

「讓我想一下,好嗎?」他冷冷的說。

「做生意的從來沒有想不想,只有決定哪個,你自己選。」她沒有理會他的哀求,逼著他做選擇。

「好,我離開她。但錢,我不會要的。」他為他的無能感到憤怒,為什麼就偏偏是他遇上了這種情形。

「很好,那陳先生,在這裡跟她分手吧。做生意的不相信人也不是很難理解,對吧?」她眼眉也沒動一下,也不覺得丟人。



他拿起電話,慢慢的按撥打鍵。

「撥呀,躊躇什麼?對了,不要跟她說你是被要求分手的,不然你媽的工作,你明白的。」她冷笑一聲,狠狠的說。

他忍痛按下撥出去的按鈕之後有史以來不想曉妤接電話。

但睡著了的她一聽到電話響總會起來接,可能是從小到大缺乏的安全感所致。

「喂,尹俊,那麼晚有事嗎?」她的聲音顯然就是剛睡醒。

「曉妤,我們分開吧。」他強忍著眼眶的晶瑩剔透,聲音沙啞的說。

「你說什麼?」曉妤很是驚訝:「你在跟我開玩笑嗎?剛剛你才說完你愛我呀?以前的誓言你都忘了嗎?」從她的聲音聽出來她急了起來。



「我認真的。」他小聲地說,他不想讓她聽出來他的委屈。

「為什麼?明明你愛我為什麼要分開?」她嘗試保持冷靜地問。

「不要問了,好嗎?」這是他最後一句留給曉妤的話。

他慢慢掛掉線路,瞪著那個富貴女人說:「要我做的都做了,不過我奉勸您一句,做人不要逼得人太盡。」

「反正達到目的就好了,不是嗎?」她的冷笑讓人不寒而顫。

走在回家的路上,連風吹都覺得格外的冷。也許是因為這次是真的失去她了,也許是因為兩個最愛的人裡面選擇一個,真的不容易。選擇的時候他不停回顧和曉妤、和媽媽的一點一滴,家裡的經濟支柱都是媽媽支撐,沒有了工作,她真的活不下去。想起小時候看到她花了多少時間找工作,每天都通宵達旦的找工作,他無法不選擇她。

但想起曉妤,這個外表堅強其實脆弱的女孩,他不想傷害她,不是出於男生的風度,而是出於,真的很愛。想起她以前纏著他跑,揭開他外冷內熱的面具,下雨的時候為了一件外套感動得哭出來了,上來家裡吃飯的時候為了阿姨做的菜才初次體會到親情的女孩,世上應該沒有第二個了。

她的電話從她的手上滑了下來,整個人醒了起來,「為什麼要分手?是我做的不夠好嗎?」她抱著膝蓋痛哭,旁人見了也想向前安慰。



她用了一盒紙巾,但眼淚還是止不住。從前哭的時候都有他在旁邊抱著她,輕輕細語的給她安慰,現在卻孤身一人坐著。

好不容易眼淚止住了,她給爸爸撥了個電話:「爸,您之前讓我到澳洲讀書,我現在答應你了,就明天的飛機好嗎?」

「明天哪辦得及?」她爸爸很不耐煩的回答。

「那下個星期吧。」她的反應冷淡。

「得,我遣人去辦。我要忙了。」她爸爸還是不耐煩地說。

這幾天,她把自己封閉在屋裡。

「貞儀,我就要去外國了。」曉妤沒有忘掉貞儀:「腿傷好了沒?」



「怎麼那麼突然?」貞儀好像也對這個消息很吃驚。「我去妳家吧,我們聊一下。」

「白曉妤妳是怎麼啦?」貞儀一進來就直接說了。

曉妤把事情娓娓道來,「就這樣分手了。」她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

「會不會是有什麼委屈呀?」貞儀懷疑。

「不知道,能有什麼委屈?」曉妤冷淡的回應。

「小姐,那邊還沒開學,先生說先送妳去旅遊一下,要嘛?玩一個暑假後學校那裡也應該辦好了。」門外傳來傭人的聲音。

「就這樣決定吧。」她走出房間跟傭人說。

「那我幫您收拾行李。」傭人有禮的鞠躬。

「貞儀,無論如何,你都是我的好朋友,我走了以後,請妳不要忘記我。曉妤張開雙臂一把抱著貞儀。

「傻瓜,說什麼傻話,都十六年友誼,沒有了對我沒有半點好處好嗎?」貞儀回以一個擁抱,輕輕拍著曉妤的背。

曉妤真的很不捨得這個好姐妹,突然想到這趟旅程要去很久,眼淚都滴下來,滴在貞儀的衣服上。

「這一滴淚是為妳流的,我的好姐妹。」她對貞儀投以一個微笑。

貞儀也眼濕濕的說:「好姐妹,一輩子。忽然那麼感性幹嘛?搞得我也想哭了。我們一起不要哭好嗎?要堅強。」貞儀笑著把淚流下來。

但是曉妤卻在她的肩膀上沒有反應,挨向了她。

「傭人,曉妤昏倒了!快叫救護車!」



如果愛情帶來的是苦澀 我仍然希望再遇見你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