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是這個畫面破壞了什麼,現在回想起來都有些害怕,但我當下完全沒有反應,木然地看著,那個像女兒的生物、抱歉我真的不行,請等我一下。=

  (聲音中止)

    好的,我是羅致遠,繼續錄製這次的拔除經驗,很抱歉我上次錄製有些失態,但我花了幾天調適心情,我想今天沒問題了。

    我事後的推測是,當時的我應該在那情境下受到了影響,在這時候被妄翔蟲趁虛而入,仔細想過同時與其他拔除師討論後,我們都認為妄翔蟲並沒有辦法得知我女兒的長相,它一開始只是想讓我產生出我帶著「自己的孩子」到補習班的感覺,就像在夢境中會突然出現親人在身旁我們也不覺的意外,而我當時過度驚訝,可能讓妄翔蟲趁虛而入從我身上得到了什麼,這才讓那個應該是我女兒的東西變的那樣真實。

    但真正最危險的是在那當下,我在某一瞬間相信了我真的帶著女兒來到了補習班,之後我像是中了邪一般就那樣相信著,一點也不質疑,甚至忘記了妄翔蟲與自己來治療妄翔症這件事情,這在其他拔除師之間也是前所未聞的狀況。





    我將這歸咎於我不夠警惕,妄翔蟲的難纏遠遠出乎我的預料,事後由在外等待的病患男友王星坊轉述,某一段時間我突然身體失去控制。

  原本,我是將病患平躺在沙發上,然後我拉著板凳坐在她的頭頂方向,將手貼在她額頭以我自己的手為媒介,然後將我的額頭貼在我的手上,身體則是彎曲成一個不太舒服的姿勢,王星坊說在那段時間,我身體突然失去力量跪地,但手與額頭還緊緊貼著病患。

    他當時的緊急措施是不去移動我與病患相連的手,但拉了另一張椅子讓我的身體能靠著,總之在他這樣的處理下我的身體並沒有太多影響,這部分與夢境無關簡單交代一下而已,其他拔除師應該都會在更安全的情況下進行拔除,我這次是從簡了。

  在夢境中的記憶已經有些模糊,我想這是我身體的保護措施,讓我逐漸忘記那些景象,但我想起時還是覺得不寒而慄。幀欣,我的女兒,我想接下來我用那個怪物來稱呼可能會比較好些,她快步跑向了櫃檯並且坐下來,小口小口的喝著水,我也跟著坐下開始跟女性詢問起補習班的收費方式跟教學課程,而這期間那怪物都沒有太大的動作,只是安靜地喝著水,當時我如果清醒肯定會覺得哪裡不對,我從沒見過她這麼安靜坐在一個地方超過五分鐘。

    一切都很正常,就連周圍的燈光都是很溫和橘色光芒,我填了表格,約定好如果參觀教學後滿意明晚就會帶著錢來繳費入學,然後女人邀請我去參觀上課。女兒自動自發的跳下椅子跑到櫃台旁等待,小小的臉上充滿著期待,女人一踏出櫃檯的範圍後馬上牽住了她的小手,我心中還閃過了「女兒喜歡這裡真是太好了」的想法。





  就好像我真的找了一間好補習班把女兒送進去一樣。這想法讓我起寒顫。

    一切都很「正常」,女人牽著那怪物走進補習班,一間教室中有大約二十來名的學童,每個人都背對著門口低頭寫著作業,台前沒有其他人,女人安排好那怪物的位置在教室的最尾端,也就是我身旁,由於沒有準備給我的椅子,我是在教室最後面站著旁觀。

    教室裡很安靜。紙與筆摩擦的沙沙聲變的非常明顯,有節奏的重和又分開,但沙沙聲從沒停過,老師不停穿梭在眾多學生當中,有時拿起試題本,有時指著某個地方輕聲指導,女兒也得到了一份試題本,這其實是個詭異的部分,普通補習班不會給旁聽生一整本的課題,頂多印兩張紙讓她能同時上課就好。=13px    我等了一下,發現她只是讓學生寫試題,自己在一旁巡視著情況,並沒有上課的打算,眼看女兒也低著頭乖乖寫試題,女人走過來似乎想看女兒的進度,女兒抬起頭回頭想找我,然後,她開口喊了爸爸。

    教室瞬間安靜了下來,原本就已經很安靜的教室現在連沙沙聲也沒有了,當時的我感覺到情況怪異,卻沒找到原因,女人走向我女兒。

  女人伸出手抓住女兒的臉,輕輕一壓讓她嘴巴張開,抓住她的舌頭拉了出來,讓她發出怪異的嗚噎聲,從不知道哪個地方掏出一把剪刀直接將舌頭剪斷!





    我還在震驚,想衝上前去阻止,抬頭卻看到所有小孩都回頭看了過來,嘴巴張開裡頭都是空著,安靜無聲的,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