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不遠處傳來「轟」的一聲巨響。急速的風壓迎面而來,刺痛她們的肌膚。地面傳來一陣震動,然後又平靜下來。
 
男洗手間外面的區域冒出陣陣黑煙,看來發生了一場小規模的爆炸。
 
幽!櫻毫不猶疑,向著人羣奔去。
 
「等等……」
 
無視女人的叫喚聲,她鑽進逃跑的人羣中。櫻四處張望,但那裡都找不到白色的腦袋。
 




「你在找白髮少年嗎?」聽到有人這樣問,她焦急地回過頭。
 
一瞬間,櫻以為自己看到「他」。但在這之後她馬上意識到,對方是個打扮妖豔的少女。
 
即使容貌再怎樣相似,也不可能是那個人。
 
強忍著心中的悲傷與失落,她回答:「沒錯。」
 
「他進了那裡,沒有出來。」少女的手指指向男洗手間,漆上詭異紫色指甲油的指甲散發著不祥的光芒。
 




「謝謝你。」丟下這句話,櫻衝進男洗手間中。
 
少女勾起唇角,形成一個詭異的笑容。
 
男洗手間裡空無一人,只有一道虛掩的門。
 
透過門縫,櫻看到一條向下伸延的樓梯。由於裡頭太暗,以至那條樓梯看起來像是插進一團黑暗中。
 
她摸著牆邊,小心翼翼地步下樓梯。樓梯非常長,好像永遠都走不完似的。
 




走了不知多久,櫻終於來到出口。刺眼的光芒令她忍不住瞇起眼眸,有一刻看不到任何東西。
 
適應亮光後,櫻才發現自己來到一個燈火通明的地下室。地下室一邊的牆壁是一塊巨大的鐵線網,分隔著她和另一條黑漆漆的通道。
 
除了櫻以外,還有二十幾個年紀和她差不多的青少年在這空無一物的地下室中。這些青少年全都是當年實驗基地的實驗體,後來在逃出實驗基地後各自分開生活。
 
然而,那裡都不見幽的踪影。
 
「櫻!」有個青年向她歡樂地揮手,走了過來,身旁跟著一個雙手抱胸、悶悶不樂的男孩,兩人的表情形成強烈的對比。
 
櫻認得這對兄弟。大的青年和她年紀相若,是個叫樹的樂天傢伙。小的男孩叫青,總是看什麼也不順眼。
 
「我到底有多倒霉,才會在這種連億分之一的機率都沒有的情況下遇見你,暴力女?」青托了托臉上的眼鏡框,上頭的鏡片反射出凌厲的光芒。一走近櫻,他就這樣說。
 
樹用力拍了他一下。「不可以這樣說話。」




 
青不屑地揪了他一眼。「你這個大白癡沒資格說我。」
 
「我說,這裡真人齊。」櫻環視四周,確認人數。除了卡爾和幽外,其他實驗體都到齊了。
 
樹也環視四周,點頭問:「會不會是想開實驗體聚舊開心大派對?」
 
「所以說你是個大白癡。」青托了托眼鏡框,嘲諷似地說:「如果真的如你所說開什麼噁心的派對,怎會用這種令人懷疑的信息來邀請我們?」
 
「懷疑的信息?」櫻問。
 
「就是這個。」樹把手提電話舉起,讓她看到上面顯示的內容。信息上寫著說,要是他們不在特定時間到達防空洞二號,就把他們的過去公諸於世。「我問了其他人,他們都是因為這條信息才來的。看來大家都不想自己的過去被發現。」
「防空洞二號?」
 
「你連這個也不曉得嗎?真不愧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暴力女喔,」青鄙視似地對櫻說,托了托眼鏡框。「就讓我這個博學多材、天資聰慧的可愛小男生告訴你吧!大概在上世紀九十年代,有個美國科學家……」




 
樹果斷地打斷他的長篇演說。「這裡就是防空洞二號,用來在核爆的時候避難的。」
 
青怒瞪著自己的哥哥,咬牙切齒地說:「你幹麼打斷我的教學?虧我還好心把知識塞進你們未開發的腦袋中……」
 
忽然,又濃又白的霧從鐵絲網中擴散出來,把每個人包住。一開始大家都看不到對方,驚訝得呆站著。後來不知是誰展開異能,令霧變得透明。
 
「搞什麼的?」
 
一陣叫聲響起,一個少年在地上痛苦地打滾著。他的頭髮和雙眼像是染上一層雪般,由深啡變成病態的白皙。少年的手不斷扭曲,指甲伸長,長成充滿骨感的爪子。從他身上不斷長出毛髮,很快便把他整個人覆蓋住。
 
隨著漸漸提高的慘叫聲,少年的身軀漸漸膨脹。然後像是被刺破的氣球般,他的身體「啪」的一聲爆炸了。血肉飛淺到各人身上,仿佛下了一場血雨,把所有事物染上一片鮮紅。
 
大家都不知所措地站著,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直至有人尖叫,他們才如夢初醒地奔向出口。
 




然而出口的門早已緊緊關上,再也打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