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惹的禍] 《22:22 限時情侶》: 第三章 — 鏡（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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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出生的人不是我的話。
 
從小到大，就已經聽過無數次，也想過無數次的問題。
如果出生的人不是我的話，現在這個地方，是否會變得更幸福？
 
「願兒。」從聲音可以分辨得到，說著話的人口中正含著什麼東西，「你呢個月比左家用未？」
 
久違地回家吃了一躺飯。


 
因為自己也深知道已經很久沒有回過家吃飯。
平常要不就是練舞，要不就是上班。
 
要不就是不想回家吃飯。
 
恰巧今天也沒有其他親戚們在。
 
「比左啦。」我邊夾著煎蛋邊點了點頭，「下個月果d都比左，前日過數既。」
 


因為上一份翻譯工作在前幾天才能拿薪水。
 
「你不如去搵翻份正職做下啦。」這個萬年解決不了的問題又開始輪迴。
「我翻戲院果份未正職囉。」我再次強調著道。
「咁你明明就讀完個degree，做咩野要去做d中學畢業都做到既工？」提出問題的主人正是我的爸爸。
「翻譯好難做全職嫁，同埋我想跳舞。」我也邊回答著，邊繼續進餐。
「跳舞呢d都係當興趣嫁姐。」媽媽也加入討論，「始終果d又未必有錢收，你唔係前幾個月至又退出左個舞團？」
「咁換舞團呢d好正常姐。」我開始嘗試把話題扯開，「而且興趣都要時間去發展，唔係一句興趣就可以將所有時間放哂起工作上面。」
「唔放起工作上面，都放下起自己上面啦。」媽媽輕輕地嘆了口氣，「廿二歲人啦，做咩唔拍下拖？」
 


...很想知道，如果告訴你我已經有兩個男朋友的話，你會有什麼反應。
甚至在不久以前，還應該說是有三個。
 
我的父母也是在職人士。
 
父親是郵差，母親是秘書。
 
我住在公屋，家裡不算貧窮，卻又距離小康之家有一大截距離。
 
家裡還有一名比我年長六年的姊姊，她是一名獸醫。
我們一家四口，到目前為止仍然住在一起。
 
而過了十二月後，姊姊便會結婚，到時也會搬出去與準姐夫住。
 
我們之間一向很少交流，甚至其實我們一直都不知道姊姊正在談戀愛的事情。


直至到幾個月前，她才告訴我們她要結婚了，對方是一名心理治療師。
 
我父母的兄弟姊妹大部分都住在香港，而且他們的感情很好，住得也不遠，所以不時會到訪我們家。
尤其是我的伯父以及姑媽兩邊。
 
而通常在有親戚來時，我也不會出現在家。
 
會在外面吃飯...
甚至在外面睡。
 
在這種種的情況下，我便變得很少回家吃飯。
即使回了家，也是像平常的那樣。
 
我們只會作『有必要』的交流。
 


「...我會自己睇住。」我回應著母親針對的問題。
「有男朋友既話，就帶上離食飯啦。」爸爸也接話道，「唔好好似你家姐咁，到結婚至話我地知。」
 
...我又能帶哪一個上來呢？
 
其實我自己也很清楚。
到最後，不管是何俊朗，或是趙燈路...
 
我們現時的關係都沒有辦法走到最後。
 
有時候，我也會懷疑自己到底在幹什麼。
把時間花在一段不會有結果的關係上。
 
卻又自我滿足。
 


『你唔係犯賤，你只係仲選擇相信自己可以裝得滿個盒姐。』
 
趙燈路對我說的話，又再次侵占了我的思緒。
因為是作家嗎？
 
說的話總是能使人感到那樣深刻。
想刪也刪不掉。
 
可是，既然想不出個答案來的話...
還是先把它放到一邊吧。
 
畢竟這也不是我煩惱多久就能解決多少的問題。
 
就先把注意力放到明天的表演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