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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在劇團碰到趙燈路的那天...
我們犯了一個很嚴重的錯誤。
 
我們曾經協調過,對方有什麼不希望的身體接觸的話,就會配合對方,不加強求。
於是,我只提出了一個要求。
 
如果看到我在哭的話,請不要把我抱在懷裡。
 


即使哭得再痛苦也好...
也請讓我一個人面對。
 
當時讓我覺得神奇的,是對面的人並沒有什麼很大的反應或是疑惑。
 
『Okay。』
 
彷佛完全接受了我的要求。
 
我們一直都很遵守,即使剛好在工作的地方哭了,趙燈路也只會遞紙巾給我,然後若無其事地繼續自己的工作。


 
可是,我在劇團的那天,剛好碰上了哭泣的時間。
然後,趙燈路把我拉了進房間。
 
把我抱住。
 
而那一個動作...
像是開始在我的世界裡下了一個預報似的。
 
預報著使草地平靜地搖曳著的微風,即將要增得更烈更強。


然後迎來一場災難級的暴風雨。
 
「你係話,何俊朗約你一齊過大海?」
 
趙燈路依舊與我兩人坐在休息室,戴著防藍光眼鏡,然後像平常的那樣工作著。
等一下如果被總經理發現了的話,應該又要被罵了。
 
「嗯。」我確認著點了點頭。
「新聞喎。」趙燈路淺笑了一下,「想賣左你去賭場?」
「...我都唔知。」我完全沒有要掩蓋自己心情的意思,吸啜著手搖飲料上插著的吸管,「我都冇諗過佢會無啦啦約我。」
「咁你照去?」趙燈路提出了另一個問題。
「嗯。」我也確認了一聲,然後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機,「下星期,已經諗好左起off之前果日請Sick Leave。」
「真係狗到一個點。」趙燈路突然聽到了與自己有利益衝突的事情,「未必會夠人嫁卸波狗。」
「喂,咁冇連假係咁嫁啦。」我也合理化著自己的行為,「我都已經兩個月冇請過SL。」
「咁你都唔識病。」趙燈路的反應相當平淡,「小心到時真係想請既時候冇quota。」


「屌,都叫左你咪撚詛咒我。」我把視線從手機移到趙燈路身上,「你未又係十年都唔病一次。」
「我呢d叫強壯,你識條春。」趙燈路自然地反駁了過來。
「強條毛,叫你去睇下對眼又唔睇。」我想起來也覺得煩燥了,「都話劉婉情男朋友係視光師,可以去佢果邊睇。」
 
還是下次直接把他騙過去好了?
 
正當我盤算著讓趙燈路去找阿森的計劃時,他卻突然把視線移開了電腦,與我四目相投。
我被這樣一看,無法掩蓋地心虛了一下。
 
「喂。」趙燈路往我這邊喚了一下,「你個friend最近係唔係發生左d咩事?」
 
...咦?
 
我被這樣一問,一時反應不過來。
劉婉情...嗎?


 
「好似冇咩特別。始終佢最近成日都要練團,我已經成個禮拜冇見過佢。」我仔細的想了一下,「但係你咁講落,佢最近真係冇咩點用錄音同埋講電話。」
 
對了。
我為什麼想不到呢?
 
上一次劉婉情的家裡出問題時,她也是這樣子。
只用文字訊息與我聯絡。
 
像是不想我像她無情打采的聲音中找出什麼似的。
 
「佢做咩?」想到這裡,我也立刻想從趙燈路的口中得到線索。
「我都唔知,所以至問你。」趙燈路也說出自己的動機,「但係佢上次練練下團突然之間爆喊,全世界都唔知發生咩事。」
「突然間?」我重覆著趙燈路的話,「幾時?」
「星期五。」趙燈路準確地答道,「姐係前日。」


 
上星期五...
 
不行,這段時間太少看到劉婉情了。
一點頭緒也沒有。
 
「真係咩事都冇發生過,然後就爆喊?」我再次確認著問道。
「...嗯。」趙燈路再回想了一下,「真係咩事都冇發生,休息緊既時候,冇人同佢講過野,但突然間就爆喊。」
「你地劇團d人關係好唔好?」我繼續追問著,希望能得到更多資訊。
「都唔錯,同埋佢平時好少出錯,所以我地對佢唔會有咩不滿。」趙燈路也與我對視著,認真地分析道,「但咁諗翻起,佢果日其實都錯左幾次,無論係台詞定走位都有錯,但佢平時唔係咁。」
 
...那傢伙。
如果不告訴我的話,代表那真的是很嚴重的事情。
 
「定係你去問下嚴少諾?」趙燈路建議著道,「佢兩個應該好熟?」


 
我聽了這個建議,先是嘆了口氣。
 
嚴少諾...
那天之後,他並沒有主動提起關於我的病情。
 
像是知道我不想被別人知道的那樣。
他也裝作不知道。
 
對了。
還有舞團的比賽,我也還沒有完全練好。
 
可是,我很害怕。
我沒有辦法與嚴少諾獨處。
 
「啊...」我越想越煩躁,扶住了頭,發出了一聲納悶的叫聲。
 
趙燈路直直地注視著我,隔岸觀火。
 
...什麼嘛。
明明把問題提出來的人就是你。
 
即使我這樣說,也只會被以『我已經幫你想了方法』一句話反將一軍。
 
「...知啦。」我認命地再次拿起手機,「我問嚴少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