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市川在山腰草叢間醒過來。究竟自己暈了多久?如今又身在何處?想著,頭上的傷又開始痛起來,一摸才發現繃帶已經脫落,大概是剛才滾下來的時候被勾在樹枝上面。臉上濕濕的帶著血,全身骨頭痛得像要散開來。








撐著爬起身,在黑暗之中盯著自己的手掌看。我的手腳還在,頭顱完好的連接在頸上,我還未被少女撕成碎片。然後剛才那血腥暴力又再次浮現眼前,血瘋狂瀉下,濕濕漉漉的內臟滿場飛舞,那影像一次又一次在腦中重播。




市川這時候才驚覺,自己的下體正仗著那血肉在褲襠裡頭偷偷變硬,少女殘殺人類的身影拉動著他的軟弱充血膨脹。鼻中聞著她身上的花香味,透明發光的皮膚引誘著心跳,腰間不自禁的幾下抽搐,然後就已經瘋狂射精在褲襠裡面。








持續的快感讓市川雙腳抖震,喉嚨乾涸得像火燒一樣。這一刻,市川滿身感到前所未有的渴望,像蟻群在血管裡面流竄一樣難耐,他渴望再一次走近少女,想要把自己分解成碎片跟她融合在一起,讓她把我暖暖的吞入腹中。就像回到出生以前,在母親的子官裡面一樣,永遠安穩的沉睡在她體內。




耳中聽見猿猴的瘋狂吼叫,那狂暴興奮正好表現此刻市川的心。市川像燈蛾一樣追蹤著少女模糊發光的身影,自虐的向著那危險追趕過去。








林中的尖刺把身上衣衫劃破,腳步踩在乾葉上作響。市川慌不擇路,一心只想要爬回山上,重回到少女的懷中。然後再穿過一片長及腰間的雜草叢,眼前突然開闊就終於回到單程車路上。




「你。都。唔。知。自。己。暈。左。幾。耐。條。女。佢。地。可。能。已。經。走。咗。喇。」猿猴的聲音在耳邊沉沉說著。




「我唔理,總之我而家就一定要搵到佢為止……」市川在內心跟猿猴對話,一面判定上山方向,就向著那發光的身影進發。











這時候,單程車路的下方突然傳來一陣車聲,就在不遠處的轉角位置上來。車燈照把路邊的樹叢照亮,看來轉眼間車就會來到身前。




市川此刻正沉在腦袋裡跟猿猴對話,只見他拖著腳步向山上拐去,對身邊四周發生的事渾然不覺。




然後那車已經轉過彎角,車燈把黑暗中市川的身影照亮。








再看清楚才發現,那是一輛警察巡邏衝鋒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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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個男人同我企係到!!!」








一把聲音像飄浮在水中傳來,市川只覺頭腦昏昏沉沉。到發現的時候,兩個軍裝警察已經來到身後幾步的距離。




「舉高雙手!慢慢轉身過嚟!」其中一個警察穩住腳步說。這人身材高大,年紀大概三十,皮膚曬得黝黑,胸前肌肉扎實。




在他身後是個身材矮小的中年男警,一雙眼睛轉在鏡片後面,身上有種似乎萬一有突發事情發生,就會第一時間逃走的感覺。








兩個警察剛才在車上就已經覺得市川政非常可疑,臨近清晨獨個走在這荒僻山路上。直至下車走近,用手上大光電筒一照,竟發現他衫袖上沾滿泥污,腳上皮鞋反著暗光。再看清楚竟然發現那是血!




「聽唔聽到!雙手擺係頭!慢慢轉身!」高個子不敢怠慢,手已經伸到腰間按著配槍喊道。










「而家點算?」市川在心內跟猿猴對話。




「嘿。嘿。嘿。嘿。嘿。」猿猴只是幸災樂禍的笑著說。




市川偷偷半轉個頭,瞥了身後警察一眼,發覺對方身材實在高大。看來這一次已經無路可逃。




腦筋轉了一圈,突然就堆著一張哭喪的臉,回身對高個子用英語說︰「救命……我畀人打劫……」




兩個警察聽見一征,忽然有種舒了一口大氣的感覺,按在腰間的手也都收回來。矮子警察這時候搶上一步,用英語向著市川問︰「你係邊到畀人打劫?」




「上面……山上面……」市川裝著一臉可憐相,吞吞吐吐的說。




兩個警察對望一眼,然後高個子就已經按著對講機把情況匯報上去。




「你邊到受傷?」矮子警察上前察看市川的臉,發現他額角上有傷口在滲血。於是也不等高個子匯報完畢,就拉著市川回到衝鋒車裡坐著。




車上還有一個警察坐在駕駛席,剃著一個光頭,臉上有多餘的肥肉。見同伴帶著個受傷的矮子回來就開口問︰「咩環境呀?」




「畀人扑頭啦睇嚟,唔識講中文架……」矮子警察邊扶著市川坐好,邊從急救箱裡抽出一塊消毒紗布塞在他手中。




這時侯高個子已經回到車邊,探頭觀察市川的情況,然後就跟同伴說︰「報咗上台架喇……駛唔駛上山兜下個犯?」




矮子聽見就用英語再問一次市川︰「係咩人扑你架?你見唔見到佢個樣?佢扑完你之後走咗去邊呀?」




市川顫著牙關說︰「我睇唔到……不過見佢向住山上面走咗去……」




然後兩人個警察對望交換了一下想法,高個子沉吟半晌道︰「上去走一轉啦!」說著就爬上助手席,由得矮子警察跟市川兩個人坐在後面。













衝鋒車再次向山上駛去,這時車速比早前上山更慢,前座兩個警察在留心窗外樹叢動靜。雖然明知找到扑頭賊的機會緲茫,不過循例上也要走一轉看清楚。




這時後座之中,只見矮子警察在翻出記事簿開始給市川落口供。市川一直照著猿猴的說話,在胡吹一個被扑頭打劫的故事。




同一時間,一人一猿猴卻在爭論著另一個話題︰




「哩。三。個。人。通。通。都。要。殺!!!」




「殺?點殺!?我連綁架一個女人都攪唔掂,點殺三個警察?」市川回想今早被日本女人扑穿額頭的情景,心裡猶有餘悸。




「你。唔。殺。佢。地。你。有。可。能。走。得。甩。咩。」




「你。要。成。長。你。就。要。完。全。放。棄。自。己。」




「放。棄。你。哩。一。個。軟。弱。無。能。嘅。表。象。」




「我。先。係。市。川。政。你。只。係。一。個。容。器。」




猿猴說著,市川就突然感覺到身上一陣劇痛,那痛像要把他的皮膚撕裂。




此刻在市川眼中,正見到自己手臂上長出尖刺一樣的長毛,指頭上的皮膚膨脹爆裂,裡面藏著的正是猿猴粗糙乾裂的巨手。




矮子警察這時忽然感到眼前的市川有異。首先見他雙目呆滯,不斷在低頭喃喃自語。




然後身子開始像癲癇一樣發抖。再留心就見他褲襠之間濕了一大片。




矮子警察開始急起來,於是搖著市川的肩膀在問︰「阿叔!你冇事吖嘛?」







市川眼光落在矮子警察手中原子筆上。突然一下撲上,已經把筆搶在手中。不等他反應,就已經從下而上刺穿他的喉嚨。




這突如其來的劇痛讓矮子亂了陣腳,還未來得及反抗,喉嚨已被猛刺幾下,身上的力氣隨著血一瞬間流光。




「大鑊!!!」高個子一下回頭,竟發現同袍滿身血,手按著喉嚨像魚一樣抽搐。




然後一把左輪就已經抵在面前,當著自己的臉扣下機板。




「砰!」一聲巨響,空氣裡滿是火藥氣味。




溫血濺滿旁邊光頭警察的臉,高個子的頭殼正在他眼前爆開。




光頭還未驚訝完,回頭就見到左輪槍口正指著自己。




情急下猛踩腳制,車一下急煞讓市川滑了一跤,槍口早已失去焦點。




光頭就偷著這半秒空隙,急忙從車邊跳下去,滾在門邊怕得全身在抖震。




血滑過眼眉把雙眼蒙住,還未來得及伸手去抹,手中已摸出腰間配槍,拼住呼吸留心著後方動靜。




只見長草搖曳,林間有晨起的鳥叫聲,天邊開始轉成魚肚白色。




撐著爬起身,四周的一切動靜都在打亂呼吸節奏。




摸著車邊用槍口去為自己開路,直至來到後座前面,只見車門趟開,矮子警察軟癱坐上,血正沿著車邊滴下。




光頭慌得只懂按下對講機想要求救,卻在這時候,黑暗中跳出一個身影,一下騎到他背上。




在日出之前,一隻新生的瘦小猿猴正在慘叫血泊之中誕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