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阿嚴一行人回到了山腳,離遠就見到衝鋒車後座坐著一個人,身上披著毛毯,捧著一杯熱茶。就算有一點距離也能見到他身子發抖,牙關在抖震。








這人就是肥寶,雙手扣上手扣,盯著手中的熱茶在喃喃自語,對周遭所發生的事彷如未聞。似乎山上發生的事給了他很大打擊。




「條友咩料?」阿嚴停在衝鋒車前上下打量著肥寶問。








「條友鬼鬼鼠鼠係後面草叢想偷走,師兄手快捉住佢,佢就搏晒老命咁叫救命……過到嚟又十問九唔認,係到自言自語,神神化化咁……」




「喂!抬高頭望住我地!你叫咩名!係山上面做乜?」Billy開口對著肥竇喝道。








肥寶嚇了一跳,抖出手中熱茶,然後像從夢中醒來不斷叫著︰「唔關我事架!我冇殺人!我冇殺人!」




「冇殺人咁你身上啲血點嚟架……」Billy說到這裡,就被阿嚴伸手止住。




阿嚴回頭向慧心打個眼色,要慧心接手去問。








「警察都知未必關你事,不過你係山上做咩?有冇受傷?有冇見到啲乜嘢?」慧心轉用溫和的語氣去問。




只見肥寶望了慧心一眼,再縮起身子嘴唇不動的小聲說著︰「…死……死咗好多人……不過唔關我事架……真係唔關我事……」




阿嚴跟Billy在後面對望一眼,然後Billy又性急想要插嘴。最後被阿嚴揮手止住。








「咁你見到啲咩?跟我地上去你重新講一次畀差人聽好唔好?」慧心問。










一行人駕著車又準備回到山上,阿嚴心裡覺得實在奇怪,為何這肥仔會跟幾個伙記被殺有關?








這時候Billy又再次按捺不住正向著肥寶迫問︰「兩個警察係咪你殺架?」




只見肥寶瞪大眼睛,一臉茫然似不明白眾人所指何事。最後吞吞吐吐的問︰「警察!?咩警察?」




「仲扮嘢!?」Billy聽見無名火起伸腳就猛踢在椅子上。








「你頭先話死咗好多人?究竟係死咗咩人?」阿嚴首次開口向肥寶問話。




肥寶閃縮的偷望了他一眼,大概也估到這人官階最高,於是哭著一張臉向他求救︰「真係唔關我事架……」




「關唔關你事警察會查!而家我問你山上死咗咩人?講!」




「……南亞人……死咗好多個南亞人……不過唔係我殺架!!佢地想埋咗我地……」




「埋?」




「掘咗窿……想埋咗我地……」肥寶轉著一雙眼珠,回想起那情景又怕得在抖。




「你地?邊個你地?除咗你,仲有邊個係山上面?」




肥寶死也不肯開口,這時才發覺自己好像講錯了說話。




「講呀!!!」Billy二話不說又踢在椅子上。




肥寶就一五一十的說了個大概。有關張恩東的事,南亞人,長著鬍鬚的領頭人,還有那日本矮子的事通通說了個大概。只是事件發生的前後亂序,中間又夾雜胡言亂話,聽得眾人面面相覷,一頭冒水。最後提及到Amber,眼中就閃現著恐懼,不斷說她不是人,是鬼!




阿嚴見他說話瘋癲似的,就向慧心打個眼色,要她去起清張恩東的底細。




說著車就來到警察被殺的位置,肥寶卻對這事半點不知情。




阿嚴愈聽就愈覺得奇怪,只見肥寶顫著指頭指向山上的位置說︰「唔係哩度……係上面……」










當阿嚴來到雜木林前面的時侯,心裡面就已經打個冷震。當差幾十年的直覺告訴他,這地方確實死過人。




只要細心留意就會發覺,草頭泥土都沾著有血,雖然雨一直在下,但仍未把所有證據沖洗掉。




「Billy!Call晒啲人上嚟!!」阿嚴在雨中喝著,一面躡著腳步向著林中深入進去。




直至來到木棉樹前,那景象讓他倒抽了一口涼氣。




雨水浸著樹前的一個泥坑,積水都混著血。泥土表面鬆散通通被雨水沖走,然後就見到一截斷掌沉在積水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