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虐心的距離(下)

第四章

次日清晨四點,在睡夢中的楊文信迷迷糊糊的轉身,看著旁邊的曉妤呼呼大睡,嘴角上揚,但二人的距離雖只是隔著一條空隙,但真正心理上的距離,他比誰都清楚。

他緩緩把身子躺正,眼睛睜得大大的看著天花板,頓時沒有一點睡意。他細細回想昨晚喝醉後和曉妤的對話,雖然不太記得清楚,但她的話依然在耳邊迴盪:「牽手,擁抱,接吻,有什麼不如你的意思,不都是戀人做的事,我什麼時候漠視你的感情?」

「或許分開對妳才是最好的做法。」楊文信嘟嘟囔囔著,語音未落,他拿起電話撥給助手:「今天早上你不用上班了,去幫我辦離婚協議書後給我簽字。」



「老大你真的決定要離婚嗎?你喜歡她,合作方案就算有蝕錢的風險您都一律應下了...」電話內傳來這樣的回應。

「好了,就這樣辦了,忘了我的辦公法則嗎?不要問,只要做。」楊文信竊視著旁邊的曉妤,輕輕的語氣中帶點威嚴,這種感覺似曾相識,在曉妤身上也感覺得出來。

他把電話放下後,用盡可能把動靜減少的起床,走到客廳。此時的天還沒亮,他拿起酒杯倒了一杯之前從西班牙帶來的葡萄酒,開著露台的門,坐在近露台的吧檯上。風拂過他的臉,二月的天正值冬末,雖然還是有點冷,但他像是絲毫不覺得寒風刺骨,反而享受在其中。

房間內的曉妤眼皮微微顫抖,慢慢睜開,她看向一旁,發現楊文信已經離開了,她起床到客廳找找他。

到了客廳,二人的眼睛對上了。



「那麼早起床嗎?」楊文信看著曉妤問。

「你呢,不也是嗎?」曉妤冷然道。

「之前從西班牙出差帶來葡萄酒,要喝兩杯嗎?」楊文信從吧檯上拿起另外一隻杯子,把酒倒了五分之一。

「才給五分之一,很吝嗇嘛。」曉妤接過酒杯,坐在吧檯後橫著的沙發上。

「女孩子不要喝太多酒,對身體不好。」楊文信壓低聲線說,曉妤低了一下頭。「曉妤,我們離婚好嗎?」楊文信把椅子轉向後面的曉妤。



「為什麼那麼突然?」曉妤一聽到這突如其來的消息,愣了一下。

「說真的,我們有名份上的關係,但心理上的距離並不如他人想的那樣。」他晃了晃手上的酒杯,一本正經地說。

「我沒問過妳的過去,但我感覺得出來,妳放不下妳的過去,重新容納另一個人。所以,儘管我是喜歡妳,我一直掩耳盜鈴,欺騙自己,今天的我想通了。」他的話不像醉話,曉妤也有點不可置信。

「我知道妳會答應離婚的,放心吧,生意上我會繼續支持妳,但我希望妳能在心裡替我留下一個位置。」曉妤看慣了那個無情的楊文信,理智不矯情的楊文信,直到今天才知道,他在眾人眼中和在她面前其實不一樣,他的情緒這些在外人面前絕不表現,在她面前卻毫無掩飾。

「文信,抱歉。」曉妤低下頭來,這是她第一次覺得面對著失去楊文信,她像失去了一個一直照顧她的親人。她把手上的葡萄酒喝光,走往吧檯倒上一杯酒。

他在她旁邊看著她倒著酒的同時,他慢慢放下了她剛倒完的酒,輕輕的抱著她。

「曾經我以為我為了保住尊嚴,面對一個不愛我的女人不能軟弱,不能很照顧她,不然我會成了她的傭人。」楊文信嘀咕,「但後來我才發現,應該捨棄的便要捨棄,愛一個人不該勉強。」

這麼久以來,曉妤第一次在楊文信的懷裡感覺到幸福,他的身分不是楊氏集團總裁,只是一個很疼愛曉妤的男人。



面對眼前的男人,她竟然慌了,這麼久的不敢愛一個人,這一刻好像對他一點動情,這下她真的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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