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素月看到屏障消失了,猜想蕭子遙的那絲魂魄大概也回來了,她急忙問道,「怎麼了?未央她……」
「我依然是什麼也做不到……」蕭子遙的聲音低低傳來,讓姬素月的心緊了緊。
她從未聽過蕭子遙的聲音如此失魂落魄。
姬素月沒有再問,她知道一定是發生了什麼,她轉眸看向落辰,只見玄色的長袍鬆散地裹著落辰的身子,他微垂著眸,透徹的紅色眼眸映出了暗色的落寞。
「落辰……」一句突如其來的喚聲傳來。
「阿言,很久不見呢。」落辰笑著看向了另一邊。
風清揚錯愕地聽著這句話,看向展言,然後這才認真看起了落辰摘下麵具的臉,原來兩人的眼睛是如此相似。
就像是當初的某個人。
「等等……你是……展辰師弟?」風清揚不可置信地看著落辰。
「終於認出來了?風師兄。」落辰大笑一聲,「不過我不叫展辰,我叫落辰!」




「展辰……展言……」夏未央輕聲重複著,然後猛然抬起頭,看著落辰,「那個故事就是你和展言……」
落辰轉眸看向夏未央,「怎麼,我的故事如此可悲,所以你原諒我殺死你的小狐狸了?」
夏未央眸色瞬間變深,「你做夢!」
落辰輕聲一笑,聳了聳肩,「你又能奈得了我何?就算我真的被你殺了,那小狐狸也不會回來。」
夏未央狠狠地瞪著落辰,緊緊握住了拳。
展言一直呆呆地看著落辰,半晌才走上前,擋在夏未央面前,艱澀地開口:「哥……」
落辰緩緩走上前,卻是一把把馬上的輕顏拉到了自己身邊,然後看著展言道:「展言,不,應該喚回你落言了。你既然來了,就該和我一起處理這些事務,回到魔族了吧?」
風清揚凝眸,看著展言,「你也是魔族之人?」
「對不起……是,風師兄,一直以來,我和哥哥瞞了你們,進百慕門修煉……」展言垂眸,低聲道。
「為什麼?」風清揚眉頭深皺。




「這可就要說說我們的滅族之仇了。」落辰捏著輕顏的脖子,冷笑著道,「若不是你們人類都是會背叛的種,我們至於落到如此下場?」
「你放開輕顏!」夏未央努力地站起身,瞪著落辰,「背叛你的是我,不是輕顏!輕顏一直都沒說過要站在你這邊,你憑什麼拿她出氣?」
落辰輕聲一笑,「就憑她是那個女人和人類生下來的女兒!你敢保證她一開始想找我,就真的是為了幫你?」
夏未央一怔,看向了輕顏。
輕顏的臉早就憋紅了,她恨恨地看著落辰,「我只是想找到母親!母親雖然背叛了你們,可心裏最緊張的還是你們不是嗎?」
落辰的手一松,怔怔地看著輕顏,「她還活著?」這話剛問出來,落辰又笑了笑,「別開玩笑了,她那種女人,背叛了我魔族,怎麼可能還緊張在意我們這兩個被丟下的孩子?」
輕顏抿著唇,點點頭,「我在青樓多年,打聽了那麼多年,知道她還活著,只是她從來沒有找過我,她不是在意你們,難道還是在意我嗎?」
落辰勾起唇,捏著輕顏的下巴,「那你為什麼想找她?」
「她畢竟是我母親……」輕顏微微垂眸。
「虛偽的感情。」落辰冷笑一聲,「既然你說她在意我們,那我就看看,我要殺你,她會不會出現。」說著,落辰的掌心緩緩凝起了靈力。




「哥!她是無辜的!別殺她!」展言一怔,立刻對落辰大喊著。
落辰轉眸看著展言,「你在同情她?你忘了我們是怎麼落到這個地步的?呵,也對,那時候你還小,承受的都是我!」一字一句,落辰的眸色也越來越深。
展言抿著唇,眼中帶了一絲愧疚,「哥,我知道什麼都是你來承擔……可是我們也不能濫殺無辜……」
「濫殺無辜?」落辰打斷了展言的話,「那多年前魔族被滅又叫什麼?罪有應得嗎?阿言,我對你真失望。」
展言頓時啞然,但看著驚恐的輕顏,他還是緩緩地凝起靈力。
「怎麼?你想與我對抗?」落辰看著展言的動作,大笑起來,「阿言,方才我給了風清揚選擇,這次我也給你選擇,你選擇我們魔族,還是人類?」
落辰舉起了輕顏,示意展言在他和輕顏之間選擇。
「你先放了她……」展言閉了閉眼。
「很好,那麼你就是選她了?」落辰大笑著,張狂如此,「不過我沒說過,你選了,我就不殺她!」
話音剛落,落辰已經把手中的靈力用力地向輕顏襲去。
風清揚在旁邊一看,立馬揮起一道靈力,欲擋開落辰的攻擊,卻已經來不及了。
靈力沒入了輕顏的身體,輕顏只能瞪大著眼,眼眸中的光慢慢暗淡下去,身體的力氣似被瞬間抽走,一下子支撐不起沉重的身體,只能垂落而下。
「顏兒!」夏未央看著輕顏頓時沒了氣息,不禁失聲大喊了起來。
姬素月的心一緊,她只能眼睜睜看著一個人的離開,還是什麼也做不到。
落辰懶懶地避開了風清揚揮來的靈力,然後轉手把靈力擊了回去。




靈力並沒有朝風清揚打去,而是往展言的方向襲擊,剛目睹了輕顏死的展言,看著來勢洶洶的靈力,突然不知該怎麼反應。
「展言!」一把聲音傳來,還來不及反應,一個身子已經把他撞開。
靈力直接擊中那個身子,那身影瞬間如同折翅的蝴蝶,無力摔落在地。
「柳紫嫣……」展言站穩了身子,才看到了那個替他擋了攻擊的身影,不禁怔在原地。
紫嫣聽到展言的聲音,無聲地笑了笑,拼命想睜開眼看他,卻怎麼也睜不開了。
展言抿了抿唇,蹲下身去,沉默地凝視著紫嫣已無血色的臉。
「落辰,你到底想殺了我身邊多少人你才滿意?」夏未央再也忍不住,不管自己被風清揚封住的靈穴,直接抽出了劍,想向落辰刺去。
風清揚還來不及阻止,突然一顆石子彈開了夏未央的劍。
夏未央憤怒地看向石子彈來的方向,卻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婆婆……?」
落辰原本唇邊掛著的陰冷笑意也瞬間消散,「你……真的沒死?」
「孽子……想報仇就沖我來,為什麼要濫殺無辜?你父親若是看到了,該有多失望!」老婦人身子輕顫,聲音激動。
「婆婆,你怎麼……」展言訝異地轉眸看著老婦人。
「婆婆?阿言,我不知道該說你可憐還是無知。」落辰看著展言,冷哼了一聲。
老婦人聞言,輕歎一聲,走到了展言身邊,拍了拍他的手,「言小子,是娘負了你們……」
展言一愣,隨即尷尬地笑了笑,「婆婆你說什麼呢……這裏離你家那麼遠,你是怎麼……」




老婦人低下頭,拿出了一塊玉佩,上面刻了個「落」字。
「是父親的傳送玉佩……」展言看著那塊玉佩,不禁往後退了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