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嘖……」這個金髮男人不知道在笑些什麼,然後拍拍手道:「要去哪裡?你。」
 
「啥?」
 
「這就是最高傑作嗎?」他脫下大衣,只穿著一件背心。這時黑暗之中有個像猴子的人發狂似地撲過去,他望也不望,就一拳揮過去,貫穿了那個「人」的身體。
 
「難道說,你跟他們唯一的分別,就只是他們只懂得發狂地攻擊,而你懂得審時度勢嗎?」他忽然間肌肉暴漲,整個人大了一個碼。
 
「你在說……」我話未說完,他已一拳過來,太慢了,我輕鬆避過,正要一刀劃過去還以顏色,豈料他竟然在我眼前消失!
 




「難道,你就只有這個程度?」他什麼時候走到那麼遠的?這不是速度上的差別,他那個根本是瞬間移動!
 
「暫且休戰好嗎?」
 
我試圖說服他,但明顯地不湊效。在他眼中只有殺意。但他沒有敵意,就像我是不屑一顧的螻蟻一樣,他只想玩弄我至死。
 
那麼,護士是他殺的?還是「惡夢」殺的?講起來剛剛護士那一聲喊叫非常大聲,為什麼「惡夢」還未出現?
 
「小子,你在想什麼?」他轉眼間就來到我面前,一記重拳結結實實打在我的腹部,好痛!痛得我只能跪下來。
 




他繼續說:「所謂的最高傑作原來是窩囊廢,跟這些廢物根本沒兩樣嘛,就只是一個比較耐打的沙包。」
 
什麼傑作?什麼廢物?他將我跟這些怪物相提並論嗎?不!我是人,他們……
 
「你就安心上路吧!」
 
不!我才不要死!我再次揮舞軍刀,成功在他胸口劃下一記傷痕。
 
說也奇怪,這麼容易就得手了?但,怎麼周遭一切都像靜止了一樣?他活動得十分慢,還是說,我變得比他快很多?
 




「你這小子……雖然我不知道你是怎樣劃傷我的,但是我可以告訴你一件事!那就是:你死定了!」
 
是我的動作變快了很多!他完全像慢鏡頭一樣,為什麼會這樣?他見追不到我的速度,似乎慢慢想要放棄,攻勢漸漸沒有那麼凌厲。
 
找回了,戰鬥的感覺。屬於我的身體的感覺。雖然還是記不起太多的事情,但是這絕對是久歷沙場的身體。和我對峙著的男人亦然。他在生死之間徘徊的次數絕不會比我少。
 
「嗄……嗄……嗄……」他體力似乎消耗不少,要追上我的速度是不可能的事吧。
 
「停手吧,你殺不了我的。」
 
「哈哈哈哈哈哈……誰說的?哈哈哈哈哈哈……」他瘋狂、猙獰地笑,想再一次上演剛剛的「瞬間轉移」嗎?我已經看穿你的把戲了;忽然之間,他恢復成普通人的模樣,又在我面前消失了。
 
在後面。一記飛腳往我的臉踢過來,我轉身一望,尚未用手擋格,那男人忽然像撞上牆壁一樣,整個人向後仰跌。
 
「哦,還不錯。」




 
「這是完成品,當然。」
 
「但是他稱不稱得上完美,還要看之後的發展。」
 
「我倒也想跟他來一場呢。」
 
「老孫,你就別要出手了。」
 
那倒地的男人憤怒地站起來,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切都變得不再可怕,是那不知由來的強大力量讓我變得無比勇敢嗎?
 
「是你逼我的!」他怒吼一聲,渾身皮膚都變成藍色,皮膚上有些黑色的紋,原來我沒有變得勇敢,這時又顫抖起來。
 
一切都變得如當初,他看起來不再那麼慢,還快得有點離譜。「會死的」,我腦海中只有這三個字,要逃!
 




他雖然變成了怪物,但他的智慧必然不像之前遇到的「惡夢」或護士那麼低。以應付「惡夢」的方法同樣照做,我是會死定的。必定要逃之夭夭,讓他再也不知道我在哪裡才行。
 
該死的,剛剛的到底是幻覺,還是真有那樣的能力?我已經開始分不清這是夢還是真實了!如果是夢的話快讓我醒來吧!
 
我只管拼命在這一層跑跑躲躲,始終擺脫不了他,逃不開在他的視線範圍內。
 
可惡啊!我還不想死!他步步進逼,如果走上二樓,恐怕會被「惡夢」襲擊。下去地面那一層,又會有未知的危險等待著我。
 
一樓,這一層都是醫生房、診症室,那麼細小的房間,一旦進去了就插翼難飛,橫著身子出來了。要找地方躲藏嗎?但是,躲起來根本解決不了問題。我最後最後的目的,是要逃出這座建築物。我不要再跟這些怪物玩捉迷藏了。但是,我要怎麼做才能擊敗他?我剛剛的能力是怎麼一回事,怎樣才能再發動,根本沒有頭緒!
 
兜了幾圈,我還未覺得疲勞。但是這樣追逐躲避根本不是辦法,不管了,豁出去!
 
我正要下決心時,那傢伙從後面一跳,跳到我的前面來。他轉身向著我:「怎麼了,不逃了嗎?」說罷如風一樣貼近我,一記直拳打出來,我橫著軍刀,整個人向後滑行了十多米。又一拳來了,我稍稍側身避開,又另一拳揮來,正中我腰間,我只覺得輕飄飄的飛了出去,撞落地板,一片迷迷糊糊。
 
「嗚──吼──」他又再追過來,是已經控制不了自己了嗎,已經化成怪物了嗎?我不想死!




 
他飛撲過來,然後像球一樣彈開,連續翻滾得好遠。這是什麼一回事?我搖搖頭,好讓自己清醒一點。那把長軍刀已經滿是裂痕,看來他的腕力真的不是說笑,我吃了兩記攻擊還能站起來已經算是奇跡。
 
「臭─小─子─」他聲音越來越低沉,漸漸失去作為人類的意識,要變成野獸了。為什麼我會知道?
 
他又再衝過來,我不能硬擋,只能閃避,這把已經破爛不堪的軍刀如果再受一下碰撞恐怕就會斷掉。我邊閃避,邊覺得自己的身體越來越能掌握戰鬥的節奏,對,我根本用不著逃,我是經歷過無數生死關頭的人,縱然這一刻我還記不得自己是誰,也不要緊。只管打倒眼前這個「人」就可以了!
 
他體形雖大,但速度卻不在我之下,然而要避開他那單調的攻擊模式實在太容易了。「嗚!」冷不防他起腳,竟然踢中我的上臂,又將我踢飛一段距離。我還未喘息過來,左臂劇痛,被踢到甩臼,他又再飛撲過來,真是煩人!
 
他似乎又再撞落一道無形的牆上,這是我的能力嗎?是力場?嗯……大概明白了!這是精神操控的,只要我集中注意力要保護自己,那傢伙就傷害不到我分毫,但似乎只能維持一剎那,不能長久使用。
 
「最……高……傑……傑……作……」他已經完全失去理智了,只是一副沒有靈魂的空殼,就像「惡夢」一樣,但「惡夢」神出鬼沒的壓迫感比他大多了,而且眼前這個,原本就是人類,有需要怕嗎?
 
只要有力量,就什麼都不用怕,這就是我的勇氣。
 




力量多寡,與勇敢與否實在是正比例的。
 
我靈巧地避過他的攻擊,邊避,邊用長軍刀劃破他的皮肉,他身體流出紫色的汁液,那應該是血吧。都已經劃了十幾道傷痕,他的動作才緩慢起來。這長軍刀已經無法再用了,該怎麼辦?沒有了武器,赤手空拳的話根本不是他的對手,鐵棒對他根本不起任何作用。還是先閃避一下,去找武器?但是他根本不給我喘息機會,咄咄逼人,一直緊追不放。
 
斬斷!
 
心中這樣想著,長軍刀就突然迸裂光茫,隨著光茫,裂痕亦越趨擴散、加深,化成碎片,點點光茫重組起來,竟然變成一把漆黑的日本太刀!
 
又一點記憶被喚醒,我揮舞太刀的動作,似曾相識。人仗刀威,現在該要誰怕誰?我的身體到底還是不是我自己操控的?我憑記憶的慣熟動作,以條件反射來揮刀的嗎?這遊刃有餘,不規則的跑動,是我以前所學習過的嗎?
 
也許,我要感激這個面目全非的眼鏡男,若果不是他,我還不知道自己這麼厲害。剛剛被他重創的地方好像自己痊癒了一樣。大概只是我太投入戰鬥,一時間忘了疼痛而已吧?
 
轉眼間,他已經跪下,徐徐伏在起上,一動不動。滿地都是紫色的血液,他毫無氣息地躺著。
 
我「欣賞」著這份「傑作」,他慢慢變回人的模樣,還有一絲呼吸。原來他還沒有死透。
 
他用盡最後一口氣跟我說話:「力量強大固然是好事……但……但是……也會因此而迷……失……力量……不是……一切……啊…..Jo……」
 
「Jo?」我伸手過去探他鼻息,看來他已經死透了。也許我要感激他,要不是他襲擊我,想要殺我,我也不能發現我有如此強的能力。
 
有這個能力的話,說不定直接去地面,就可以順利逃脫呢。我看看剛剛被打傷、甩臼的地方,竟然真的完全好了,這應該在夢裡發生的東西,竟然變成真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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