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殺死第一個人開始,殺人已漸漸成為阿朗取樂的慣性做法。

而他現在的陳列櫃也是經過幾次擴充改裝後,才變成今天這個模樣。

當然,櫃裏的每頂帽子也有它們的價值。

阿朗望著陳列櫃,不禁想起一件往事...

話說他剛開始殺人的時候,只是用一個相當簡陋的櫃子作陳列帽子之用。





在那個櫃裏,帽是不分次序地胡亂擺放著,了無秩序,猶如戰場。

因為一來他從來不愛做整理這一類他視為是繁複的工作,二來他對自己的記憶有信心。

即使帽子在櫃裏凌亂地擺放著,阿朗也自信能記得所有帽子的背後曾有過怎樣的往事。

因此,他並沒想過認真處理一下那些帽子,就是隨便放在一個櫃裏就罷了。

然而,這種想法直至他殺掉第十四個人後,開始產生變化。





當時那個簡陋的陳列櫃實際上放不了很多頂帽,相信最多也過不了二十頂。

而阿朗沒條理的擺放,終也令他感到眼花繚亂,不知所措。

那時他終於明白一些事情是沒可能這樣荒廢下去的,他必須修正過來。

於是,他馬上從傢俬店裏買了一個比較像樣的陳列櫃回家。

就是這樣,那個井井有條的陳列櫃總算呈現出一個雛型。





而阿朗最著意的卻是誰會成為新櫃的首個「客人」。

他考慮了不久,即想出一個合適的人選。

那個人在阿朗心目中,的確是死有餘辜。

令他從世上消失,阿朗甚至覺得自己是為民除害,並不只是為取樂而殺人那樣表面。

究竟此人做過甚麼而令阿朗那麼痛恨呢?

那條禍根可以從一個月前說起。

當時,阿朗剛將第十一頂帽放進那殘舊的陳列櫃內。

他一直都覺得這種生活太過妙不可言。





只是這種習以為常的生活卻在此時突然地打亂了。

實情是這樣,本來阿朗的住所非常寧靜,對面的單位一直凋空,是沒人居住的。

可是,就在他殺了第十一個人的不久之後,居然有一對夫婦在毫無先兆下入住了該單位。

或許,這不過是一件很普通的搬遷事宜。

但站在阿朗立場,整件事卻存在著不一樣的看法。

事關阿朗的居所不時會成為兇案第一現場,附近多了一個這麼貼身的鄰居,行事定多了阻濟。

不過這還未是最糟的,更麻煩的是那丈夫的行為。





從他們入伙的頭一晚開始,那男的每晚也在搞事。

有時,他會不停踢門甚至用一些硬物來撞門。

有時,他還會莫名奇妙地大哭大笑,令人聽見無不感到厭煩。

這種煩人的行為持續了一星期也沒有停過。

阿朗終於忍受不到了,他走到那夫婦的屋外,並拍門想找他們理論。

然而,應門的就只有那位妻子,丈夫則不知所蹤。

不過阿朗也不會就此作罷,他要在此裏得到答案。

面對阿朗的查問,那妻初時靜了下來,默不作聲,然後眼淚開始慢慢落下。





但阿朗怒不可遏,是絕不會吃軟的一套。

只是她之後所做的事卻使阿朗非常吃驚。

「佢唔想咁架,佢係有病至搞成咁架咋。」

她竟然在阿朗面前下跪。原來,她丈夫是一個既有焦慮症也有狂躁症的病患者。

阿朗知道後,怒火逐漸平息。

可能有人會問,這不正是阿朗大開殺戒的藉口嗎?

不是。阿朗心中明白,這次碰著的是一個瘋漢,所以硬碰硬是沒有好處的。





唯有智取才是對付他的最佳辦法。

只是阿朗從那時開始卻一直都拿他沒辦法。

而他也逐漸習慣,不將那人的滋擾行為當作一回事了。

阿朗的生活看似回復正常,殺人時殺人,買帽時買帽,一切如常。

時間長了,阿朗還開始對那對夫婦產生同情。

很可惜,阿朗的想法是錯的。世上的瘋子雖多,但會那麼容易在身邊遇到一個嗎?

可能會有,但阿朗現在所知的所謂瘋子,其實是正常不過的。

而死有餘辜的人也近在眼前...

就在一星期前,阿朗無意中發現了他們的秘密。

那天,阿朗本應是在午睡,但他卻想起自己有一些東西急著要用卻還未購買。

於是,他走出住所,準備前往購買他那些想用的物品。

可是,一些他不應聽到的事情卻傳入他的耳邊。

「老婆,咁樣都幾好玩呵?條傻仔信到十足十喎。」

「老公你細聲啲啦,比人聽到就弊啦。」

「邊有咁易比佢聽到呀,定啲啦。」

就是有那麼容易,阿朗就是聽見了。

那男人竟敢戲弄阿朗這位屠夫,實在是愚笨之至。

幸運的是,阿朗那時真的有急事要辦,所以這天他才能夠免於一死。

當然,阿朗已經將那天所見所聞牢牢記在心中,那男人注定不得善終。

阿朗知道,這口氣自己一定不能就此吞下。

結果在一星期後,新的櫃子來了,新的帽子也準備進去了。

而這邊先看看那夫婦的所作所為,就知道他們是死有餘辜了。

事實上,那妻子確實也要死的,不過這就是後話了。

現在先假設那男人名作阿強,令整件事可以容易、流暢一點地說。

話說阿強和妻子每天也會到茶樓吃早點,這天也如是。

而他的罪狀也能從此處一一說起。

之前也提到,阿強的瘋癲是裝出來的。

可是包括阿朗在內的其他人都一直蒙在鼓裏,以為他真是瘋漢而忌他幾分。

於是,他就可以利用大家的信任來騙喝騙吃。

茶樓的員工都因為害怕觸怒他,而主動送上小點來討他高興。

或者這不過是一些騙著數的小手段,罪不至死。

但這亦只是開端,阿強還利用了別人對他的信任和同情做了很多壞事。

走出茶樓,大街上滿是行人。阿強知道,這又是一個生事的好機會。

在這裏,他的角色是生事者,而妻子的角色則是乞饒者。

阿強四處張望,發現附近有不少孩子。他竟然無聊得要對孩子作弄一番。

那些孩子有的被他抱了起來搖來搖去,有的則被搶去手中玩具,加以破壞。

事後,阿強當然甚麼事也沒有,因為他實在瘋得太逼真,沒人想和他吵下去。

可是問題來了,一個正常人沒理由要找這些無聊事來幹吧。

相信他就算不是躁狂症,也可能有其他精神問題。

不過實情是不是這樣也好,阿朗殺他也算得上是為民除害。

因為出自阿強身上,更殘忍的一幕將要出現。

或許,他真的不用去青山,而是直接送往和合石比較好吧。

他所做的事,的而且確是天理不容。

而接著發生的事,亦將成為阿朗對阿強下殺機的導火線。

阿強玩弄完小孩之後,便偕妻子返回住所。

而在他的家中,正正養著一頭幼小的雌臘腸狗。

可是,小狗只不過是阿強的出氣袋。

他一直都看那狗不順眼,買牠回來亦只是要滿足自己的色慾和饕餮。

狗每日也受盡折磨,被人拳打腳踢,被人強拔毛髮,被人用凍水照頭淋。

甚至乎是,牠被...侵犯了。

沒錯,阿強確實跟狗隻發生了性行為,而且牠更是非自願的。

換句話說,阿強將牠強姦,他是在逼一隻狗跟他進行人獸交!

這實在太可怕了。牠不過是一隻小狗,只是一隻無知的小狗。

而更令人可恨的是,阿強最後還將牠烹了來吃,結束了牠痛苦而短暫的一生。

幸好的是天有眼,此事居然湊巧地被阿朗知道。

或許真的上天注定,要有人來收拾這個賤人。

只是這個人,卻是另一個沒血性的惡魔。

又或者,是上天知道這次安排錯了,而再另外安排了一件事來補救。

阿朗將會知道,自己的行動會不斷地受到箝制...

但無論如何,首頂帽子即將要放進新櫃裏,那是無可避免的事實。

現在,一於看看那臘腸狗可以怎樣成為阿強的催命符。

就是在阿朗發現阿強的躁狂症是裝出來的當晚,遍體鱗傷的小狗遭到了毒手。

在動手前,牠一直苦苦悲鳴。而事實上,阿朗早就知道他們家中飼養了犬隻。

他亦曾聽過狗吠聲,不過當時他只認為是牠怕了阿強才吠,於是便不以為意。

可是,在知道真相後,阿朗開始覺得那狗之前會吠,背後原因一定不簡單。

遺憾的是,阿朗救不了那小狗。

他聽到的只是一聲痛苦吠叫,及之後不斷而來的刀斬聲。

阿朗很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因為他已經嗅慣了殺戮的味道。

而更令他憤怒的是,不久之後阿強那邊開始傳來濃郁的狗肉煲香味。

此時,阿朗鐵下心腸,要殺了阿強兩夫婦。

阿朗深信,被他殺的都是做了壞事。人有高度智慧,所以才會有做壞事的可能。

相反,動物就只是動物,只會吃,只會睡,只會大小二便。

任再聰明的動物,也只是懂一些簡單算術,不足為患。

更何況,這不過是一隻臘腸狗,所以牠是絕對不會做出甚麼壞事的。

故此,阿強根本沒理由殺掉牠。

在阿朗心中,阿強的罪惡比他的更大。

沒辦法,真的沒辦法,這個阿強所做的一切已超越了阿朗的底線。

死,會是阿強唯一的下場。

好吧,好好享受這趟狗肉煲,然後再為此付出沉重的代價...

怒火中燒的阿朗,開始準備這次的帽子了。

然而,他這次不是買帽,而是親自造帽。

至於帽的材料,阿朗早有定案。

他從沒忘記自己這次要殺人的原因,所以帽子的材料也是與此有關。

阿朗走出屋外,來到垃圾房。他翻了很久,終於找到了他想要的東西。

那就是...那死去臘腸狗的皮毛。

他將這些毛收集好後,花了兩晚通宵織了兩頂狗毛帽。

阿朗要他們戴著這兩頂帽受苦,明白那小狗當時所受的是極大的痛苦。

為了令自己更投入這次的殺戮,對阿強兩夫婦存在更大的仇恨。

阿朗甚至代入了那不幸狗隻的角色。

他將自己幻化成那隻臘腸狗,使自己墮入和那狗一樣的痛苦深淵。

時光再倒流,阿朗來到一所大陸無牌狗場。

順理成章地,他在狗場裏就是一隻初生的啡臘腸狗。

而在阿朗周圍,都是數之不盡的幼犬,堪如置身於「狗海」之內。

圍繞著阿朗的是滿地的狗糞狗尿,以及由此散發出來的惡臭。

更可怕的是,伴隨著阿朗的還有大量經已死去多時卻沒人處理的狗屍。

原來,牠一生的開始已經是那麼慘淡。

阿朗的信念從此之後又再加深幾分了。

在狗場裏,每一隻狗都想逃離這個人間煉獄。

而唯一可以逃離此處的方法,就是在客人面前盡力搖尾乞憐。

牠們祈盼會有好主人買下自己,重過新生。

只是在這裏買狗而不是正正當當地在寵物店買狗的人,有多少個會真心對狗好呢?

沒有人能排除買家當中會有好主人的可能性,可是這只屬少數。

而阿朗也很明白自己將要面對更大的難關。

沒錯,阿強在等著他。

就在牠出世一個月後,阿強來了。

他偕同妻子來到狗場,準備帶走這裏其中一隻幼犬。

愛佔便宜的阿強原來早在那時起就已經有裝瘋扮傻的習慣。

他這樣做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希望狗場場主同情他的遭遇,繼而給他一個好優惠。

本來場主是不答允的,但經過阿強妻子的推波助瀾後,場主終於對他有所同情。

阿朗在狗群之中聽到他們買賣的對話,非常不屑阿強的所作所為。

不久之後,場主帶著阿強夫婦到狗堆之中揀選狗隻。

儘管阿朗百般不願,但為了大局,牠還是一馬當先地跑到阿強夫婦面前搖頭擺尾。

「老公,呢隻狗仔幾得意喎。」

「又幾趣緻喎呢隻狗仔,仲有個身長長粗粗,一定好好肉地啦,嘻...」

阿強語音剛落下又再發出陣陣奸笑聲,兩眼直望著阿朗。

雖然阿朗知道大概的情況,但看見阿強的模樣,不禁顫抖了一會。

接著,阿強單手扯握著牠的頭毛,強行將牠拉起。

他當然覺得過癮,但阿朗就不好受了。

支持不住的牠無奈地吠了一聲,嚇得阿強連忙將牠掉在地上。

場主看見這個情況,自然就遷怒於阿朗身上。

「你隻衰狗吠乜野呀?係咪想倒我米呀?」

場主邊打邊罵,可憐阿朗就只能夠瑟縮在一角中嗚咽。

正當阿朗以為自己再不能代入下去的時候,出人意表的事情發生了。

甚至連阿朗一時間也解釋不了接下來所發生的事。

阿強竟然幫牠講好說話,勸場主不要再打,否則他就甚麼狗也不買。

此舉觸動了場主的神經,為了不讓生意溜走,他只好停手不再虐打阿朗。

對於阿強剛才作出的舉動,阿朗初時是有點愕然的。

但冷靜一會後,阿朗對此事的感覺由驚訝轉為憤怒。

因為他很清楚最終的結局是怎樣,他很清楚最後這只會變成一場悲劇。

阿朗知道阿強剛才盡力幫自己,只不過是為了日後可以蹂躪自己,滿足他的一己私欲。

想到這裏,阿朗實在怒意難消。

牠恨不得立即咬死他們。但礙於自己體型太小,況且這裏虛幻一場,這樣做根本沒意思。

於是,阿朗忍了這口氣,待之後才跟他們好好算清這一筆帳。

而事情的發展也逐漸在阿朗掌握之內。

阿強夫婦真的將牠買下。

雖然阿朗緊接下來的生活相信會比以前更加艱辛,但能離開那人間煉獄,也算不錯了。

阿強與牠回港後,馬上便帶牠歸家。

原來,阿強一家當時仍未遷入阿朗對面的單位。

似乎阿強那時是租樓居住的。

當然,這些只是阿朗憑空構想出來,真實與否的確無從稽考。

說回正題,阿朗成為阿強家中一員後,起初的生活還算安逸,不如死時那樣惡劣。

阿朗在這裏仍可得一餐溫飽,可是事情的發展與他的想像就開始出現扭曲。

他很想將這個錯誤情況糾正過來。

終於,經過他的努力,在牠的某一天,事情好像出現轉機...

阿強該天夜歸後,脾氣非常暴躁,阿朗相信這次他是真心動怒的。

看見阿強大發雷霆,阿朗頗為高興。

即使他知道自己將會被毒打一番,也依然感到興奮。

因為這樣阿朗對他們的怨恨才能升至另一個頂峰。

就是這樣,從那天開始,阿朗便不斷受到虐待。

日復一日,月復一月,很快阿朗已隨阿強夫婦搬至新居。

亦即是...他對面的單位。

阿朗知道,兩個阿朗重疊交會的時刻要到了。

搬到人的阿朗對面,意味著狗的阿朗死期已經不遠。

他等不下去,他要馬上推牠去死。

於是,他加快思考的速度和節奏,將牠所處的時間推後。

推移至牠已經慘遭阿強侵犯,心力交瘁還被殺害食用的當天。

阿朗知道自己這次真的很瘋狂。

他甚至認為自己有死去的可能。

說實的,阿朗有這樣的想法並不是瞎說。

他很擔心那個牠死了,在現實的他也會不知何故而一同身死。

不過阿朗並沒有選擇立即抽身,反而堅持完成這一場悲劇。

不是阿朗不怕死,而是他認為做人必須有始有終。

要是到了需要離開的時間,他也避免不了。

所以現在對阿朗來說,並不是一個適合抽身的時候。

最起碼他也要完了這天才可作罷。

因此,作為狗的阿朗開始過牠生命中的最後一天。

被強姦後的阿朗身心俱疲,動也不想再動。可是阿強仍不願放過牠。

他繼續不斷地虐待阿朗,而手段更一次比一次兇殘。

由拳打腳踢演變成棍棒歐打,再演變成燙火燒傷。

或許阿強已經忘記了當初買狗的原因。

他將狗折磨得血肉模糊,還可以拿來吃?

而阿強終於留意到這個問題。

就算他不再虐待阿朗,牠的肉也會漸漸腐爛,繼而腐朽而死。

阿強絕不容許這事的發生,因為狗肉發臭了,他根本吃不下嚥。

於是,阿強終於狠下心腸,從廚房裏拿出菜刀,對準阿朗背部一刀斬下去。

「汪!」

「啊!」

牠終於死了,他終於出來了,可是...

重回現實,阿朗竟然同樣手執菜刀,背部也同樣淌著血。

只是他身處的時間並不是狗隻死去當天,而是三天後。

難道真的一如阿朗之前所指,他會有性命之虞?

但是阿朗對此卻毫不在乎,只是隨便找條毛巾止住流出來的鮮血。

大概這樣是可能那一邊的牠反過來控制著原本的他,使他用刀殘害自己。

不過實情是否這樣真的很難說,因為這個情況的確少見。

而倒在血泊之中的阿朗則想起有一點非常重要。

他記起之前代入作狗的時候,曾經有一刻非常憤怒並想咬死阿強夫婦。

如果當時他有將想法付諸實行的話,現實中的他們又會否受到傷害?

阿朗就是在想這個問題,不過現在說甚麼都於事無補了。

他傷成這個情況,根本沒可能再代入一次。

而阿朗亦只好認命,不再花時間在這環節上,免得令自己煩惱。

可是,他仍然有一件事沒注意到...

那就是他背部的傷口,區區一條毛巾肯定不可能完全止血。

血其實仍不斷地流,漸漸地毛巾也止不住源源不絕的血液。

漸漸地阿朗亦昏厥休克過去。

在暈倒的一瞬間,阿朗都覺得自己要死了。

幸運的是,他仍未被死神看中。

或者,若世上真的有死神的話,衪也會覺得阿朗很幫到忙因而不取走他的性命吧。

怎樣都好,阿朗還是逃過一劫。

醒來之後,他發現自己居然身在醫院。

然而,當他想起來查問發生甚麼事的時候,背傷登時發作,痛得他死來活去。

很快一位醫生趕了過來,給阿朗打了一支止痛針,使他可以暫時紓援痛楚。

「醫生,我想問啲野呀。請問係邊個送我入黎呢度架?」

「我都唔係好清楚,但聽講好似係一個大約四五十歲既男人送你入黎。」

雖然醫生說的話有一定程度的可信性,但阿朗對此事仍然非常疑惑。

他很想知道那人的真正身份,想知道那人為何要救他一命。

只是,當他知道那人的身份後,卻是無比的驚訝和不快。

就在醫生離開病房後,轉瞬間又有一個男人步入病房。

這個男人阿朗竟既認識卻又感到陌生。

一時間,阿朗都不知如何是好,唯有隨便找點事來做以逃避那人的視線,怎料...

「咁唔小心架呀侄仔,飲水咋嘛等我黎幫你呀嘛。」

阿朗眼前的男人竟然就是他的叔叔。

然而,看見這位長輩出現在自己面前,阿朗並不感到高興。

「你好地地做乜事返黎?」

「一世人兩叔侄,唔駛一見面就咁講野掛。」

阿朗沒理會他,並且繼續躺在床上,趴身睡覺。

而他也明白這時候說甚麼阿朗都不會聽進耳邊。

因此,他決定先讓阿朗冷靜一下,待稍後再來探訪。

看來,阿朗和叔叔之間,存在著很大的誤解甚至是恩怨。

更重要的是,阿朗的心還留在殺阿強那邊,他根本不想理那煩人的叔叔。

幾小時後,阿朗的叔叔果然再一次來到病房。

此時,阿朗經已醒來,看到他又再到臨,阿朗顯得極不耐煩。

他想馬上退院,他不想再見到這個男人。

可是,醫院方面的答覆卻使阿朗非常失望。

阿朗的主診醫生表示,阿朗背部的傷勢依然嚴重,現時是極不適合出院。

醫生還建議他多留院觀察幾晚,貿然出院亦只會增加細菌感染的風險,對傷勢毫無幫助。

聽到醫生這樣說,阿朗知道現在出院是沒指望了。

但他真的不想再見到叔叔,所以他亦只好作出一些讓步。

「你有咩就好一次過講晒佢,咪再煩住我。」

阿朗叔叔對自己能夠與侄兒說話,感到非常高興。

然而,只是一道問題已經惹怒了阿朗。

他問的是關於阿朗一直也沒提起過的父母。

「佢地死左好耐,你問呢啲做乜呀?」

阿朗竟然失控得將床邊的橙擲向叔叔處。

似乎這件事確實極不簡單,當中阿朗與他叔叔之間,過去一定曾發生過甚麼事。

當然,還有他的父母...

而那天阿朗的叔叔只好無奈地離去,接著的幾天也再沒到來,直至阿朗出院也沒來。

阿朗這幾天可以得到安枕,自然是最高興的那個。

四天後,阿朗出院並決定繼續實行那個未完的計劃。

對,阿強是逃不了的。阿朗無論如何都不會忘記他所做過的一切。

畢竟阿朗的背傷或多或少也與阿強有點關係,再加上那可憐小狗的遭遇。

阿朗早已堅定不移地要取阿強夫婦性命。

而狗毛帽早就造好了,一切只待套在他們頭上。

沒錯,是把帽套在他們頭上。阿朗認為這次自己戴帽根本沒有意思。

現在有負於牠的是阿強他們,因此要他們戴著牠的遺毛,一邊反省,一邊受罪,至死方休。

只是心裏謀算著一切的阿朗卻還未知道自己的行動將會受到阻撓。

他只知要殺掉阿強夫婦,而未意識到危機的逼近。

除此之外,阿朗亦知道自己已經怠慢了不少時間。

所以回家以後,他立即開始計劃一切,並決定在兩天後了結他們。

阿朗要他們受到比那狗更加痛苦的折磨。

不過在計劃之前,阿朗原來早就想出一個絕妙的酷刑。

正所謂水能覆舟,亦能載舟。狗可以成為他們的洩玩工具,亦可以成為他們的受刑器具。

為了實踐這個想法,阿朗早在那臘腸狗死去的翌日,從正牌狗場裏訂了一隻惡狗。

而那惡狗亦剛好在阿朗出院當天送到他家裏。

阿朗看見此狗精神飽滿,而且身體壯健,露出一副利齒,他就知道自己找對了。

他的確找得很對。因為此狗正是惡狗之中數一數二的洛威拿。

洛威拿,其兇猛相信眾所周知,只要翻開報紙,不時也會看到洛威拿咬死人的新聞。

當然,阿朗並不是要上A1頭條而買牠回來,人是要死,但死的只會是阿強他們,而不是他。

特別的是,這頭洛威拿不喜愛吠,對阿朗來說是非常實用。

兩天後,阿朗已經準備就緒,等待著執行自己的公義,並藉此滿足殺人之樂。

事實上,前幾天阿朗已開始監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希望能得出一個最適的行兇時間。

而一向做事認真的阿朗亦沒有白費心機。

他經已知道哪時下手是最佳時機。

那時就是晚間且他們吃過晚飯後的時間。

因為那時的他們吃得最飽,最沒有幹勁,因而最沒有防範。

所以阿朗就可以等待機會,看準他們任何一位倒垃圾的時機,便可以衝門而入。

阿朗深信,屆時一切的恩恩怨怨就能夠一次過算清。

於是,他在行兇前午睡了一頓以作最後的調整,使自己可以放鬆一點。

阿朗躺在床上,漸漸入睡,漸漸進入夢鄉。

他夢見自己身處一間房子,而房子內除了他,還有兩具屍體。

對於這情境阿朗覺得既疑惑又好奇,於是他走到屍體旁邊,希望一看究竟。

可是,正當他快要清楚地看到屍體的時候,他卻夢醒了。

儘管此夢很短,但阿朗確信這是一個好夢。

因為夢裏出現兩具屍體,可能是預言阿朗能殺死阿強夫婦。

或許,阿朗的解讀未必正確。

但無論如何這的確為阿朗打了一支強心針,令他更有信心取他們性命。

及至晚上,阿朗跟洛威拿玩了一陣子後,一場殺戮盛宴又要再次展開。

阿朗一直守在防盜眼那邊,待他們開門之際便馬上行動。

過了大約半小時後,阿強家大門被打開,阿朗知道機不可失。

於是他立即開門,衝了出去...

「喂,你做乜野呀?想點呀你?」

從阿強家開門出來的原來是阿強的妻子。

一個女人手無寸鐵,自然就不是阿朗的手腳。

接著她被阿朗推進屋內,嚇得阿強從沙發上跌下來。

不過阿強也不是省油的燈,難得有一身好演技,當然會一展所長。

「有殺無賠!嘩!」

「你都係求財啫,唔駛搵命搏既。我老公有病架,你都知架。」

可惜阿強他們的奸計一早已經被識穿了,在阿朗眼中,他根本與小丑沒分別。

不對,阿朗這樣想還不夠貼切,小丑能帶給別人歡樂,但他卻只是一個無賴、冷血的人。

阿朗向阿強一家道明一切,只見阿強一頭霧水。

「乜野阿強呀?無人識佢喎。我就叫阿臣你識唔識呀?」

原來,阿強的真名是阿臣,但阿強也好,阿臣都好,他都不是好人。

阿朗亦不跟他們說太多,先將他們鎖起來,然後再回自家拿一切所需的物品過來。

當然不少得那隻洛威拿,阿朗總不會亂花金錢的。

於是,將一切所需搬過來後,阿朗開始在他們兩人面前宣讀罪狀。

「敗類阿臣,詐傻扮懵,從中貪小便宜,虐待狗隻阿朗...」

「乜野阿朗呀?我從來都無當隻狗係寵物,拎黎食之...」

阿臣未及說完,阿朗經已一腳踢在他肚上,使他痛得呼喊了出來。

「收聲,我無叫你講,你唔准講。你咁大膽,你咁大膽...」

阿朗左一巴右一巴,不停地掌摑阿臣,摑得他口腫臉腫。

接著,阿朗繼續宣讀阿臣的罪狀。

「虐待狗隻阿朗,強行與之進行人獸交,罪大惡極,無從饒恕。」

至於他的妻子亦不能置身事外。

阿朗將她視為幫兇,罪孽跟阿臣同樣大。

緊接下來,阿朗將兩頂特製狗毛帽套在阿臣二人頭上,意味他們馬上要為做過的事付上代價。

刻在他們臉上的是「恐懼」兩字,因為等著他們的是源源不絕的恐怖。

只是第一階段,他們就已經嚇得目瞪口呆,之後那些真不知他們怎樣捱。

但老實說,阿朗拿來的東西又真的頗可怕。

「坐低啦,唔駛咁辛苦既。」

難道阿朗良心發現?別天真了,看看阿朗要他們坐在甚麼上才說吧。

在阿臣他們胯下的是一條鐵尖錐。

要他們坐在這種尖物上,不會是一種款待,而只會是一種刑罰、一種折磨。

相傳古代有某些兇悍部族就是以類近方法懲戒罪人,可見阿朗的手段是多麼殘忍。

不過阿臣夫婦明顯不願意受此懲罰,他們一直不肯坐在尖錐上。

然而,這只會令他們傷得更重。

阿朗眼見他們不肯坐下,便強行將他們壓下,逼使他們坐在尖錐上。

尖錐向上,而身體向下,兩者相碰被毀的必定是身體。

因此他們亦不例外,身體遭到摧殘。

而由於他們是以很快的速度被按往尖錐去,所以尖錐直刺入他們的肛門,並緊緊地插在他們身體上。

這樣的結果相信是阿朗最想看到的。

因為他們從此刻開始再也不能亂動,令阿朗行事變得更為快捷。

至於站在一旁的洛威拿則垂涎欲滴,想噬下阿臣他們的肉。

但阿朗認為現在仍未是時候,大概阿朗覺得牠還未餓夠吧。

總之,阿朗設定的劇本容不得牠這麼快出來,再等一下可能就行了。

阿朗對他們的恨意已經昇華到一個不是常人可理解的地步。

可是,只是被錐刺過,阿臣他們已經覺得極度痛苦。

但不論他們怎樣向阿朗求饒,他高舉的屠刀都不會貿然放下。

他們不想死,只可以靠自己想方法,或靠別人...

簡單來說,現時暫沒人能改變到阿朗已決定的想法。

言歸正傳,阿朗對他們的折磨還在繼續。

這次,他從不同的物品之中拿出一個白色樽子。

此樽表面看來平平無奇,但樽內所盛載的才是重點。

就連阿朗也要小心翼翼地處理樽子,他要先佩戴手套後才慢慢打開樽子。

他這樣做是因為要避免皮膚直接接觸到樽內的物質--痕粉。

當然,他之後有用湯匙來盛痕粉,但以防萬一而先戴手套也是合理的。

這些痕粉會令人癢成甚麼地步?試試就知道了。

而試驗的當然是阿臣兩夫婦,這裏除了他們之外沒另一個人更加適合。

於是,阿朗謹慎地刮起一湯匙的痕粉,然後打量著他們二人。

面對阿朗又一次的折磨,二人終流露出人性的醜惡面。

他們互相對望,希望阿朗可以先向對方撒粉。

看見此情此境,阿朗心中不禁哼出一句「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

阿朗心想,既然他們之前可以有福同享,現在也很應該有禍同當的。

故此,他決定將湯匙上的痕粉一半撒在阿臣身上,另一半則撒在阿臣妻子身上。

痕粉撒在他們身上後,很快便發揮功效。

只是些微份量的痕粉,已足以令阿臣二人非常痕癢。

他們很想搔,搔他們的癢處。

可是,他們既被綁住,而且身體又與尖錐緊扣,因此他們想搔也搔不到。

然而,這種程度的痕癢並不為阿朗所滿意。

他從樽子舀出更多更多的粉末,並撒在他們不同的身體部位。

這樣一撒,本來已很癢的身體,就如火上加油變得更癢更痛。

阿臣與妻子嘗試搖晃自己的身體來止癢,可是這樣不但不能止痕,反而令痕癢情況加劇。

「好痕好辛苦呀?好快就唔痕架啦。」

阿朗忽然以笑臉對著他們,但實際上又是如何?

可以說的是,接下來的只是阿朗精心佈下的折磨方案。

他從帶來的物品之中找出一塊鐵板,再擺在阿臣他們面前。

阿朗對他們表達的意思是只要碰到鐵板,身體的痕癢感就能消除。

已癢得失去理智的他們竟真的聽信阿朗所說,照他意思去做。

然而,當他們碰到鐵板後,「後悔」二字馬上從他們額上呈現出來。

他們沒想到...不,應該是不能想。只是痕癢經已沖昏了他們的頭腦。

他們不能想到這是一個陷阱,可想而知痕粉對他們的威力有多大。

可是,這樣才能突顯出阿朗所用的不仁手段。

看那鐵板,它原來早已被人暗中下了手腳,利用高溫加熱燒紅。

阿臣他們花盡氣力要碰那燒紅的鐵板,到頭來既止不了痕癢,還要受更大痛苦。

鐵板的熱力貫通兩人全身,令他們發滾發熱。

再這樣下去,不消多久他們就會死掉。

如果事情真的這樣發展下去,阿朗一定會覺得這是一次不完美的殺戮。

當然,阿朗並不是一個待事情米已成炊才懂得後悔的人。

他立即嘗試挽救這個困局,讓他們繼續享受接近死亡邊緣的刺激。

於是,阿朗從廁所找來一個水桶,並裝了一大桶凍水,直倒至阿臣二人頭上,替他們降溫。

被凍水沖過後,阿臣感覺上舒服了不少,不過他依然因灼傷而感到非常疼痛。

但這已經跟阿朗無關了,他只是要確保他們不用太快死掉。

痛楚這回事,阿朗當然是無任歡迎,最重要是他們仍受到折磨。

而根據阿朗設定的進程,接下來洛威拿終可以大飽口福。

畢竟牠已經餓了很久,從午飯後牠再沒有吃下一塊肉。

某程度上,他這樣餓狗隻肚皮,雖然沒阿臣虐狗那麼壞,但確實不值得鼓勵。

但是為了報復,阿朗都顧不了太多,做任何事的時侯,總要犧牲一下才能成功。

而事實上阿朗這樣做效果也不錯,起碼狗的食慾和胃口已經增加了不少,噬咬起來應會更加賣力。

於是,阿朗向其洛威拿下達指令,表明牠現在可以「用餐」了。

餓透的牠也不對被綁著的阿臣夫婦客氣,飛奔過去破口大咬。

惟牠太過激動,沒有完全照阿朗的意思做事,竟跳起來噬咬阿臣的頸部。

阿朗看見這個情況心知不妙,急忙喝止牠可惜已來不及。

按常理來說,阿臣的頸部被咬斷,死亡率相信沒九成也有八成。

但沒辦法,動物相對人類來說,始終比較低智商,有時一些出錯是無可避免的。

話雖如此,阿朗仍然難掩失落之情,因為他實在死得太便宜,仍未受到足夠懲罰。

他覺得事情總要有一個完結的方法。既然此事到了這個地步,一於就由妻子代他受罪。

於是,他語重深長地命令洛威拿,這次一定要小心地咬,絕不能讓她受致命傷。

而他自己則趁這個空檔時間清理一下阿臣的屍體上的血跡。

他解開阿臣身上的鎖鍊,為的是方便將屍體帶到浴室清潔。

本來這個過程一直都沒甚麼異樣,怎料...

阿朗突然感覺到自己的頸項被人掐住,他回頭一看,才發現掐頸的居然是阿臣,他居然未死!

阿臣出盡全力掐住阿朗的頸項,明顯是想與阿朗同歸於盡。

大概是他知道自己所受的傷實在太重,最終也是難逃一死,而這只是早晚的問題而已。

因此他才想盡死前最後一分力,殺死兇手以吐自己一口怨氣。

遺憾的是,他做不到。雖然阿朗已經被他掐得幾乎抖不過氣來,可是一瞬間後,情況卻逆轉過來。

阿臣聽到外面一聲慘叫聲,他知道那是妻子的叫聲。就是這一聲,使局勢倒轉。

不過阿朗也感到奇怪,明明自己已經機警地在讓狗隻咬她之前先弄暈她,不明為何她還能尖聲大叫。

但無論原因是怎樣,這一聲尖叫總算救了阿朗。

因為阿臣聽見尖叫聲後,不慎有所鬆懈,以致阿朗找到機會再下毒手。

就在那一瞬間,阿朗恰巧發現浴室地上有一把剃刀並馬上將之拾起。

接著阿朗便對準阿臣頸部狂插,直至他完全斷氣為止。

真真正正殺掉阿臣後,阿朗並沒有覺得高興,反而是又悲又怒。

他覺得自己很失敗。因為他之前殺過那麼多人,也未有試過狼狽得像這次的情況。

即使在之前殺死翠恩父母的事件中差點浸死,但他亦有過心理準備。

而這次他卻是犯了嚴重錯誤才使自己陷入危險之中,情況跟那次來比,真的差距甚遠。

為此阿朗非常動氣,覺得自己沒理由犯這個低級錯誤。

但是不斷自責也是於事無補,阿朗亦很快恢復過來,明白現在不是垂頭喪氣的時候。

於是,他離開浴室並走到客廳,看看阿臣妻子的狀況如何。

這次洛威拿終於沒弄錯了,滿口鮮血肉碎的牠似乎非常滿足,而臣妻則狀甚痛苦。

阿朗看見這一幕後,逐漸將之前因疏忽而生的怒意拋諸腦後。

因為他原定的計劃經歷一些跌跌碰碰後,還能夠繼續下去,實在非常難得。

所以阿朗現在已經由怒轉喜了。接著,他走到廚房,似乎是想找一些東西。

但他入內接近五分鐘,也找不到他想要的東西,最後只得無奈地低聲發洩。

「唔係呀?想搵樽盬都咁難呀?」

原來,他想找的居然是鹽,可是,阿臣家中竟然缺鹽。

不過,雖然他家沒盬,但阿朗發現了另一樣性質比較相似的東西。

那就是醬油,跟鹽一樣都有鹹味的醬油。

阿朗會不會以此來代替鹽?這個問題阿朗也非常猶疑。

他覺得鹽較醬油好用,但要特意回自己家裏拿鹽又十分麻煩,不知如何抉擇才好。

但最後他還是做了一個明智的決定,那就是就地取材,改以醬油代替鹽。

為何會說這是明智決定?因為晚了的話他就沒機會做想做的事了。

他取得醬油後,返回阿臣妻子那邊,望見她血肉模糊的傷口,他冷笑了一聲。

隨後阿朗打開醬油蓋,將醬油徐徐倒下,並流遍她的傷口之上。

然而,正當阿朗為此而非常興奮之際,危機終於來了。

忽然,外面傳來一陣陣煙味,阿朗不虞有詐,開門一看究竟,誰知那就出事了。

一件令人意外的事情隨即發生。

「呀,做咩事...」

阿朗一打開門,發現整條走廊皆是濃煙,而且已經濃得讓他甚麼也看不見。

不久後,他感覺自己被人狠狠踢了一腳。

而事實上,他的確被踢飛了。

倒在地上的他四肢乏力、神志不清,但隱約中他看見一個身影走進屋內。

阿朗不知道此人是何方神聖,因為當他嘗試認真細看此人的外貌時,才發覺那人是戴面具的。

儘管阿朗想上前摘下那人的面具,可是現在的他沒能力做到。

他只能軟癱在地上,在迷迷糊糊的情況下,眼睜睜地看著那面具人胡作非為。

即使阿朗深深不忿,但他卻對此無能為力。

更令他難受的是,那面具人居然救走阿臣夫婦,哪管阿臣已經死了,而妻子也處於瀕死邊緣。

沒人知道面具人的目的為何,但無論怎樣這件事的發生對阿朗的打擊實在十分大。

因為阿朗一向對自己的殺人計劃引以為傲,從沒想過會出現失敗的一幕。

但這對阿朗來說其實是一件好事,凡事皆會有第一次的,早來比晚來好吧。

而奇怪的是,阿朗不久後終被煙燻暈,可是第二天醒來,他卻發現自己所身處的地竟然是自己家中。

還有的是,他精心製作的狗毛帽居然沒被帶走,只遭棄置在自家門口。

然而,阿朗並沒有為帽子失而復得而感到高興,他覺得這是對自己的一種侮辱。

他這樣想其實是理所當然,他覺得面具人正在踐踏他的尊嚴。

試問自己如果裁在另一人的手上,而那人還做出這種事情,對自己的自尊心會造成多大的影響。

阿朗心中從此就會留下一道疤痕,留下一道陰影,而且還是短時間內揮之不去的。

不過阿朗很清楚,這個面具人一定不簡單,他深信此事之後一定會有下文。

於是,他將其中一頂狗毛帽放進櫃裏,而另一頂則擱下不理。

換櫃後只放入一頂帽子的原因終於真相大白。

可是,阿朗對那件事定必不會就此罷休,而謎一般的面具人也勢將再次到來。

(肆 第十五頂.他與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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