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我不要在這裡讀書!」我嚷嚷著「我不喜歡這裡!」

「孩子啊,」媽媽說「這間學校是觀塘區裡面最好的!你考試成績這麼好,為什麼不去那裡讀書

呢?」

「我就是不喜歡!」我繼續鬧著說「不喜歡不喜歡不喜歡!」

「陸飛!」母親生氣了「我要你讀這間,你就一定得呆在這間學校六年!我這是為你好,你喜歡





的那間...什麼...觀塘瑪利諾書院...我看看...排名才第三!」

「第三不好嗎?」

「不夠好!」母親說「我要你就讀最好的學校!將來做一個有社會的人!」

「什麼叫有社會?」我問。

「就是...能在社會立足的人!現在競爭這麼大...」





不聽不聽我不聽!

這不是我想要的,也不是我內心嚮往處。

在那邊就讀的目的是什麼呢?是為了哄父母開心嗎?還是為了自己的前途?

我該反抗嗎?我該站起來跟她說「我不要」嗎?

在父母的眼中,我的價值,是什麼呢?





是他們未來的生活費來源?

還是他們真的疼我?

我不覺得後者是真實的。

這一切,都只是我的幻想而已。

真實而自由的生活,等我長大以後就能擁有了!

——————————————————我是分界線———————————————————

我長大了。

可是我真的擁有了自由的生活嗎?





真實的生活倒是有,社會的殘酷很現實,我想。

自由,我們都渴望自由。

可是自由的定義是什麼呢?

「這個詞語的價值,對你來說很重要嗎?」年輕的老陸問我。

「不是,至少現在不是。」我躺在破舊的沙發上,喃喃著道。

「你想找回來嗎?」小孩子說。

「想。」





「你覺得你找到嗎?」他問,窩啞口無言。

「不知道。」我沙啞的聲音在這個空間裡迴蕩著。

「努力吧,」年輕的老陸說「你自己還沒有,至少你可以幫別人找到啊。」

「什麼意思?」話音未落,他就已經消失在我的意識中了。

「老陸,醒了沒?快出來幫幫忙,昨晚救回來的學生現在發高燒呀。」雞姐跑進來,心急的跟我

說。

「這就來,」我揭開了身上的毯子,快步走了出去。

「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雞姐說。





「請便。」

「我剛剛好像聽到你跟人說話,是誰呀?」

「是嗎?」我不在意的說「我一直在睡覺,怎麼可能在跟人說話呢?而且這裡壓根沒有人能進

來。」

「是這樣嗎?」雞姐懷疑的說。

「確實是這樣。」

「好吧,」她的臉上亮出了過關的笑容「就是這樣。」





走了過去,看了看男孩的情況。

「不是很嚴重,」我說「只是以往長期沒東西吃,身體抵抗力差了而不小心感染了感冒而已。」

我摸了摸他的額頭,眾人都很擔心的看著他。

「三十九度,」我說「快點拿冰塊來。」

「你怎麼知道他現在的溫度是三十九?」瓜慫一遍拿冰,一遍問。

「經驗,」我說「熟能生巧。」

他點點頭,將一些冰塊放在一個塑膠袋裡,遞給了我。

「小夥子,現在我們手頭上沒有正經一點的冰袋哦,先暫時用這個吧,你會舒服很多的。」我把

裝滿冰塊的塑膠袋輕輕的放在他的額頭上,他微微的呻吟了一聲。

「很冷嗎?」小黃問。

男孩搖搖頭。

「先讓他休息一下,別打擾他。」我把他身上的睡袋蓋好,拉好鏈條「你想睡的話就睡一下吧,

餓了就叫我們,我們會給你吃點東西。」

「好。」他虛弱的回應,接著便閉上了眼睛。

「清場,」我向周圍揮揮手「該走開了。」

大家的鳥獸散的向外圍走去。

「誒老陸,」巴辣遞給了我一包三文治和一瓶咖啡「吃吧。」

「謝謝。」我坐在禮堂的一角,咬起乾乾的麵包。

「老陸,」隊長叫我「挖掘機來了!」

「是呀!」我連忙扔下手上吃了一口的三文治,跑出外頭。

「是英勇搜救隊嗎?」在門外,有一個老頭站在挖掘機旁邊,看著表格說。

「是!」我回答。

「誰是負責人?」

「我是。」隊長站了出來。

「租用幾天?」

「一天。」

「能不能在今晚之內搞定?」

「可以試試。」

「成交,今晚我會來拿回挖掘機——需要人員幫忙操作嗎?」

「需要。」

「要加錢哦。」

「沒問題。」

我從錢包裡掏出了三千塊,隊長用手把我的錢推開,然後自己掏出了三千塊,遞給了老頭。

「多謝使用藍翔挖掘機服務。」老頭翻了翻鈔票,確認沒有缺少,便離開了。

「誒!」隊長叫住了他「不是有技術人員嗎?」

「他在挖掘機裡面。」老頭說完,又走開了。

我從挖掘機的駕駛艙裡,果然看見了一個中年男人,正在東瞧瞧,西碰碰。

我走近他,敲敲玻璃窗「喂,你是駕駛員嗎?」

他打開了艙門「是啊!」

「你會操作,對吧?」

「當然,」他從駕駛艙裡遞給我一張駕駛執照「我可是老司機!」

領牌已經有六年了,算是老司機吧。

「現在能開始作業嗎?」

「當然可以!」他爬上了駕駛艙的座位「你帶路吧!看看哪裡需要挖掘。」

「沒問題!」我跑進禮堂「兄弟們!開始工作!挖掘機來了!趕快去小吃部準備!」

「好!」眾人齊心呼叫,紛紛拿起工具,從側門離開禮堂,到達小吃部外圍。

我拿起自己的工具——鏟子啊,炸藥啊,什麼都有。

「你自己還沒有,至少你可以幫別人找到啊。」

對,沒錯,我的確可以幫助別人找到自由。

對他們來說,離開那個被瓦礫塞滿的小吃部,就是他們最大的自由。

「努力!」我吶喊著,奔向外頭,跟挖掘機接應。

「在這邊!」我舉高鏟子,領著司機駛到小吃部外面。

我們到達了滿滿瓦礫的外邊,仔細觀察。

「在這裡走起!」我呼叫司機。

他比了一個「沒問題」的手勢,示意我們散開。

「清場!」所有人,包括我,都全部躲開了挖掘機的工作範圍。

挖掘機巨大的鏟子,一下自己就砸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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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什麼事情都要用心,」即將退休的趙老師跟我說「心,是所有事情成敗的關鍵。」

結業禮上的詩歌和鋼琴的聲音之大,卻沒有阻擋著老師的話。

「為什麼一定要用心呢?」我問。

「心是一種價值,」她語重心長的說「它的價值是無限的,甚至比人的價值還要大。」

「為什麼?」我還是不明白「人才是萬物之靈啊!動物也有心,可是為什麼心居然比人類還要高

尚呢?」

趙老師微微一笑;很優雅的一個笑容,我想。

「心態決定境界,你聽過這句話嗎?」

「好像有。」我掃掃頭髮。

「只要你的心想要做什麼,」她說「你就一定會做什麼。」

「真的是這樣嗎?不能違背嗎?」

「不,不能違背。」她望了望台上的司儀,他們正在賣力的演說「這個社會如此發達,也是因為

很多人的心非常良好,想要為下一代著想,才會誕生啊。」

「他們能不做嗎?」打破砂鍋問到底。

「不能,」趙老師笑了笑「生存在這個世界上,你就有一個價值,決定著你的道路,你的方向,

你的命運。

「而心,就是價值的量度點,是價值的基礎。」

「我明白了!老師!」

「佳傑啊,」老師看著我的眼睛說「你有無限大的潛能;記住我的話,你一定能做的更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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