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書遙」突然的襲擊,我腦海中仍然一片混亂。
 
觸手一下子刺進我的右臂,痛楚令我忍不住大喊,頭腦亦馬上清醒過來。
 
「書遙」收回觸手後,大量鮮血從我右臂溢出,染紅了整個地面。
 
在我旁邊的小嬰兒好像也感受到我的痛苦,哭喊聲亦愈來愈大。
 
「係咪好痛呢?我被佢哋捉走嗰陣仲痛,佢哋夾硬將呢個女人嘅記憶塞入我嘅腦入面,將我嘅身體夾硬整到同呢個女人一樣,個過程有幾痛苦你知唔知!」
 




我看著「書遙」那猙獰的樣子,心中不由得一陣疼痛。
 
知道我已不可能再見到書遙,藏在心底的話無法向她表達,亦無法給她一個道歉,我突然覺得,一切都不重要了,能被有著「書遙」外貌的怪物殺死,大概也是一種解脫。
 
「做咩唔出聲呀?頭先唔係有好多嘢講嘅咩?你唔係對『我』唔住嘅咩?係嘅就快啲死啦,『我』係唔會原諒你㗎。」
 
「書遙」低頭看著我,臉上帶著不屑的神情,或許,就算是真正的書遙,也是這樣認為吧。
 
如果書遙真的不原諒我,如果書遙真的希望我去死,如果這是書遙最後的願望......
 




旁邊的小嬰兒突然哭得更加大聲,不知道是被驚嚇到,還是感受到我內心的痛苦而哭起來,但這哭聲又一次令我稍為清醒起來。
 
「喊喊喊喊喊!又喺度阻頭阻勢!去死!」
 
看到「書遙」突然對著小嬰兒發難,我的身體比思想更快行動起來。
 
只是我這樣的一個普通人,加上已經受傷的身體,只能勉強地抱起他躲開致命的攻擊,但我的右腿卻因此而遭殃,撕心裂肺的痛覺差點令我失去意識。
 
「你做乜嘢啫,你頭先唔係想死嘅咩?你唔係諗住救人所以有返生存動力咁老土呀?」
 




我抱著小嬰兒在地上爬著,能遠離一點是一點。
 
「掙扎又有咩用?咪一樣要死。永別啦,哥哥。」
 
觸手準繩地穿過我手上的小嬰兒,原本在我手上哭喊著的他,像是機械人拔了電池一般,失去了反應。
 
我抱著那小小的身體聲嘶力竭地大叫。
 
首次經歷生命在我手中流逝的這件事,那是一種令人感到絕望的體驗。而且那是一個小嬰兒,看著未來的幼苗在手上被扼殺,絕對足以令人瘋掉。
 
而那個正是我現在的狀態,我已沒有再理會四周的事情,心裡只有一個念頭 — 殺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