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鹿記 - 第四章 - 京兆(7)

陸象先見到陸靖和洛晞瑜二人的反應不禁失笑起來。他揚手示意洛晞瑜回來坐下,並問她:「聽靖兒說你很會煮菜?」 

洛晞瑜道:「只會一些東北的菜式。」 

陸象先道:「那好吧。你便跟隨房師傅學習煮菜工作吧。」 

洛晞瑜喜道:「多謝老爺。」 





飯後,陸象先和慕雲便回房休息,而洛晞瑜則慢慢的扶持陸靖走到花園聊天。洛晞瑜道:「現在你的腳好了些嗎?」 

陸靖道:「聽說好像要休養一個月才痊癒。」 

洛晞瑜道:「那你要小心些。不要再任意追蹤那些黑衣人。」 

陸靖道:「知道。」雖然陸靖回答簡單,但他得到她的關心說話卻是十分心甜,或許他在失憶後從來沒有這感覺,因此他很享受這種甜得心軟的感覺。但是,陸靖也不知如何表達出來。 

後來,他問:「那晚之後你去了哪裡?你見不到我刻下的留言嗎?」 





洛晞瑜道:「我被開門的鼓聲吵醒了。那時候已有很多人聚集在城門前等開門,所以我沒有注意到。後來,我見不到你便走進城內找安頓的地方。我本來打算到東市的,可是我迷了路走到西市。之後,我見到陸府招聘下人的紙條便立刻趕來。」 

陸靖內心好想對她說那就一直留下來不要再走。可是他卻沒有這勇氣。他只是逗她開心的道:「這裡不錯的。好好在這裡工作吧。記得煮多些好吃的菜給我吃。」 

洛晞瑜微笑道:「你喜歡吃我煮的菜?」 

陸靖笑道:「那是我吃過最好味的菜。」他倆就像很久沒見的朋友一樣,話題總是很多很多,聊天至通宵達旦,天亮了才回房睡覺。這時候,陸靖才發現陸象先和慕雲並沒有為洛晞瑜準備房間,那不知是刻意或無意,於是陸靖便帶洛晞瑜回自己房間。 

回到房中,陸靖還是請洛晞瑜睡在床上,而自己則睡在地上。但洛晞瑜感到這樣不太好,於是請陸靖返到床上 。 





幾天後,陸象先的妻子從東都洛陽回來了。當她知道兒子羨風回來了,歡喜得謝天謝地,然而,陸靖擔心她之後會失望。因此他立即解釋。而陸象先和慕雲也說出事件的因由,最後她也明白。但她也認為這是上天恩賜的,所以她也認定陸靖即是羨風。她哭著輕撫陸靖的臉道:「我的孩兒,都是阿娘不好,當年令你成為孤兒,不能給你幸福生活。你。。你可否原諒阿娘?」 

陸靖看著她哭得抖動的身子,淚水從眼角流出,經過了一節節因長期奔波和擔心形成的皺紋上,然後從臉龐滴在衣服上,內心也被她的真情流露而感動得鼻頭一酸,雙眼通紅,他輕撫阿娘斑白的髮鬢道:「阿娘,其實孩兒已忘記過去的事,而這三年孩兒過得很快樂。我從沒有恨過你們。」 

阿娘聽後更哭得更厲害,陸象先和慕雲一同上前安撫。阿娘撥開他們,向陸靖道:「放心,我只是開心而已。孩兒,回家了,就別離開。」陸靖點頭。

接著,洛晞瑜走進大廳道:「老爺,夫人,少爺,可以用膳了。」陸靖見阿娘見到洛晞瑜感到疑問,於是上前介紹她是自己的朋友。阿娘道:「既然是孩兒朋友,那當然是我們招待她,而不是讓她在這裡工作吧。」之後,他們一家便到房廳吃飯。 

晚上,阿娘還與陸靖繼續聊天,仿佛要將這多年的話一次過說出來。雖然陸靖感到阿娘過份關懷和還視自己如小孩般有些不慣,但他卻理解的。當陸靖說到與洛晞瑜的經過和重遇時,阿娘卻反應很大,她道:「孩兒,原來你對洛小姐有意思,那你為何給她當下人。而你阿爹和阿哥也是胡塗得很。」 

陸靖緊張道:「阿娘千萬不要誤會,我和洛晞瑜只是朋友。為免誤會還是讓她繼續工作吧。」 

阿娘笑著道:「好,那我不打擾你們吧。」接著,他們聊天多一會便回房睡覺。 

往後的一個月,陸靖在家人和洛晞瑜悉心照顧下,他的腳比預期恢復得快。這些日子雖然令陸靖感到家庭溫暖,但他卻整天呆在家中實在太悶,於是,這天他決定與洛晞瑜出外逛逛。 





他倆走到了東市,這裡商店林立,叫賣的商販熱情地招徠客人。而食肆酒居內滿佈徒人食客,他們當中不乏富家子弟和文人雅士。還有,不少從東西兩方來此的人,除了帶來外來貨品外,當中也有學者,宗教人士,雜技表演者等。 

未幾,二人被那些雜技表演者所吸引。雜技者不但吞火吞劍,還有赤腳踏火炭。陸靖和其他觀眾一樣都看得心跳加速,十分緊張。而當表演者完成每一項環節後,他們也當場鬆口氣。 

後來,陸靖和洛晞瑜還吃了西域傳來的烤餅,這些餅如掌心般大,呈圓形,有些是圓圈,有些是花形,也有些是花塔形的。由於味道香脆甜美,他們也愛不釋手。中午,他們在一間酒居的閣樓休息。陸靖看著街上熙來攘往的徒人摩肩接踵,他內心還被這熱鬧繁榮的情況所震憾。 

忽然,一道聲音從酒居內傳來「你說沒有這種酒!你知不知道我是誰?若然你不怕今晚身首異處的就立即拿酒過來!」店小二被這喝醉的人嚇得不知所措。這個喝醉酒的人是京城有名的絝紈子弟,除了經常酒後鬧事外,還藉著父蔭來四處作惡,他可謂聲名狼籍,人見人憎。掌櫃見狀立即上前解釋道:「真抱歉,張公子,小店真的沒有那種酒了。如果張公子不嫌棄的話我們還有很多上等的存酒,讓小人立即拿出來。」雖然掌櫃示意店小二立刻去拿,但張公子依舊喝罵道:「你沒聽見嗎?我說要那種酒!立即拿出來!」 

此刻,陸靖和其他客人也被他那叫罵聲所注意。但陸靖感到奇怪的是其他人如常飲酒作樂,沒當作是一回事。後來,他的朋友也站起來勸阻道:「算了吧。一會我們再去其他酒居再痛飲過。這種酒又不是希世奇珍。」但是,他依然沒有理會,繼續喝罵對方。而掌櫃也只好一直捱罵。未幾,店小二將一壺鎮店之寶交給掌櫃,而掌櫃則遞給他道:「張公子,這是本店的百年老釀,希望你能笑柄。」他聽後只是繼續怒目而視對方,忽然大喝一聲:「豈有此理!你當我們潛。。」說著時,他便拿起那壺百年老釀,順勢打向掌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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