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鹿記－(歷史武俠小說) 一切由他的失憶，與他們相遇開始。。。: 射鹿記 - 第四章 - 京兆(13)

射鹿記 - 第四章 - 京兆(13)

時值深宵，寺廟眾人亦放房間就寢。陸靖急步跑向寺廟大門。就在大門的一刻，當他準備跳到垣牆離開之際，一股內力又將他壓倒。陸靖對這股內力很熟悉，也知道是來自他。 

「年青人，深夜出外，難道你不怕受宵禁刑杖之苦嗎？」頓明大師就站在陸靖後方。 

陸靖站起來，轉身道：「大師，恕本人無禮。我出去是找人，也是救人。請開方便之門，明天中午我必定在京兆府出現。」 

頓明大師嘆氣搖頭道：「癡本生於情，無情心中靜。浪子今回頭，方知癡情路。」陸靖知道這樣做會更難為大師，但這也是找尋她的好機會。陸靖道：「頓明大師，我擔心她若獨自去報仇，會招殺生之禍。我現在出去找她，至少可阻止她。」頓明大師道：「救人一命的確勝過七級浮屠。但是，為何那位女施主會冒險犯禁，夜行長安？」 





陸靖自知若以武術一定難及頓明大師，於是他只好將這幾個月在長安發生的事及與洛晞瑜認識的經過訴說給頓明大師知道。而陸靖亦將潛龍一事均說出來，縱然父親叮嚀不要說給任何人，但他相信出修佛之人出世無為，不理世事，希望從此添加了一份信任。 

然而，當陸靖講到潛龍二字時，頓明大師揚起雙眉。後來，陸靖將追捕蔣玄，巧遇洛晞瑜及與父母相認及得知潛龍一事娓娓道來。 頓明大師微笑道：「原來你就是陸象先大人的二公子，真的失覺。 老納對潛龍也略有聽聞，他們並非濫殺無辜之徒。我相信那位姑娘會平安無事。」此時，陸靖也終於打聽到有人會知曉潛龍的人，但是他還必須外出找尋洛晞瑜，只好將潛龍一事往後再問。 

陸靖道：「大師，我真的好擔心。你能否讓我出去找她？」 

頓明大師苦口婆心地道：「老納並非阻止你外出。而是皇上近日將由洛陽回來。京兆尹必定加緊這裡的巡邏。你若謬然出去，只會受杖刑之苦。況且，若然那位姑娘見到城內官兵增加，她應該不會出動。」陸靖聽後還感到不安，但頓明大師亦言之道理，所以只有沉默不語。 

頓明大師續道：「陸靖，出家人不打妄語。你就相信老納一次吧。」 





陸靖沒有辦法，只好相信頓明大師，跟他回去。頓明大師道：「陸靖，相信你也睡不著。不如到後花園休息一會，我沖泡茶給你。」 

陸靖搖頭道：「大師，我想回房就寢。你放心吧，我不會再離開。」 

頓明大師道：「阿彌陀佛，陸靖，那老納就先回房了。」 

回到房間後，雖然陸靖不再打算出去，但他卻徹夜難眠，不停地想著頓明大師今天的事。這位大師竟然有這麼大的面子，官府的人也對他如此恭敬，而他又知道皇上由洛陽回來。更奇怪的是他竟然知道潛龍一事，說出來時從容不迫，沒有半點害怕，與阿爹提及是反應大相逕庭。他相信頓明大師必定與皇宮及潛龍的人有關係。難道他是皇上派他到青龍寺查探潛龍的人？想到這裡，他發覺自己想得太多，於是也沒有再胡思亂想。 

翌日，頓明大師便與陸靖於中午到達京兆府。京兆尹乃管理長安城的太守，主理城內民政，治安等事宜。他們剛到達，已發現昨天那位封長官在門外候。頓明大師道：「封長官，讓你門外久等，抱歉。」





封長官道：「大師並沒有遲到。」接著，封長官打開大門，邀請頓明大師進入。當頓明大師進入後，封長官隨後進入，而當他踏在門檻之際，便回頭以不屑眼光厲一厲陸靖，示意進去。陸靖見封長官如廝討厭自己也很理解，但他卻不明白為何對頓明大師如此敬畏。 

京兆府佔半坊之大，亭台樓閣，小橋池塘，鳥語花香，儼然花園一樣。他們沿石板路穿過兩旁長滿茂密樹林，走到了京兆尹辦公的地方。那裡黃瓦紅柱，還有翠綠的牆，與茂密的樹林十分配襯。封長官站在府外，轉身與頓明大師道：「大師，待我進去通傳京兆尹大人。」頓明大師道：「有勞。」 

未幾，封長官出來道：「頓明大師，京兆尹大人請大師一人進去。」 

頓明大師道：「好。」說罷，他轉身向陸靖道：「陸靖，你便在這裡等候吧。」陸靖點頭 ，頓明便進入了京兆尹的辦政樓，而門外只餘下陸靖與封長官二人。 

二人雙對無言，只是環顧四週。良久，陸靖率先開口道：「封長官，小人為昨天狂妄之事感到抱歉，希望大人能見諒。」 

封長官道：「待京兆尹大人定奪。」陸靖見他這樣回應，顯得有些納悶，只好繼續沉默下去。 

未幾，大門打開。京兆尹正為頓明大師送行，他謙遜的道：「大師，此等小事。就包在本官身上。日後，本官親臨貴寺再作拜訪。」 

頓明大師道：「今次就有勞京兆尹大人。那麼，現在老納就同陸靖離開。」 





京兆尹向封長官道：「常清，陸靖只是一時意亂情迷，才作出此等胡塗事。況且現在有頓明大師作擔保，他不會再犯的，這件事就小事化無。算了吧。」此時，陸靖才知道封長官叫封常清。 

封常清指著陸靖道：「但是，他那狂妄行為卻對有百姓的生活造成很大的破壞，幸而未有傷及無辜。」 

京兆尹大人顯然有些不悅地道：「那你就去點算有多少百姓生活受損，並紀錄下來。之後由本官賠償。」封常清揖手點頭。接著，京兆尹大人道：「常清，事件已告一段落。現在你就送頓明大師及陸靖離開吧。」 

他們走到京兆府外，頓明大師道：「封長官，送到這裡便可。你還是回去協助京兆尹大人吧。」 

封常清揖手道：「那本官就送到這裡。」頓明大師及陸靖與封常清拜別後，便離開京兆尹，而這件事官府也沒有再追究下去，一切也回復平常。 

事後，陸靖雖然也到處尋找洛晞瑜。但是，自上次事件後，他便沒有再胡亂狂妄。然而，不論貼尋人啟事，懸賞還是聘人四處尋找，還是音訊杳然，彷如消失於人世。除了找尋洛晞瑜之外，陸靖也經常拜訪青龍寺。頓明大師除了用佛語來安慰他外，還教授他一些內功心法。不過，每當陸靖問及潛龍一事時，頓明大師卻會以不知道來推辭。

=1.1rem漸漸地，二人的話題多集中在武術上。陸靖知道頓明大師掌法套路簡單，與師傅所使出的劍招原理同出一轍。不過，越是簡單直接，其背後的武術修為必須深厚，因為這樣才可以以壓倒性的姿態克敵制勝。然而，頓明大師見陸靖資質不俗，故教授其兩式掌法，分別為「菩薩低眉」及「白曰升天」，第一招是雙掌運氣，繼而由上而下，將兩股氣壓住對方，以缷去對方的招式。其次「白日升天」乃以氣聚於全身，繼而雙掌推上，將氣一湧上天，以瓦解身邊一切的攻勢。陸靖也不負所望，很快便掌握到箇中技巧而學會使出。當然，陸靖內功遠遠不及頓明大師，因此也只得其形而未盡其髓。頓明大師亦叮嚀陸靖必須要每晚睡前練好心法，其內力才會點滴增加。 後來，他們的話題越來越多，涉及的事情也越來越廣泛。一天，陸靖談及過去在營州，幽州等東北地區生活時，提及了他的兄弟康犖山的往事。後來，當提到他現在在幽州節度使張守珪麾下效命時，頓明大師揚眉起來，然後徐徐的道：「張守珪。。。近日好像收了個義子。。。好像姓康。。。姓安。。還是忘記了」陸靖聽他說反而感到驚訝，連遙遠東北我消息也能收到。 





後來，頓明大師嘆氣道：「張守珪。。。」陸靖插口道：「張大人甚麼事？是否對外戰事失利？」頓明大師道：「非也，他的義子很了得，聽說能安撫各外族，令邊境得以和平共處。不過，張大人現在正前往京城。」陸靖喜道：「是否晉見皇上？」頓明大師搖頭道：「是被押到京城受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