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人」的內心沒有任何值得追求的價值,一切都沒有「必須如此」。另一方面,他們又非常害怕獨自一人去面對世界,怕直面自我的虛無。因此,他們的生活方式只有一個最重要的目標,就是「忘記自我」。只要大家都做同樣的事,有著同樣的信念(姑勿論這些信念是高貴還是庸俗),人們就能將自我消融在大眾之中,便不需再面對自己。
 
於是,「一般人的生活方式」,亦即「日常生活」的最大特點就是規律性。從以前農業社會,眾人都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按時生產,到現代社會眾人都「朝九晚五」,到不同的大樓,卻是相同樣式的辦公室上班。人類的歷史總是充滿著規律,甚至成為了人類研究世畀事物的方法。可是,誰說規律是一件好事呢?
 
日常生活的規律性在於人類將需要(欲求)與得到(滿足)連結成一因果關係。正如人口渴就需要水,肚餓就需要食物一樣。人類的生活總是一式一樣的,以致於人們以為世界就是如此的可被理解。事實上,人們只是被自己所設定的規律限制了自己作為「人」的可能性。正如沙特認為人是「存在先於本質」,但「一般人」卻將自己沉淪在日常生活中,放棄了「說不」的可能性。
 
人們的生活只是用自我之心靈不斷向外追求,結果卻落得一場空。莊子所言之「與物相刃相靡」正是現代人精神疲憊的最佳描述。
 
當人一旦對生活有所感觸,就會發現日常生活就如同尼采的「永恆輪回」一般,不會有停息終止的一日。這時,人對這個世界就會產生一種荒謬感。為何我要以這樣的方式生存呢?生存的意義是甚麼?人為何要生在世上呢?
 




平常的自我就是「一般人」口中的「我」,「我」不斷與外物交接牽連,總是透過他人、他物來界定自我。因此這只是一個關係中的我,還不是那真正的「我」。直至人們感覺到外在世界的荒謬,始將心靈回照於自身內部,此是的「我」就剝落了關係,成為了真正的「我」。但人們就會發現,「我」從沒有自覺創造過甚麼意義或價值,於是頓覺自我原來是一無所有。人類一旦從規律而穩定的日常生活撒離,自我就爽然若失,陷入虛無感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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